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瞥了一眼傻柱,问道:“我等你干嘛?你是叫我呢嘛?我等着你贼心不死还去惦记人家冉老师啊?”
“这话儿叫您说的,我怎么成贼了?”
傻柱笑嘻嘻地揉了揉棒梗的大脑袋说道:“我这不是也关心棒梗的学习成绩嘛,去您家里问问这棒梗在学校学得怎么样啊”。
傻叔我可真是谢谢您的操心了,但我还是请您做个人,别问我的成绩了。
不问成绩还能过个好年。
棒梗把傻柱的大手从脑袋上扒拉开,他最讨厌被人呼噜他的脑袋了。
这也是棒梗跟他奶奶学的。
他奶奶说了,男人的头,女人的腰,都是摸不得的。
棒梗瞪了傻柱一眼,心里将傻柱跟武叔比了比。
嗯,傻叔就是不如武叔,武叔从来不碰自己脑袋,都是掐脸。
“傻叔,我的成绩很稳定,不用您关心了”
见棒梗抬着大肥脸跟自己吹,傻柱先让秦淮茹过了三门儿,自己跟在棒梗后面说道:“嘿,你是真敢说啊,常年的倒数第一让你说成了成绩稳定”。
傻柱跟秦淮茹刚进中院,身后便传来何雨水的招呼声。
“哥、秦姐,你们出去了呀?”
秦淮茹回头见是何雨水,笑着说道:“什么呀,我们都在倒座房来着,你这是才回来啊?”
傻柱看着妹妹脸上蹭着油污推着车子进来,也是有些诧异。
“怎么这么晚了还往回走?又闹别扭了?”
何雨水跟秦淮茹边走边说道:“嗨,没有,下班晚了,车子还坏了,想着这边离的近,便推着回来的,这不就晚了嘛”。
秦淮茹冲着傻柱努努嘴说道:“车子坏了让你哥修,你吃饭了吗?”
傻柱也是追问道:“吃了吗?没吃我带你去倒座房吃饭去”。
“怎么去倒座房吃啊?”
何雨水摸了摸肚子说道:“还真饿了,家里没有伙食啊?”
傻柱笑道:“你老不在家,我这儿见天儿的都在倒座房混饭吃呢,家里都好些天没开火了”。
见妹妹真是饿了,傻柱指了指自家的窗户底下说道:“先去把车子停了,冉老师来了,我去见见,说句话咱就去倒座房吃饭”。
“好”
何雨水知道自己哥哥把粮食直接搬到倒座房去了,想吃饭只能去倒座房,所以答应一声便去支车子了。
至于哥哥说的冉老师,何雨水倒是没怎么关注。
因为哥哥惦记这块儿天鹅肉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自己也是劝了不下十次了,懒得说了。
见雨水去支车子,傻柱便跟秦淮茹便回了家。
其实棒梗去倒座房找秦淮茹时说的冉老师李学武遇见了。
就是李学武从家里出来时看见的,从二门进来的那个梳着两条大辫子的女青年。
这冉老师小年夜登门是来收学费的。
冉秋叶按照门房值班人员的话,找到了贾棒梗家。
站在门外看了看,见屋里亮着灯,便提高声音问了一句:“请问这里是贾棒梗家吗?”。
棒梗倒是机伶,听见自己老师的声音便站起身对着自己奶奶说道:“是我们老师来了”。
贾张氏忙出门把冉秋叶迎了进来,招呼着冉老师坐,又是叫棒梗给倒茶的。
该说不说,到什么时候人们对待老师的第一印象都是尊敬的。
就连贾张氏这样不懂四六的旧社会老太太都知道尊师重教。
冉秋叶也是很客气:“是这样的,今天啊,我们学校所有的老师都在家访,然后学校也开了一个会,想必棒梗应该给您说了吧?”。
贾张氏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这会儿秦淮茹又不在,就说道:“说了,那个冉老师,对不住啊,这个学费我们应该是开学交的,可我们家里实在是困难,我们家的状况您也看见了”。
