金庸群侠传之葵花宝典 作者:四十无为
第十九章 父子过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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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慕容复与鸠摩智二人待得段延庆离去之后,便即转身为阿碧等人料理后事起来,那鸠摩智内力已失,干不动重活,故此只有慕容复独自一人走到卓不凡等人尸身面前,将四人的尸身一一扔上两匹健马的马背,剩下的两匹马自己抱起阿碧和慕容追忆骑一匹,另一匹由鸠摩智与冉闵合骑,缓缓向自己的住处行去。
那慕容复的住宅离那村落甚远,独自一间孤孤单单的小石屋,外面一个石头堆砌的小庭院,隐藏在离这个小村落极远的一个山坳内,显得更为孤独,冷落。想来,这阿碧比较喜爱僻静,故此远远的选在离这村落甚远之处单独居住吧!
如此一来倒也甚好,至少待会火化卓不凡等人之事,不至于会引起众相邻的注意!慕容复待得来到屋前,将卓不凡等人的尸体放在地下,扭头对慕容追忆和冉威说道:“你们二人把家里所有的柴火都堆到此庭院之中,然后再到前面的树林里多抱点树木、枯枝回来,越多越好,待会我们要将你们的妈妈和这几人火化掉,知道吗?
那冉威和慕容追忆点头称是,转头向树林跑去。那慕容复轻柔的将阿碧抱进房中,轻轻地放在床上,目光无限爱怜的看着阿碧那清秀温柔的面庞,目中泫然欲滴!
过了许久,那鸠摩智在一边说道:“慕容施主!还请节哀!阿碧姑娘即以仙逝,慕容公子更当珍重!眼下,老衲以为,公子应当给用热水等物替阿碧姑娘擦抹干净,再给她换上一身干净的衣物,然后在家内设一个灵堂,待老僧为阿碧姑娘进行超度一番,而卓不凡等四人可以一一火化,留的阿碧姑娘待得段老施主回来之后再最后火化,这样勉勉强强也可为阿碧姑娘设个两、三天的灵堂,以慰阿碧姑娘的在天之灵,公子您看妥否!
慕容复沉声道:“大师说的极是!在下已经糊涂了,在下这就遵照大师的意思去做。说罢,他起身找了一些阿碧日常的梳洗之物开始替阿碧料理起来。
那鸠摩智不便再在房内继续呆着,故此也转身离开石屋,来到庭院之外,此时那慕容追忆和冉威正从外面进来,二人每人肩上都挑了两大捆枯柴回来,鸠摩智见状,立即吩咐二人将这些枯柴堆成五堆,见状不够,又和二个小孩一起到的树林,砍了几大捆柴火一起回来,将那些柴火垒砌的犹如高高的五个小山堆,方才罢手。
鸠摩智遂又准备与两个小孩合力,将那卓不凡的四人一一抛上木堆。不料,那冉威虽然不过十岁左右的孩童,但天生神力,也不让其他二人帮忙,大步上前,将卓不凡等四人的尸身一一扛起,来到木堆之前,肩膀一耸,双手一抛,随即不费吹灰之力似地,将四人的尸身一一抛到了那柴堆之上。
这一幕,饶是鸠摩智见多识广,阅人无数也不禁为之咋舌。要知道,倘若是身怀武功之人,扛起一个百多斤之人实为不难,但像冉威这样一个不到十多岁的小孩能够做到这点,那只有用天生神武来形容了。
鸠摩智内心不禁暗叹:‘善哉!善哉!此子颇为勇武,大有乃祖之风!望其莫要辜负我等之栽培,如此,武林幸甚,天下幸甚!
鸠摩智看一切准备停当,遂即在那柴堆之上点起熊熊烈火,并为卓不凡等死人一一做了超度,并用四个瓷罐将四人的尸骨捡取一些进行装殓之后,方才作罢!
此时,那慕容复早已为阿碧换洗停当,静静地在房内坐着,看着床上安静的躺着的阿碧,痴痴的说道,碧儿!碧儿!是我不好!这一生让你受了如许之多的苦楚,却并未享得半点人世间之福,我更是没有好好的照料与你,而你现今离我而去了,我才知道你在我的生命之中却是如此的重要,我真是好生后悔!好生后悔!说罢!慕容复又有泪水躺下。
那慕容追忆和冉威在鸠摩智的引领之下,此时也一一进来,来到灵前跪下,向着阿碧的尸身磕头。然后跪在一边为阿碧守起灵来。那鸠摩智自是每日为阿碧念经诵佛,祈祷超度。
如此过的二日,到得第三日,只听远处马蹄声渐响,不一会即来到了慕容复住处的庭院之外,鸠摩智等出门一看,来者正是那段延庆,段延庆身边还带着一个小孩,约莫八、九岁的样,穿了一身白衣,站在那里身形犹如一标枪一样的笔直,脸庞却也似刀削斧凿一般的棱骨分明!
