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希望你拿借口拒绝我。乖一点好吗,我用的绷带,不会把你勒痛的――哑巴亲吻他的脸颊,用行动安慰。
“不是这个问题……”孕夫扭头,好半天才冒出一句话:“你喜欢sm我不反对,只要程度合理也可以配合,但别在外面,被人看见怎么办,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所以你小声点,当心把服务员叫来了,你也不想被人看到这个样子吧――这场面真够诡异的,一个大肚子孕夫被绑在椅子上,另一个面目狰狞的男人拿手机写字跟他调情――好了,知道你害羞,现在把你的眼睛蒙上,看不见会让你轻松点吧。别怕,全部交给我就好,你只要记住我很在乎你的感受,永远不会伤害你就可以了。
“住手,你疯了!”就算拼命扭头,也逃不开男人的大手,最后被一块红布遮住双眼。看不见,星骓更惊恐了,想骂他几句,又怕真的把外人招来,只好压低声音哀求:“别闹,快把我解开,你要玩什么回房间不行吗。只要回房间,你想怎么样我都答应你!”
不能视物,哑巴又不会说话,完全沟通不了,让星骓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哑巴,求你了。”
“啊,别吸……”忽然,衬衣扣子被解开,傍晚清凉的风拂过袒露的肌肤时感觉很舒服,但惬意很快被另一种异样的感觉取代,那无法言喻的貌似快乐的冲动开始侵蚀他的身体。
触电一样的酥麻感从前胸扩散到全身,流经四肢百骸,烧得他快要发疯发狂!
他感到哑巴埋在自己的胸口,像小宝宝吃奶那样吸自然挺立乳头。怀孕到五个多月,孕夫和孕妇都有差不多的生理反应,比如会色素沉着,再比如,即使不会产乳,他的乳头也会肿胀变大,敏感异常。这让星骓非常羞愧,充满屈辱感,所以他不想让哑巴看到自己略显淫?乱的前胸。但事与愿违,男人显然很喜欢他现在的状态,又咬又舔玩弄了半天。
“苏日生,再做下去我要生气了!”这感觉讨厌吗,他说不出来反对。可就是因为不讨厌,才会害怕接下来发生的事,怕自己的反应像个荡妇,他讨厌对性产生渴望的自己,太丢人了。
所以他开始挣扎,身体扭动得很厉害,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连声音都在持续发抖。嘴里还说着你再不解开我,明天就给我滚的句子,吓得哑巴连忙松开束缚,跪在一旁揪住耳朵赔礼道歉。
我错了――可怜巴巴地望着星骓。
“一边去,暂时不想和你说话。”孕夫生气,不过他愤怒的点不是被绑起来了,而是做的地点不对。
他站起来,手倒是不痛,男人只是为了限制他的行动,根本没用力捆,但他还是很气氛。这里可是外面,要是被人看见怎么办。好吧,他知道自己或许应该更在乎这个人有sm倾向是件很危险的事,但不知为什么,星骓觉得他可以包容男人的一切行为,哪怕是有些猎奇的床上运动。只是他无法接受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情,这种事是属于两个人的小秘密,应该在浪漫而私密的空间中完成,而不是以天为被地为席。
星骓的闷气一直持续到洗完澡,哑巴还在道歉,他瞥了他一眼,说:“想让我原谅你?好啊,你也让我捆一次,让你试试被人限制自由的感觉。”
这是气话,他也不相信男人会同意。可是,也许是真怕老婆发脾气,哑巴居然双手捧着绷带,摇着无形的尾巴扑上来――主人,我的好主人,请用力调教小的,千万不要客气。
“你这家伙。”最见不得他忠犬的摸样,星骓笑,顺水推舟地抓过绷带,把哑巴的两只手绑在床头,然后跨坐在他腰上,用膝盖磨蹭对方的大腿内侧。自从被泽德打断的那天晚上之后,他就悄悄浏览过不少同志网站,还观摩了gv,就为了在正确的时间地点能发挥作用。
好吧,诱惑其实不太难,因为哑巴已经妥妥的勃起了!