冉老师也很理解:“这其实啊,我也是一直在想办法怎么能够让棒梗免学费,可是学校里的困难户啊实在是太多了,上面又规定,这家里的生活平均费每人每月不超过5块钱的才能免除学费,可是您家呢,刚好够,我啊,也实在是没办法”。
贾张氏知道这么回事儿,上上个月已经去街道问了这个事儿了,当时还遇见了三大爷在告李学武“侵占”倒座房的状。
现在说这个话的本意也是想拖一拖,看看能不能把这个学费拖过去。
就像拖饥荒似的,老人都有这么个习惯。
单口相声大师刘宝瑞在相声里讲过这个。
虽然现在家里的条件改善了,可这改善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是需要秦淮茹月月挣,月月攒下来才行的。
所以才跟来收学费的冉老师哭穷的。
倒也不是贾张氏真的在装穷,他们家也真是穷,但这年月谁家不穷啊。
那套免学费的标准无非是比着谁更穷罢了。
贾张氏被冉老师堵得没办法,就说要出门儿去前院找儿媳妇儿要钱去。
这也是贾张氏的套路。
你不是来要钱吗?那我就晾晾你,让你自己在我家里待着,看看我这个老婆子如何给你磨洋工。
这边棒梗听见冉老师说的话,又想到以前妈妈和奶奶说的话,知道家里现在不差这个钱了。
棒梗很是主动地说道:“奶奶,您在这儿陪着冉老师吧,我去叫我妈去”。
见棒梗跑出去,贾张氏忙尴尬地笑着跟冉老师客气着:“您坐,您喝水,哎呀”。
这贾张氏跟冉老师也不认识,所以也不知道聊什么。
但冉老师上门来了,又是自己家理亏,所以不能叫人干坐着啊,那多不礼貌啊。
这聊天儿还能难倒了贾张氏?
贾张氏可是自认在聊闲篇儿和说闲话儿这一领域不输人的,很是能快速跟生人打开话匣子的。
“您这,现在还单身呢?”
“……”
冉秋叶见棒梗去找她妈妈,觉得今天又能完成一家儿的任务,心里本来还是很高兴的。
可这贾棒梗的奶奶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这就好比你兴高采烈地回家了,而你妈看了看你身后,然后问你:“又是一个人回来的?”
冉秋叶虽然脸上保持着笑容,可内心实在是有些忍不住要嘀咕两句的。
您要是会客气您就说两句,您要是实在不愿意客气,懒得搭理我这个上门儿“要账的”,您不说话干坐着我也没意见。
但您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儿蓄意报复的嫌疑了?
冉秋叶很尴尬地点了点头道:“这不,一直没碰到合适的么”。
其实是冉秋叶父母的眼光太高了,冉父母都是留学归国人员,见识和学识可不是一般人能折服的。
冉老师还是独生女,免不了要听父母的意见,所以一直耽误着。
刚才贾张氏问了,冉秋叶又不能说自己父母眼光高,就用了一个万能的借口。
可这贾张氏不知道是借口啊,不知道就不知道呗,您就换个话题呗。
她偏不!
为了不让冉老师干坐着而感觉到尴尬,便开始了乱点鸳鸯谱。
“我跟您说啊,我们院儿里可是有不老少好小伙子”。
说着话,贾张氏还不顾冉秋叶尴尬的神情掰着手指头数着。
“岁数大一点儿的就是我们中院正房住着的,轧钢厂的厨子何雨柱,二十九岁了”
“年轻一点儿的有后院儿住着的李学武,是轧钢厂的保卫科长,才十九岁,就是脸有块儿伤疤,但是挣得多,你看那房子建的,可漂亮”
“再有就是你们学校三大爷家的闫解放啊,才十八……”
冉老师正在尴尬地听着,也不好反驳,要是自己说错了话,再不给钱了咋办。
但内心不断地说着:实锤了,实锤了,贾棒梗的奶奶就是在报复自己今天来要账了。
看看这都介绍的什么人:大龄油腻男青年,疤脸有钱小男人,著名“算计”师闫老扣儿的儿子……
这是天上一脚地上一脚啊!