那段延庆心情一看便知极好,满脸愉悦一牵那小孩之手,来到众人面前,朝着慕容复、鸠摩智一拱手说道:“二位,老夫幸未辱命!终于将此事办妥了!
鸠摩智道:“段老施主辛苦了!想来段誉段皇爷也已同意协助我们通知虚竹等武林人士了。
段延庆言道:“正是!段延庆遂将去那大理的经过对慕容复等二人诉说了一番。
原来,当日段延庆离别众人之后,当即向那大理皇城行去,待他到得皇城,其时未晚,故此又在外熬了许久,待得夜深人静之时,方始夜入皇。这皇本就是他幼时所住之处,自己本身武功又是极高,整个大理皇,除开段誉以外,无一人能够与他段延庆相比,故此轻车熟路,毫无阻碍的情况下,很快就来到了皇帝的寝,待其到得寝,才将段誉唤出,等到段誉出来之时看到眼前之人正是那段延庆,却也是百感交集,他明知段延庆是他的生父,但却又因种种原因,自己却又不能相认,故此一见之下百感交集,不知所以!
好在此时段誉已经年近三十,已经浑然不是当年那有点浑浑噩噩的呆头鹅,何况其身登大宝已经十年有余,平日里也是日理万机,故此此时的段誉也已练得极为沉稳,睿智。段誉初始见得段延庆内心稍稍一乱,但随即定下神来,知道段延庆乃是他的生父,绝不会做出对他不利之事,此时十年未见,却在此深夜突然造访,必有大事,故此微一定神,即向着段延庆一抱拳道:“原来是段先生来访,不知有何要事,请到密室详谈!说着屏退被段延庆惊动前来救驾的善阐侯高升泰、朱丹臣和一众侍卫,将段延庆让入里屋。
那高升泰等人素来只知道段延庆乃是大理国死对头,尤其是对段誉数度图谋不轨,而此时段誉却居然将他让入里屋,欲与其单独相谈,那里放心得下,若不是帝命不敢为,这几人早就一起跟随进去护驾了。但饶是如此,这几人还是立即调动侍卫,里三层外三层的将那密室内外包围起来。另外,更是派出侍卫将此事禀明王语嫣等各位皇妃,准备请得她们几位带同众人入内保驾。那高升泰和朱丹臣更是站在室外手持兵刃,内心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在室外聆听,好像准备一有惊动即保驾护主。
却说段誉将段延庆让入屋内之后,看着段延庆,二话不说,倒头便拜,口中还低低的称呼道:“孩儿段誉拜见父亲。
这一幕段延庆是连想破脑袋都不敢想的,当年段正淳夫妇自杀身亡,其他与段正淳有关的几位女子虽也是死于慕容复之手,这些人虽非他段延庆所杀,但毕竟这些人都是因他虏至曼陀山庄,最后惨遭不幸而死,多多少少与他有点关系,而当年段誉更因为父母之死,差点杀死段延庆报仇,若不是王妃刀白凤阻拦并说破他与段延庆乃是父子关系的话,段誉虽是宅心仁厚,但那时却也管顾不了那许多了。但饶是如此,那段誉却也有一股书呆子般的牛劲,却是宁死也不肯低头直认段延庆为父。
故此,现今这一幕,段延庆委实没有料到,待得段誉低头朝他叩拜之时,那段延庆仿若头顶突然之间响了一个巨雷一般,把它惊得双手一抖两条钢杖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坐倒在地。
段延庆狂喜无比,内心仿若有一千万个声音在呐喊道:“他认我了!他终于肯认我这个父亲了!苍天有眼!苍天有眼!我这十年之苦终于没有白费!
想到此处,他犹自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双手犹自揉了揉眼睛定睛瞧去,语声颤抖抖地说道:“你叫我什么?你叫我什么?