“这样会让你舒服吧。”手从裤腰伸进去,犹如隔靴搔痒般的撩拨。他没有脱掉男人的衣服,因为这样会显得更□。星骓用指尖探索滚烫的东西,一点点描绘它的形状,然后抓住已经硬得不行的肉块,开始上下□。男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口起伏得厉害,但星骓却在临界点前松手,转身躺到一边,打了个哈欠:“我困了,罚你这样到天亮,不许射。”
到天亮!?让他以这种状态忍耐到天亮?哑巴绝望地瘫在床上,眼角渗出半滴泪……
28就要骑星骓
私处的饱胀感让哑巴无法安静下来,他开始不守规矩地乱动,用大腿磨蹭星骓的腰,用脚勾住他的小腿,使劲浑身解数折腾身边那个人。可惜孕夫如老僧入定般动也不动,任凭他折腾,就是不吭气。
哑巴难受得很,姿势别扭地翻滚,拿下腹部去蹭床单,好减轻冲动,却不想越动越难过。那玩意到了快要爆发的当口,却又没有足够的刺激释放压力,卡在不上不下,不收不放之间得不到解脱。十分钟后,他浑身是汗,瘫在床上动惮不得,干脆什么也不想,想等欲望自然消退。谁知星骓不想那么轻易放过他,忽然转身,用手握住硬邦邦的东西,又是一番挑逗。
太过分了,搓几下又放着不管,而且那只手特别特别的坏,完全不帮他舒坦就算了,还专挑刺激的地方火上浇油。哑巴急火攻心,有口难言,第一次产生了必须把声带治好的念头,不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憋死了!
反复折腾了他几次,连床单都被汗水打湿了,星骓才主动帮男人撸出来。
“让你也尝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说完,帮他松绑。
你学坏了――哑巴趴在床上闷闷不乐,爱人就在身边,吃不到嘴不说,还被这样折磨――快说,你从哪学来的这些招数!
“看gv啊,我下了几十部观摩,技术有长足的进步。”轻描淡写地说了非常不得了的话,孕夫一副我这是正经的学术研究的表情,气得男人想猛扑他,可是又担心肚子里的孩子,最后只好没骨气地挪过去――等你生了苗苗,我要把这几个月的全补回来,好好骑骑你。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周七天,日夜颠倒,全年无休。
“为什么我就得是被骑的那个?”大概是习惯了试婚生活,星骓也变得大胆起来,要是以前,这种话他绝对说不出口。
因为马就是给人骑的,项羽骑乌骓,我骑星骓,要怪就怪你爹妈给你起这么个天生被压的名字――看似理所当然的谬论,换来孕夫一记爆栗:“我爸妈大字不识一个,这是算命先生起的,我又做不了主。你要不喜欢,我明天就去派出所改名字。”
我没说不喜欢啊,明明是喜欢得要命――哑巴抓住爱人的手,越发觉得不能说话有种种不便,于是写道――也不知这嗓子治不治得好,我想亲口叫你和孩子的名字。
“把你捡回来的时候我做过简单的检查,你的声带应该没问题,也不是天生哑的,只要找到原因,肯定治得好。”星骓当然是挑好的说,而且马上动手联系熟悉的医生,把情况告知对方,商讨了一会才预约面诊时间。
以哑巴的财力,要找几个国际知名的专家会诊也不是什么难事,但他很享受孕夫为他忙前忙后的感觉,偶尔这样被孕夫照顾感觉很不错――那咱们明天就去城里,你也顺便做下产检,免得过几天又跑一次。
“我无所谓,重要的是把你给治好,我也很想和你用说法的方式交流。”光幻想那个场面,就觉得很幸福:“最好把脸也弄一下。”
又来,都说我就这样了,丑得能把鬼吓跑,只要你不嫌弃就行。再说整容的事我要生气了,以貌取人的小坏蛋――自从被二十三弟吐槽说看了他的脸晚上会做噩梦,男人其实是动了植皮的心思,但又很害怕,万一把这张脸修正好,叫星骓认出来怎么办。不敢尝试,不愿去想会有什么后果,任何一种会叫他再失去星骓的假设都异常恐怖!
“好好好,我不说了,早点休息,明天咱们就去城里看病。”说完还特意补充道:“就看你的哑病,绝对不碰脸上那些宝贝疙瘩。”
居然故意加重疙瘩两个字讽刺他烧伤的脸,这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让哑巴气得直哼哼,也不管孕夫是不是已经闭上眼睛,硬要他看这句话――不管青蛙还是癞蛤蟆,吃得到天鹅的才是胜利者。这次去了,你得告诉那个追着你跑的学长咱们现在的关系,好叫他死了想得到你的这条心。都有老婆的人了,还对我的人虎视眈眈,非给他点颜色看看不可!