不说这都是什么条件的,单说年龄。
冉秋叶才二十六岁,找马上三十的何雨柱不合适吧
那找十九岁的李学武就合适了?
贾棒梗的奶奶还给介绍十八的!
真不怕人家说自己是老牛吃嫩草啊!
“贾棒梗的奶奶真是太会聊天儿了,呵呵呵呵呵”
冉秋叶还能说啥,只能这么夸了贾张氏一句。
这时棒梗跑进了屋,道:“奶奶,我妈回来了”。
说着话又想起后面还跟着一人呢,所以又随意地加了一句:“哦,还有我傻叔”。
棒梗本来是想给傻叔一个面子的,知道傻叔喜欢自己老师,今天怎么着都不能叫傻叔的。
可刚才自己明明都把自己内心的伤疤呼噜平了,又被傻叔给撕开了。
那就别怪我贾经理不给你这个面子了。
冉老师心道:“可算是来个人了,再听下去就能用脚指头抠出一个四合院了”。
傻柱一进屋跟冉老师一见面便笑着说道:“您好冉老师,您还记得我吧,呵呵呵”。
冉老师不自然地点点头道:“您好,您好”。
冉秋叶心想,今天这个钱要的真是够为难的了,刚摆脱一个会聊天儿的贾棒梗的奶奶,这会儿又来了上次让自己闹得好没面子的厨子。
贾张氏也是很惊讶:“你们俩认识啊,快坐下聊”。
傻柱这会儿想着跟冉老师缓和一下关系呢,就说道:“冉老师您坐,呵呵呵,真是辛苦了啊,小年夜您还不歇着”。
冉秋叶听见这话也是嘴角咧了一下,这个院里的人都这么的会聊天儿吗?
“不辛苦,都是学校交代下来的任务,我们也是没办法,也请多理解啊”
秦淮茹瞪了一眼傻柱,然后笑着对冉秋叶说道:“理解,是我们的不对,应该早就交的,可这一直都在上班,就把这事儿给忘了,您多见谅啊”。
说着话儿便从兜里往出掏钱,数了两块八毛钱放在了冉秋叶的面前。
“没事没事,咱们互相理解”
冉老师能收上学杂费当然开心,笑道:“您工作忙我是知道的,那个我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这学校啊,非得催着来家里要,这是收据”。
说着就把收据递给了贾张氏。
贾张氏对着冉老师道:“您没错,这是我们做的不对,下回啊我们一定提前交上”。
傻柱在旁边看冉老师笑觉得还是这教师有气质,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听贾张氏说到下回提前交学费的话,傻柱马上接口道:“还有什么下回啊,不就三月一号开学嘛,您放心,我们棒梗头一拨儿,这也算支持冉老师工作是吧”。
秦淮茹看了看替自己做主的傻柱,想要说两句,可想到都是邻居,便把话又咽了下去,只是用眼睛瞪了傻柱一下。
可傻柱现在的目光都在冉秋叶身上呢,对秦淮茹的示意完全看不见。
冉老师听见傻柱这话当然高兴,道:“那我就再次谢谢你们的支持了”。
贾张氏看着站起来的冉秋叶问道:“那不再坐会儿了?冉老师”。
想到这会聊天的贾棒梗奶奶,冉秋叶哪里敢留。
所以冉秋叶拒绝得也很干脆:“不了,我还有五个同学家要去呢”。
傻柱笑着接话儿道:“正事是吧,忙正事,忙正事”。
冉老师说着就出了屋。
傻柱要抓住最后一点儿时间,热情地道:“我送你,我送你”。
“好”
冉秋叶心想把钱收上来就算成功,不在乎送不送这一骨碌。
秦淮茹见傻柱做主帮自己送客,很是气恼地怼了走在前面的傻柱一下。
傻柱理都没理,笑呵呵地帮着冉老师踢开了车梯子。
冉秋叶见何雨柱送自己,身后又跟着棒梗和他妈妈,还以为何雨柱跟这家儿有什么关系呢。
可这又不是她能问的,所以就客气着不用送了。
这是棒梗的老师,秦淮茹怎么都得送出院儿,所以带了棒梗送了出来。
傻柱完全是没话找话儿,走到三门门槛子时,帮着冉秋叶抬了车子,然后笑着问道:“棒梗在学校的表现怎么样啊?”