段誉见到此景,内心也不禁有点酸苦,他段誉毕竟已经年近三十,行事也已极为沉稳老练,但他究竟是情中人,眼前之人又是是他的生身之父,血浓于水,这份亲情又岂能割舍,何况,当年段正淳之死虽与段延庆有关,但终不是段延庆所下之手。故此,这十年以来,段誉每每想起此事,也是经常不甚唏嘘,长吁短叹。
今日,蓦然在大理皇又见到自己的生父,而且看到段延庆与十年前相比,明显苍老憔悴不少,更是让他心酸无比,若不是有那多爱卿侍卫在边上,当时段誉就有当场认父的冲动!
此事段誉见到段延庆看见自己认他为父居然如此冲动,不禁也是极为心酸,段誉双眼湿红,轻轻地将段延庆从地上扶起,柔声但又极为肯定地道:“父亲,我叫的是父亲二字。
段延庆眼睛顿时湿润一片,这个昔年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平素自认自己心如铁石,冷酷无比,天底之下可以没有什么事是可以让他震惊的。但是此时却对段誉所说的那几个字明显的承受不住,居然刹那间泣不成声。段誉也是百感交集,缓缓地将段延庆扶到座椅上坐下,坐在一边陪着流泪。
过了好一会,二人渐渐止住了哭声,段誉才向段延庆问道:“这十年来,不知道是在哪里,过的可还安康,今日来的大理,不知父亲有何要事相询!
段延庆听闻立即说道:“看我!看我!真是老糊涂了,来了半天怎么把正事给忘了,说罢,段延庆就将这十年的经过,以及如何怕慕容复装疯,可能对段誉不利,自己如何监督慕容复,最后又是如何发现慕容复确实是在装疯,自己与他动手落败,转而由鸠摩智述说乾坤教得谋之事一一向段誉转述了一遍。
段誉初始听闻老父这十年近在咫尺,还甘心情愿地为他做看家护院之时极为惭愧,后又闻得慕容复装疯并练成盖世高手,且以一人之力搏杀卓不凡等四位高手而悚然动容,并未阿碧惨死一事感到忧伤,最后更是听到乾坤教之事感到极为神秘,恐怖,忧心忡忡!
最后,段誉问道,这慕容复难道一直没疯吗?是否他又有什么谋诡计想要施展,故此要骗的父亲您的相助?段誉如此不信慕容复其实也情有可原,那也只能怪慕容复向来与他不睦,更是为了复国数次与他动手和谋害,故此段誉潜意识里对慕容复始终都有防范之心。其中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就是二人还是天生的情敌,都是深爱王语嫣之人,段誉当年获得王语嫣之爱可谓是千辛万苦方始获得美人垂青,此时蓦然听闻慕容复苏醒,内心刹那间涌上一股莫名其妙的醋意,好像生怕慕容复前来抢夺一般。其实他也知道,当年王语嫣看透慕容复迷恋地位实已到了不可救药之地步,才断然决然的离慕容复而去,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回头,但此时蓦然听说慕容复醒转,却又不禁一股醋意涌上心头。
那段延庆见到段誉如此说道:“我儿不必多虑,我见那慕容复此时已经和昔日大不一样,想来也是痛定思痛,大彻大悟了,何况那鸠摩智昔年被你吸去内力,早已顿悟,此番说话应该不会有假,更何况,阿碧之死,吾观之慕容复极为伤恸,此番之情状,应该不会作假。
段誉想想也是,想那慕容复与自己已经相别十年,王语嫣也与自己厮守了整整十年,慕容复经过昔年的大变,痛改前非也不是没有可能之事,从这点看看自己的父亲段延庆即便是最好的一个佐证。
想到此处,段誉长舒一口气道:“如此想来甚好,慕容兄倘若真能悔悟,并心系中原武林之安危倒是甚好,实乃中原武林之幸也。倒不知这乾坤教究竟是何教派,居然行事如此神秘,在中原设立了一个分教,而中原武林却毫不知情,光从这一点来看,就能感觉到这个教派极为可怕!