自从开始试婚,男人绝大部分时间还是像以前那么成熟可靠,但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时,他无微不至的体贴形象就会多少有些松懈,变得像个爱闹别扭的大男孩。而星骓特别喜欢他这种自然的反应,很真实,让人更喜欢他。
“学长其实挺好的,就是太痴。放心,这次去我会和他说清楚的。对了,听说小爱生了个女儿,回头买点礼物送去,别失了礼数。”他们靠在床上,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才各自入睡……
第二天,两人放弃了原定的山庄休闲计划,直奔省城。在哑巴去做检查的时间里,星骓也顺利完成产检,那次意外没有对孩子造成任何伤害,小家伙发育得很好,正在他体内健康成长,一天天壮大。相比生命力顽强的儿子,男人的情况就不那么乐观了。原以为声带没有遭到损害,不能说话应该是受伤后精神创伤导致的失语症,但一番会诊下来,专家束手无策。总之是排除了精神原因,但也不说不清为什么会哑!
没事,总会查出缘由的――结果出来,反倒是男人在安慰星骓――大不了再过几个月,等你生完苗苗,咱们一起去国外找最好的医生治病,顺便补上蜜月旅行。你还没有出过国吧,带你和孩子们去欧洲十国玩一次怎么样?我敢打赌你一定会喜欢那些充满文艺色彩的异域风情,还有非常美味的奇异料理。
“你啊,先想生态园的事吧,事业还没成呢,就知道享乐了。”看完病,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节了,草草吃点东西,准备去学长家探望小爱和小宝宝。
因为有了哑巴,星骓也知道避嫌,这次来没有通知学长,但也不能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他们去超市采购了牛奶、水果、零食当见面礼,又考虑到孩子快满月了,先包一个红包,藏在果篮里。没想到去了他们居住的小区,大晚上的男主人居然不在,只有小爱和保姆。
女主人见是星骓,也不放他进来,堵在门口冷冷地说:“他不在,你回去吧。”
“出什么事了?”学长追求他的事小爱早就知道了,这姑娘性子软,一向历来顺受,又温柔体贴,从没说过一句抱怨的话。今天忽然转性,加上红红的眼眶和脸上未干的泪痕,不用想,一定是家里出了大乱子:“学长去哪了,怎么丢你一个人在家。”
“没事,你先回去吧。”果然,刚才的冷漠都是伪装出来的,星骓才担心地问了几句,她就忍不住哽咽,把脸侧到一边:“今天对不住了,不能招待你们。”
说完就要关门。
这时,屋里又传来小孩的哭喊声,保姆好像哄不住,大声叫她。星骓就算有千万个疑问也不能闯进别人家里去,只好把礼物放下,满怀狐疑地走了。出了小区,他开始给学长打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电话那头的人喝得醉醺醺的,好半天才听出是谁,然后用不正经的腔调说你在哪,我马上来接你,带你去爽一把。
“接我做什么,你现在应该回家吧!”星骓气不打一出来,虽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出了事就出去买醉,根本不管老婆儿子的男人,他特别厌恶。
“回家?我家在哪都不知道了,还能回哪里去?那种蠢女人,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不就行了吗,就算被抓奸在床又怎么样,不会当没看见吗,非要追根问底要一个答案……我赚钱养她,她好好给我扮演贤妻良母的角色就够了,居然还跟我讨什么感情,我会爱她那种人?”几乎是大吼,声音大得连哑巴都能听见那边愤怒的呐喊:“我就是gay怎么了,她明明知道还要跟我在一起,说什么我不在乎你在外面有谁,只要记得家里还有个我就足够了……呵呵呵,不是看她是院长的女儿,可以踩着爬几步,谁要跟女人结婚,恶心死了!”
多少猜到他们的婚姻不怎么幸福,但没想到有这么多矛盾,星骓按捺内心的愤怒,压低声音说:“我不管你性取向如何,社会给了你多大的压力,但从你答应娶她并且结为夫妻的那一刻就应该对你的妻子,对那个家负责!”