棒梗跟在后面本来没什么感觉的,就是送送老师嘛。
可听到傻叔的这声问话,棒梗瞪着眼睛看向傻柱。
我可真谢谢您了,我用得着您帮我问啊?
“呵呵.呵呵”
冉秋叶觉得自己今年所有的尴尬局面加在一起都没有今晚遇见得多。
本来在小年儿夜上学生家收学费就够不好意思的了。
在棒梗这样成绩的家长面前,自己都克制住了没往学习成绩上聊,怎么还把话题往这上面引呢。
也多亏冉秋叶有急智,紧走了两步,边走边说道:“贾棒梗同学思维活跃,成绩稳定,动手能力强……”。
“哈哈哈哈哈”
冉秋叶刚说了一半,就被傻柱的笑声打断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看着笑呵呵的傻柱一脸懵比。
今天的要账体验实在是太特么考验人了。
棒梗看着前面笑哈哈的傻柱直运气,刚才自己给自己找补的话被冉老师再说一遍,这不是认定了自己的成绩倒数第一了嘛。
傻柱左一句又一句地跟冉秋叶套着近乎,也不顾身后秦淮茹和棒梗埋怨的眼神,一直想着跟冉老师“破镜重圆”。
等出了院门的时候傻柱又提议道:“要不我送您回去吧?”
“不用了,我得骑车子呢”
冉秋叶紧走两步,也不顾路上的雪,晃晃悠悠地蹬着车子便往胡同外骑。
再不走自己都得尬死在这儿,这院里都什么人啊。
“哎呀,真是个好老师,看看这……”
“这长相,这身材是吧?”
傻柱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秦淮茹冷冷的声音,有些不自然地呵呵笑了两句。
傻柱是愣,不是傻,知道冉老师跟自己还是没戏,所以不能在秦淮茹面前表现得太过了。
本来傻柱对于自己的婚姻还是很佛系的,想着缘分总有一天会降临到自己身上的。
可闻三儿的结婚却是给了傻柱一棒子。
先前听说闻三儿要结婚,不仅仅是“倒插门”,女方还带着个拖油瓶。
这可让傻柱在心里笑话了好一阵儿。
虽然在日常交往上没有说出来,没有表现出来,可他的内心是很看不上闻三儿这种上门女婿的。
但新娘子接回来的那一刻傻柱的思想世界崩塌了。
不说是个寡妇嘛,不是说带个拖油瓶的嘛,怎么长得这么嫩,这么润啊?
再看看那个拖油瓶,就跟闻三儿亲儿子似的,亲儿子也没爹爹爹的,叫的那么亲的啊。
那个叫张新民的小孩每次奶声奶气地管闻三儿叫爸爸的时候傻柱都会想,这要是自己有个儿子会是怎么样?
这也是为什么今天明知道自己跟冉老师成不了还是想试试冉老师态度的原因。
傻柱想媳妇儿了,想要个会叫爸爸的娃娃了。
“秦姐,嘿嘿,您看您,我这不也是为了帮您招待一下冉老师嘛”
“我可真是太谢谢您了!”
