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博看向付拾一:“你觉得,先看哪个?”
“山上的吧?”付拾一完全是出于理智:“山下的天黑了也好看,打个灯笼就行。上山和下山,天黑了都不好走。”
于是众人一路上去。
差不多一刻钟,众人才走到了姚相墓处。
姚相墓也只有两年,看上去墓碑比其他墓都要新,甚至比旁边自己儿子姚彝的墓都要新。
付拾一围着墓穴都了一圈,没有发现有动过土的痕迹。上面草衰败后盖在土层上,形成了一个天然的被子。
如今看上去,没有丝毫异样。
付拾一轻声道:“没人动过,至少近半年,没有人动过。你们看长的藤蔓类的草,都没有断过的痕迹。而且草皮也很平整均匀。”
紧接着,她又去看姚彝的墓。
姚彝的墓比姚相墓更久远一点,墓碑上风吹日晒的痕迹也更明显。
但是同样的,他的墓穴也是完好的。
至少近半年,应该没有人动过。
此时天已是黑了。
不良人在前头提着羊角灯笼,李长博牵着付拾一的手往下走。
一行人到了山脚下,对着一群墓碑辨认半晌,这才找到了那对母女的墓穴。
两个墓穴一前一后紧紧挨着。
付拾一围着走了一圈,很快就看出了不对劲来:母女二人是这两年新丧,虽然还没有那么多草长起来,但草枯萎之后,也应该是平整的。
可是,付拾一分明看到的不是那般。
母亲的墓穴,上面直接多处是土块。枯萎的干草寥寥无几。
付拾一指给李长博看:“肯定是被挖开过了。而且时间不太远。你看,这是草枯萎之后才挖的,所以,才会是这个样子。”
李长博看在眼中,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
付拾一赶紧拦住他:“现在咱们可不能开棺验尸,人家家属没同意!”
李长博只好放弃,随后一群人打道回府。
姚相府这一行,倒有个很大收获。
只是众人坐在一处讨论案情集思广益时,却还是有个疑惑:姚相府的仇人,和郑毅的仇人,为什么会是同一个人?
什么样的人,会在憎恨郑毅的时候,又如此的憎恨姚相府。
单单靠驿长的说辞,就已是足够让姚相府的人吃不了兜着走。姚相府现在并无任何庇护,有能力者根本没有。只需两个弹劾,他们便得遭殃。
更何况,姚羿从前还有结党贪污的前科。
也挺像和郑毅有过节的。
吕德华举手手:“会不会,这是对方找的一个替罪羊?”
他这么一说,众人还真的觉得挺有道理的:这不就是个完美的替罪羊吗?姚羿有前科,而且还有些傲气在身上,不甘过现在的日子……
李长博沉吟片刻,也颔首:“有道理。但这个人,也一定是和姚羿有过节。而且十分了解姚家——”
什么样的人,才会知道姚羿侄女墓里,有姚相府的腰牌。
付拾一神色凝重:“我总觉得,我们离触摸真相,很近了。”
钟约寒也跟着点头:“而且我认为,还是要从郑毅的案子上来找到这个真凶。”
姚家只是其中一环。
最终对方的目的,还是郑毅。
或者说郑毅手中的名单。
李长博沉吟片刻:“忌惮郑毅之人,弄出这样一个事情来,目的是什么?”
“警告查贪污的人。”付拾一轻声接话。
想起了现代时候,那些为了保护人民的伟大之人。
他们也面对如此凶恶的人,面对如此多的威胁和危险,甚至一不小心,真的就是死无全尸,粉身碎骨。
但依旧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
她肃穆道:“但这样的手段,不能吓住心存正义之人。”
“他们守护人民。我们守护他们。这个案子必须破。”付拾一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充满力量和干劲:“我们要打回去!让所有人都知道,这种事情,休想!”
光说还不够,付拾一演示了一下,什么叫重拳出击。
翟升和徐双鱼,乃至吕德华,都忍不住的热血沸腾,跟着付拾一一起打了鸡血,恨不得立刻就将匪徒按在地上一顿胖揍。
李长博转头问起厉海那头。
厉海是负责调查徐多煌那头的。
吕德华立刻回禀:“金娘子被问了几次,想起了一件事情来。说这段时间,徐多煌经人介绍,再谈一笔大生意。那人是做大生意的,他每年大量收购丝绸绢帛,然后卖去别国。”
“那人叫陈金山,在长安城里,也是个有名的商人。据说,他背后有人撑腰。所以才敢和异族人做生意。”
“他们总是在平康坊一个叫榴娘的女子那谈生意。”
“榴娘年岁不大,但多才多艺,懂事,是这两年刚有了些名气。她好像是陈金山的姘头。陈金山特别喜爱她,为她一掷千金,也喜欢在她那儿过夜。”
吕德华说得很详细,恍惚有一点谢双繁的风范。
感觉最多再历练几个月,谢双繁就可以安稳退休。
李长博只让人厉海继续查下去。多留意一下陈金山。而且榴娘说不定也知道点什么。
至于郑毅这边,他则是带着人悄悄的调查长安城中官员与当初贪污案的官员,暗中有没有什么牵连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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