“哎呦,负责?你那个前夫对你又负了几分责任?自己就是个婚姻失败者还有脸劝说别人。”大概是喝糊涂了,口不择言,这几句话让孕夫脸色发青,最后狠狠按掉电话,骂道:“这种混蛋死在外面算了,可怜小爱刚生了孩子,以后怎么过。”
她状态不好,要不要给她家人打个电话,我怕出事――哑巴想了想,觉得别人的家务事也不方便管太多,但发现问题还是要过问一下,要是那女的跟耿大哥似的一时承受不住压力去死怎么办。星骓心又软,到时候有个万一,他肯定要狠狠的责备自己,几个月睡不好觉了。
哑巴的话提醒了星骓,连忙给小爱的父母去了电话,在老院长赶来之前,他们一直在小区待命,没有离开。
“小爱是个挺单纯的姑娘,我的学妹,人特别的善良,念书的时候参加了志愿者,每周都去照顾孤寡老人。”看着星空,他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同性恋婚姻已经合法化了,很多人都勇敢地追求自己的爱情和幸福,为什么还有人要为了丁点利益骗婚?其实他们结婚之前,我就去问过学长,如果他改不了,就不要勉强自己,也别害了人家姑娘。那时候他说,既然选了小爱,肯定对她好,以后不会再乱来了,谁知道……这才几年啊,人的心真是捉摸不定。”
这和性取向无关,完全是因为那个男的是个人渣――哑巴叹气,又说――你就是太天真,把什么人都往好的方面想,才会觉得这个世界上都是好人。随口说的话能信吗,谁没有撒过谎!
“那你也会骗我吗?”星骓忽然转头,眼睛直直地盯着哑巴。
29团聚饭
我永远不会伤害你――面对质问,男人不敢看他的眼睛,迂回地表明自己的心意。星骓不傻,自然明白其中的含义,笑笑说:“你不愿说的事我不问,但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不可以骗我。”
好――哑巴点头。
之后谁也没有再提这件事。
回到古镇,星骓断断续续从别的朋友那打听到学长和小爱的后续,女方似乎也没有哭闹,一如她内向的性格那样隐忍地接受了事实。但她有个不肯让步的地方,就是坚持要离婚,而男的不肯,亲戚朋友都在劝,让她为了孩子忍气吞声。
都说劝和不劝离,但孕夫的想法和大家不同。小爱不过二十七八岁,还很年轻,长相不差,脾气又温和,再找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不是难事。现在不脱身,再过几年,人老珠黄的时候就真的来不及了。这件事和简单的肉体出轨不一样,要是逢场作戏大概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问题是学长根本不喜她,又怎么能培养出感情?
反正强扭的瓜不甜,不如天各一方,寻自己的幸福去!
不过星骓还是有点内疚,之前他以为学长多少是喜欢小爱的,不然也不会同意结婚,所以也就没多嘴说那人是gay的事。再说他当时被刚出世的孩子搅得头昏脑胀,没那么多心思去管别人,送了个红包了事。现在想想,早知如此,至少要去劝劝女方,让她从长计议。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后来星骓和小爱通了几次电话,得知她虽然知道丈夫追求过自己,却从未把人往同志那方面想,学长表示她愿意接受他gay身份的说辞完全是胡扯。但她也没有太多抱怨,甚至没有骂人发泄,只是叹气说父亲觉得丢脸,不许她离婚,不然要断绝父女关系。她刚毕业就成了家庭主妇,没多少朋友,一直生活在遮风避雨的温室中,没有生活能力,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听完,孕夫气得半死,天下哪有这种父亲,这种时候不维护女儿的利益就算了,还想着自己的脸面,非要把孩子往火坑里推。于是他向学妹抛出橄榄枝,说我这个小诊所缺个医生,你愿意就来吧!
挂了电话,把事情说了说,哑巴听完凑过来评论这件事――那人渣都追了你几年了,还能是直男吗,我说这姑娘也太单纯了,这都信,是有多缺心眼。所以说宅在家里最后和社会脱节有什么好处,人还是要出去工作,四处闯闯,倒不是说赚那点钱,而是要懂得人心险恶。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有很多人对能生育的男人感到好奇。我念大学那会被不少直男骚扰过,大部分只是想知道男的怎么生孩子,并不是真正的同性恋。不过她的想法也确实太简单了,直线思维,还是和生活环境有关系。”全半句话一出,哑巴的脸顿时就黑了,根本不管后面说什么,眼睛瞪得老大。
知道他吃醋,孕夫咯咯地笑:“别担心,都拒绝了!”