段延庆道:“正是。故此我与鸠摩智、慕容复三人得知此事,立即赶来通知你,再由你通知天龙寺僧人和虚竹子等高手,做好防范。然后我在和鸠摩智等人赶赴少林通知慕容博,再由少林通知天下武林,做好御敌的准备,最后,我和慕容复等回到姑苏慕容世家,在那里培养一支队伍,为武林预备一支可以抗衡乾坤教的第三支力量,以此来保卫中原武林。
段誉闻言一惊道:“那莫不成您马上就要离去。也不在皇中就此住下,让孩儿尽尽孝道。
段延庆笑道:“你有此孝心,我段延庆已经足以。吾段延庆老年之后有子如此,夫复何求啊!再说:”你我父子之情,还是莫要让大理军民所知为妙,倘若别人知道方今大理之国君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又是一个残疾之人,对你终归是大大的不利的。
段誉还待再言,段延庆以手势止住道:“誉儿,吾意已决,你莫要再多说了。再说,吾等父子私情是小,但是天下武林之命运是大,我段延庆前半生杀人无数,造了很多的冤孽,所以想以这下半生这点残余的时间,为武林做点事,为自己消掉一点孽障,你还是成全老夫吧?其实段延庆又何尝不想与段誉住在一起,安享晚年。但是他晚年得知有段誉这一独子之后,故此心情发生极大的转变,生怕自己以前的名声和自己的残废之躯影响段誉的颜面,被大理军民所耻笑,让段誉无颜难做,故此事事为段誉着想,忍痛婉拒了段誉的要求。
段誉无奈,怔怔的望着段延庆不知如何是好。还是段延庆首先岔开了话题,说道:“誉儿,想那乾坤教所图谋之事必定极为惊人,其教内高手也必定多如牛毛,你现今所为不光是要通知天龙寺众位高僧和你的把兄虚竹子,更要提高自己的本身修为,把自己训练成一名盖世高手,这样既可以保护自己和家人,也可以保卫武林和天下苍生。不要像以前那样,与高手动起手来,招式使得拖泥带水,不成章法啊!你莫要忘了,你的一身武功乃是天赐,自己基本没有花过什么时间去修炼,你可莫要辜负了上天对你的这番恩赐啊!
此番说话,段延庆说的义正言辞,也完全是为了段誉自己的安危着想,故此特地提醒了一下段誉。
段誉脸上有点尴尬,仿佛也想起了往年与慕容复等高手动手时那时灵时不灵的武功,当真是拖泥带水,不成体统。若不是运气超好的话,自己实不知已经死了多少回了。故此段誉不无尴尬的说道:“多谢父亲提醒,孩儿记下了“。
段延庆兀自不太放心,他素知段誉厌恶习武,故此又正色道:‘不知道你这十年来有何长进,老夫倒是很想再看看你那六脉神剑的进境如何,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了。说罢,提起右手钢杖,嗤地一声向段誉左肩点去。
段誉略略一怔,随即知道段延庆是在考察他的武功,而且那一杖去势也不甚急,劲力最多也只用了三成,但却招式妙无比,观其招式劲力,一望便知乃大理段式一阳指的心法。
段誉不敢还手,只是横里跨出一步,轻轻巧巧地将那一杖闪去。段延庆知其使用的是凌波微步身法,极为奥妙,故此也不多言,身体临空跃起,左右双杖同时使出,只听嗤嗤嗤地十数声,那一阳指指力不断的向段誉点去,这一招已是使了段延庆八成以上的功力,而且这十数指出招极快,几乎同一时间发出,刹那间把段誉的所有趋避闪退之路给封死了。
这十几指,倘若是当年的段誉,必定极难闪避,即便是躲过这十几招,也必定拖泥带水,姿势极为狼狈。而此时的段誉却是不急不忙,只见他忽而一退,忽而横里跨出一步,或者向前一沓,进退闪避之间,身形极为潇洒,犹如闲庭信步一般,刹那将段延庆的招数破了个干干净净。
段延庆叫了一声好,怎地不施展你的的六脉神剑,你要知道,这可是我们段氏祖先的绝技,乃中原武林与少林易筋经齐名的绝技,你怎地不施展,而偏偏要施展其他门派那只知道闪躲,不知道进攻的招数,难道六脉神剑不及凌波微步吗?快快施展出来,莫要辱没了我大理段氏的绝学!
说话间,杖影霍霍,数十招一阳指指法同时向段誉攻来,这一招已是段延庆的巅峰,其攻势之凌厉,妙程度与内力之运用已是段延庆之巅峰之作。
段誉尚未还手,只听那暗室大门被人一脚踢飞,原来是高升泰、朱丹臣听到屋内的打斗之声,破门而入,准备护主,其后那大理皇后、皇妃王语嫣、木婉清也随之奔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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