秦淮茹没说什么,棒梗倒是说话了,可这声谢说得是那么的“情真意切”。
秦淮茹知道傻柱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虽然对傻柱刚才的表现不满意,但还是摸了摸儿子的后脑勺。
“不许这么跟你傻叔说话,不礼貌”
棒梗耨着小鼻子甩着大肥脸哼了一声便跑回了院里。
傻柱没搭理棒梗的不礼貌,这淘小子都是这个样子,胡同里长大的孩子少有客气着说话的,都是长到十七八、二十郎当岁才会懂得礼貌。
“秦姐,您别生气啊,我这也是着了急了”
秦淮茹瞥了傻柱一眼,道:“我懂,我理解你”。
说着话转身往回走,边走边说道:“你也该找个媳妇儿了,你着急是应该的,但不是姐说你啊”。
见傻柱跟在自己身后听着,秦淮茹也就多说了一点儿。
“这冉老师的情况你是不知道,你多打听打听就知道了,她的家庭很特殊,父母都是海外留学回来的,你这样的不大可能入得了文化人的眼”
见傻柱脸上的笑容没了,秦淮茹紧跟着解释了一句:“这可不是姐在贬低你啊,也不是姐看不起你,因为姐也跟你一样,咱们跟文化人之间是有个差距的,这不是身份上的,也不是工作和工资能弥补的,李学武说过,这是思想上的差距”。
傻柱手插着裤兜点点头道:“是是是,您说的是这么个理儿,可我现在是真的着急啊,怎么老找不到合适的啊”。
秦淮茹横了傻柱一眼道:“你想找什么合适的?你认为什么样的媳妇儿是合适的?”
傻柱跟着秦淮茹进了二门,道:“当然是洗衣服、做饭、带孩子了,当然了”。
傻柱不好意思地补充道:“要是能有点儿文化和气质就更好了”。
“你还是想着冉老师!”
秦淮茹瞪了傻柱一眼,道:“你想想我刚才说的话,你有那个文化水平和思想水平跟她交流吗?”
进了前院儿,秦淮茹用下巴对着李学武家的南屋比画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那赵雅芳有文化,有气质,能洗衣服能干活,啥啥都能干,可人家看得上你吗?你能跟人家说得上话吗?”
傻柱看了看李学武大哥家的窗户,赵雅芳正给李学文倒茶呢。
再看李学文,大爷似的,一副被打扰了的不耐烦的情景。
好一副红袖添香爷微怒的景象,这都是傻柱不敢想的啊。
秦淮茹转头又对着三大爷家比画了一下说道:“再看看三大爷家,你看看那三大爷和三大妈,一天有个什么话儿说吗?还不是三大爷嫌弃三大妈没文化,一说话一耨鼻子,不是嫌弃是什么?”
傻柱又看了看三大爷家,三大爷正不耐烦地背着老伴儿摆手,一副不愿意说,不愿听的情景。
三大妈一脸的憋屈和无奈,可嘴是张了又张没把话说出去。
这无奈就连站在院里的傻柱都感受到了。
“你能过上李学文那样的生活?你愿意过三大妈那样的生活?”
傻柱沉默了,一直以来的幻想被秦淮茹犀利的话给敲得支离破碎。
秦淮茹拉了傻柱胳膊上的衣服一下,让他跟着自己往后面走,刚才两人站着说话已经被三大爷注意到了。
自从上次丢了自行车,但凡路过三大爷家门口停留超过五秒钟的都会被三大爷自动识别成为偷车贼嫌疑犯。
傻柱茫然地跟着秦淮茹往后院走,边走边低着头想着心事。
秦淮茹边走边说道:“你要知道你娶的是老婆,不是买家里一花瓶当摆设,你是找媳妇儿过日子,不是娶个奶奶回家供着”。
傻柱点点头表示同意。
他也知道秦淮茹说的是对的,文化人与自己这些工人之间的思想确实存在着距离。
“哎”
秦淮茹见傻柱能听得进自己说的话,也是点点头道:“你说你把这个选媳妇儿的标准降低一下,咱们就挑个能洗衣服、做饭、带孩子的,是不是就有了很多选择?”