这还差不多――哑巴玩着手机,又说――等你那个学妹离婚了,我给她介绍个男人。我有个兄长,年纪比她大两岁,还没结婚,也是个老实没心计的。
“你们家的兄弟是想在我这把终身大事都解决了吗?”来一个配一对,哪有这么顺利的事:“倒是锦年现在单身一个,你怎么不给他想想办法,阿幼年纪太小不适合,而且和赵桑和好了。”
这几天,那个大男孩每天傍晚都来接阿幼,两人一起去河滩散步。锦年看在眼里,倒是什么都没说,星骓以为他被甩了,正觉得解决了一桩烦心事,但只有哑巴知道,他那个兄弟看上的,无论是什么,就没有抢不到手的。所以他现在的蛰伏,不过是为了将来的胜利做打算。
不说这些了,下周回你父母家,能带上这帮人不。小十九和小二十三都没在农村呆过,更别说吃流水席了,好奇得很,想去见识下――再过几天是星骓外公的七十九大寿,按照当地“男过九女过十”的风俗,要热热闹闹地庆祝一番。
“你不说我也打算邀请他们一起去,吃刨汤不容易撞见,错过这次就得等过年了。”星骓是苗族,外公又是当地的寨老,少不得遵从些古训,连做寿都要按照规矩来。请神祭祖先这些不必说了,最有趣的是吃刨汤,场面很热闹:“你现在敢吃内脏了?”
怎么不敢,只要好吃――哑巴笑。
这刨汤二字听起来怪异,实际上就是吃猪肉和内脏做的宴席。
也许有人会说,不就是吃肉吗,有什么稀奇。但这和杀年猪不太一样,准备刨汤之前要先选黄道吉日才能动刀,当天晚上要载歌载舞庆祝,第二天才开始摆刨汤宴。吃刨汤至少三天,谁都可以入席,也不用给钱,见者有份。通常摆这种流水席是一个家族一年中最盛大的日子,也是展示人脉及财力的重要手段。摆的桌数越多,时间越长,就越被当地人尊重。所以星二哥还没回来就先汇了一万块钱,叫老大好生准备着,不要丢了脸面。
你二哥给一万,咱们给多少――客人包红包随意,但他和星骓这关系,自然不能吝啬。但牵扯到钱又有很多问题,二哥给一万,他们拿太多不好,有点咄咄逼人。
“我打算出两千,你看呢。”孕夫有点犹豫,因为他存款其实不多,这钱又不想叫男人帮他出:“老家的房子也旧得可以了,想找工匠修缮一下,倒是可以几兄弟平摊。但我两个妹妹都嫁的不好,四妹小时候摔了头,智商不高,有点傻愣愣的,后来找了个倒插门的外地人,虽说力气大肯干活,这些年却是跟着父母大哥住,连自己的房子也没有。五妹倒是读了几年书,可她男人也不争气,帮人带毒品被抓了,人赃俱获,判了十年。所以,我想留点钱帮她们一下。”
那我贴八千,妹妹你自个接济,我不过问――不想伤人自尊,但也见不得他为了钱烦恼,于是伸出援手――你外公也就是我外公,况且还带那么多人去吃白食呢,不出钱怎么行,你就别推脱了。
“那等我宽裕了还你。”他们只是试婚,还不算真的在一起,经济上的事分开的好。谁知这句话惹恼了哑巴,往他脸上咬了一口,恶狠狠地写道――票子爷多的是,不稀罕那玩意,你乖乖躺下让我骑几下抵债好了。
“一边去,还真当我是马啊!”用力推开粘人的哑巴:“有时间骑我,不如带泽德去医院查血,他脸上的淤青都这么多天了还没退,怕是有问题。”
他有血小板减少性紫癜――男人想了又想,才把这病的专业名称忆起来。
“那你还打他头,不知道这病很容易颅内出血死亡吗?怎么当哥的!”星骓急了,对男人漫不经心的态度大为光火,又怕下次再出类似的事故,先厉声警告道:“再让我发现你打他,绝对好好修理你。”
到底谁是你男人啊,关心他比我还多――哑巴不悦,抬起孕夫的下巴,霸道地咬他的嘴唇――只许想我的事,其他男人连看都不准看。
“不好意思,我现在天天想着别的男人。”故意拉长尾音,拖了半天才说出豆豆和苗苗两个名字,把男人急得够呛,写了好多次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学坏了啊,学坏了啊!