傻柱仍然是点头,可内心还是有些挣扎的,要像闻三儿那样倒插门儿或者找个带拖油瓶的傻柱还是不愿意。
要是愿意,早就有人给了。
秦淮茹知道傻柱想的是什么,抬起腿迈过三门的门槛子,进了中院。
走到傻柱家和自己家门口站住了,转身看着傻柱说道:“咱姐俩虽然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你说姐对你咋样?”
“那没的说啊!”
傻柱点点头道:“我知道秦姐您是热心肠,好人”。
秦淮茹正色说道:“可姐也知道你是个好人,是个好小伙儿,这些年就冲你帮着姐这么多,姐也得记着你的好不是”。
“是是是”
傻柱点点头,道:“咱们都是邻居,相处得好是应该的”。
秦淮茹没接傻柱的客气话,而是接着说道:“你想想,当初我把我妹妹介绍给你是不是想着帮你的?”
“嗯……”
傻柱也是想起了秦淮茹的表妹了,想起了那个农村的土姑娘。
秦淮茹看出了傻柱的迟疑,道:“你想想,一个十八岁的黄花大姑娘,配你这个二十九岁的爷们行不行?你不就是在意她的农村身份嘛”。
“不是”
傻柱有些尴尬地说道:“我没有看不起她的身份”。
秦淮茹看着傻柱说道:“你不用解释,我嫁进这个院受了多少讲究我自己心里清楚,可你反过来想想,你差她那个农村身份吗?”
“秦姐,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傻柱也不知道秦淮茹为什么这么说,好像自己指着媳妇儿发达了似的。
秦淮茹瞪着傻柱道:“你现在是厨房的班长,就不说你的油水有多少了,就说你那工资,你养家困难吗?你真指着媳妇儿挣钱跟你一起养家啊?”
“那倒不是”
傻柱愣了一下,随即明白秦淮茹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秦淮茹点着傻柱说道:“你现在这个年纪,咱且不说你的条件,就说你这傻柱的名字,想要在城里找年轻的,漂亮的,有工作的,可能吗?”
傻柱也是皱着眉头想了想,好像还真是不大可能.吧……
秦淮茹继续说道:“你再想想,你要是找个年轻的,漂亮的,能伺候你的,把你当爷伺候的,是不是比那些什么气质啊,什么身份啊实惠得多?”
“秦姐”
傻柱想了想,道:“秦姐,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秦淮茹看着傻柱说道:“终身大事,是该好好想想的,你也不是小孩子了,看看院里适龄男青年哪个不是逗姑娘打儿子的,你就不想?”
“得了”
秦淮茹见何雨水从屋里出来了,脸上还沾着水,明显是刚洗漱完。
“你想吧,但我能帮到你的就这么一个了,趁早给我个话儿,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儿了”
对着傻柱说了一句,转身对着何雨水说道:“雨水,洗完了?”
“哎,秦姐,我哥怎么了?”
看着自己哥哥皱着眉头站在院里发愣,何雨水搓着手上的手油,不解地对着秦淮茹问了一句。
秦淮茹看了傻柱一眼,随后道:“他想自己的事情呢,赶紧去倒座房吃饭吧”。
“好”
何雨水看着秦淮茹回了屋,绕过游廊走到自己哥哥身前在傻柱眼前晃晃手。
“哥,魔怔了?”
“去,你哥好着呢,走,带你吃饭去”
说着话,傻柱一摆手,带头往倒座房走。
虽然说了自己没事儿,可这一路上傻柱一句话都没说,显然还是在想自己的事情。
等进了倒座房,见厨房没有人,上里屋看了看,见于丽坐在炕边抹眼泪,李学武躺在炕里。
这……
这幅情景不太吉利啊~
“柱子哥!”
于丽见李学武出声,便也转头看去,见傻柱惊讶地看着这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柱子哥,你咋来了?”
傻柱愣模愣眼地说道:“哦哦哦,雨水回来了,还没吃饭,我带她过来垫吧一口”。
随后又不解地问道:“你们这是.?”
雨水在哥哥后面踢了傻柱的鞋跟一下,怎么自己哥哥没个眼力见儿呢,没看见人家在干什么啊。
也就傻柱能够直接问出这些话了。
李学武笑呵呵地不说话,但是也没有什么尴尬的表情。
倒是于丽不好意思地站起身走过来说道:“小年儿了,怎么能对付呢,我去炒菜,再把馒头热一下”。
傻柱走进屋看了看李学武,又看了看于丽,不知道这两人在这说啥呢,竟然说哭了。
何雨水探究着眼神看着李学武,早就知道李学武的花心,所以对于李学武“勾搭”小媳妇儿于丽,何雨水也是没有表现出惊讶,就是有些皱眉头。
倒是于丽走到两人身边小声说道:“是我房子分下来了,高兴的,呵呵”。
“哦哦哦,我说的嘛,哈哈哈”
傻柱也知道自己误会了,这会儿知道了于丽哭、李学武笑的原因了。
傻柱是知道于丽和闫解成两口子被三大爷撵出来了,这敌人的敌人不就是自己的朋友嘛。
于丽对于房子的执念傻柱都能感受到,所以于丽哭傻柱没有再往别处想。
“是学武帮你办的吧?哈哈哈”
傻柱笑着说道:“还是我兄弟敞亮吧,跟他相处就没有让人能说出个不字的时候”。
傻柱夸了李学武一下,随后对着妹妹解释道:“这院里可是借了李学武不少的光,门口门房烧的都是李学武的柴火”。
于丽笑着说道:“事情不下来也不敢说,还请帮我保密啊,等我明天办了手续再说”。
也是今天的窘境被傻柱兄妹两个遇见了,不然绝对不会说出自己哭的原因的。
傻柱保证道:“你放心,你不说我都不会说,你防着点儿是对的,这院里有坏人”。
说着话还冲着三大爷家望了一眼。
于丽虽然跟自己公公婆婆闹矛盾,可是不敢在这儿说自己公公婆婆坏话的,那成什么了。
傻柱说行,她说可不成,所以笑了一下便去厨房忙活了。
傻柱则是走到刚才于丽坐的位置坐在了板凳上,对着躺在炕上的李学武说道:“找的哪儿的房子?很费劲儿吧,食堂老徐一直想换个大一点儿的一直没找到”。
李学武摇了摇头道:“刚答应替于丽保密,我可不能说出去,过几天你就知道了,倒不是难,很简单”。
“哦哦”
傻柱点点头,见何雨水还站着,便指着炕说道:“坐,跟这儿客气什么呀”。
何雨水得了于丽刚才的解释,算是对李学武的印象稍稍改过来一些。
但是还没什么交情可说的,便坐在了炕边听着自己哥哥跟李学武说话。
傻柱见妹妹坐了,便没再说她,而是跟李学武说了自己的事儿。
“哎,学武,有个事儿你帮我分析一下,我有点儿整不明白了”
看着傻柱挠头,李学武笑着说道:“你还有犯愁的时候?”
傻柱笑着回道:“你是说我人傻心大吧?哈哈哈”。
何雨水看着哥哥的自嘲也是有些诧异于自己哥哥和李学武的关系。
平时哥哥可是很介意别人说他傻的,不翻脸也得坏你一下。
可今天对着李学武却是全然不顾及的样子,反而自嘲了起来。
傻柱胳膊撑在炕沿上问道:“你说我应该找个什么样的媳妇儿?”
“哈哈哈哈”
李学武听了这个话也是笑了起来,然后问道:“刚才不是去追冉老师去了吗?没追到?”
“嗨!”
傻柱叹了一口气说道:“上次你说的招儿我没用对,这不是功亏一篑了嘛,再想搭个都不成了,躲我跟躲贼似的”。
“呵呵呵”
李学武转了个身,侧躺着看着傻柱问道:“不想这个了?这可是女老师啊,大高个儿,气质,有文化”。
夸着夸着,李学武又追了一句道:“虽然笑起来有些歪嘴儿,但是有气质啊”。
“哈哈哈哈”
“噗嗤~咯咯咯”
傻柱是直接乐出了声,何雨水则是没憋住也直接乐了出来。
这李学武说话怎么这么好玩儿啊。
傻柱点着李学武说道:“你这嘴是真损啊,什么歪嘴儿啊,哈哈哈,让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少了些遗憾了”。
说笑了两句,傻柱感慨地说道:“得不到的没办法强求,我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呦呦呦”
李学武笑着调侃道:“成语都用上了,这是怎么开的窍儿啊,一朝顿悟了?”
“哈哈哈哈”
傻柱笑着说道:“你连我都损啊,我怎么就不开窍儿了?”
李学武笑着指了指何雨水说道:“让你妹妹说说,看看你对于找媳妇儿的执念是不是不开窍儿?”
傻柱看了看何雨水的表情,不信邪地问道:“我不开窍儿了?”
“呵呵呵”
何雨水当然不会当着外人的面儿说自己哥哥,但是隐晦地给了一句“呵呵”。
傻柱明显是感受到了妹妹“呵呵”的含义,无语地看着李学武。
“我这么傻的吗?”
李学武没有回答傻柱的问题,这显得不礼貌,反而问道:“我倒是想知道你是怎么开的窍儿?”
“我还没开窍儿呢”
这时候于丽把饭桌放上了炕,雨水客气着跳下地帮忙,然后说道:“我就跟桌子这儿吃一口就成,您甭这么麻烦了”。
于丽笑着说道:“不麻烦,倒是菜简单了些,鱼都叫他们吃光了,我给你切了点儿卤货儿,你尝尝是不是你哥哥做的味道”。
说笑着,于丽又去厨房端菜去了,何雨水也跟着去帮忙。
傻柱这边看了看手脚麻利的于丽,想到闫解成这个媳妇儿也是农村的,虽然她们家离城里近。
这会儿sjs儿真的没怎么开发,就跟普通农村没什么两样。
想着要是找个这么勤快的媳妇儿也是不错的选择,毕竟于丽的好傻柱也是能看见的。
心里也对闫解成羡慕得不行,这窝囊废也能找到这么好的媳妇儿。
李学武看着发愣的傻柱问道:“这不是想明白了,怎么还说没开窍儿啊?”
傻柱转过头,对着李学武说道:“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你一向杀伐果断,你帮我看看我应该怎么着”。
李学武笑道:“我那是工作,您还真拿感情当工作啊?”
坐起了身子,李学武对着傻柱说道:“感情上的事儿我可不好说啊,说错了耽误你一辈子呢,这可跟工作业务两码子事儿”。
“又没叫你帮我做决定,就是帮我参谋参谋”
见李学武要跑,傻柱一把按住了李学武的腿。
“你听我说啊,秦淮茹不是有一表妹嘛,就是上次我跟你说介绍给我那个”
“嗯嗯嗯,知道”
李学武拿起炕上放着的烟盒点了一根烟,点着头说道:“我还见过呢,就在那次放电影的时候,怎么了?”
傻柱犹豫着说道:“秦淮茹刚才跟我说了,我也想了,她说得是那么个理儿”。
“呵呵呵”
李学武笑着说道:“秦姐还会劝人呢?跟你说啥了,让你这么茅塞顿开的样子”。
傻柱看着李学武道:“她说娶媳妇儿不是娶花瓶,也不是娶奶奶,是要娶到家洗衣服做饭带孩子的,让我降低自己的条件”。
李学武看着何雨水和于丽两人把饭菜端上桌,何雨水片着腿坐在炕上,拿了盘子里的馒头边吃饭边看着这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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