嬉闹了一会,门口响起喇叭声,一辆休旅车上下来好几个人。
“爸、妈,城里好玩吗?”来人是星骓的父母。
这次外公过寿,二哥一家带着爹妈回来,打算住个十天半个月,享享天伦之乐。
“好呢,就是住不惯,老想着回家,也惦记着你。”见他肚子比走的时候又大了一圈,星妈乐呵呵地拉着最疼爱的儿子瞧:“尖的,肯定是个儿。生一对小子,这才有福气。”
“儿有什么好的,我还想要闺女呢。”话语刚落,就得到老父亲的支持:“现在生男生女都一样,老思想要不得。”
星爸因为当年的事故,虽然保住性命,却落了残疾,至今依然需要轮椅。但在乡下,道路不平,轮椅也起不到多大作用,大大限制了父亲的活动范围,所以星二哥才想着把父母接到城里去,结果两老口住不惯,天天吵着要回来。这不,趁着外公过寿,他们回来就不打算再跟老二走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一家人坐了一桌,星骓以茶代酒,祝父母身体健康,眼眶红红的。
你怎么了――哑巴悄悄问。
“没事。”孕夫笑了笑,有点逞强,他不想告诉男人自己有多么渴望一个大家庭,每天都热热闹闹的。因为说那种话,会显得很脆弱。然而,他又比任何人都希望温暖,这矛盾的情绪让他心潮澎湃,直到夜里还没有平静下来。哑巴安抚豆豆睡觉后,发现星骓正在发呆,立刻走过去抱住他――你今天有点怪怪的。
“怀孕了不都是这样吗,情绪波动大。”他笑,搂住哑巴的脖子:“我喜欢一家人聚在一起,就算只是简单地吃顿晚饭也觉得很幸福。”
这有什么难的,等生态园建好了,把你的父母兄弟都接来,一家人住在一起,你就天天都能吃团聚饭了――大概知道他为什么伤感了,男人觉得这颗细腻的心没有他想的那么坚强,但是,他不会戳破――好了,睡觉吧,有我在你不需要担心任何事,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
30深夜钓团鱼
难得团聚,星骓想提前回家,可以多住几天,于是关了诊所,一行人前往他的出生地,藏在大山深处的古老苗族村落。
从到老家只有二十公里,最多半小时的路程,却磨蹭了两小时。这段路烂得不得了,本来就九曲十八弯的砂石小道上满是深坑,积了水,远远看去只是个普通的水洼,但因为不熟悉路况,一不小心车轮就会陷进去。还好星二哥驾驶经验丰富,又跑惯了山路,休旅车在前面开路,哑巴紧随其后,倒是没出什么问题。只是颠簸得太厉害,让人受不了。
小十九上车没多久就开始吐,到目的地后脸色发白,四肢无力地趴在小林背上,脸上挂了两道源源不断涌出的眼泪。哑巴脸色也不好,但还坚持得住,他捂着翻腾的胃部问――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我真担心会把孩子抖下来。
“古镇因为是旅游地,周边道路修缮过,才会给你附近交通还不错的错觉。其实山区的路都很烂,又因为本省产煤,本来质量就不达标的山路被拉煤车压得烂兮兮的。不过比起矿区,我们今天走这条路算好的。”星骓早习惯了,下车伸了个懒腰,帮忙拍小十九的背:“好点了吗,等会叫我大哥把他腌制的酸梅拿出来给你煮汤喝。”
“是杨梅吗?”听到生津止渴的水果,泽德咂嘴。
“是一种类似杏子的水果,一般用来做话梅,你可能没吃过生的。味道酸中带苦,能缓解晕车的症状。”比起吐得天昏地暗的泽德,锦年屁事都没,下车后掏出手机东拍西拍,还讽刺某人小脑不发达才会晕车。
“那是什么?”不一会,他就发现了在城里很少见的东西。顺着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靠山的田埂上,一排高高的竹竿上挂着十来米长的大红色布料。那些长布条两侧垂着流苏一样的穗,在风中摇晃,从路口排列到某家人的家门口,很是壮观。
“引魂幡,用来指引鬼魂方向,不让他们迷失在阴阳交界处。”星骓简单地解释了几句,向父母请示:“好像是三婆家,要不我们先去看看?”
在当地,只有拥有子嗣的人才能立引魂幡,而且颜色款式也有诸多讲究。白幡证明此人有子女,花幡则说明死者至少有孙辈,是多福多寿之人,而能立红幡者,必定有重孙,曾经四世同堂。这样的葬礼就不能哭丧了,完全按照大喜事来操办,来往的人不管是否相识,进去上一炷香就能得到庇护。
所以星骓他们在回家之前,先去上香。
去世的是三婆的丈夫,星骓他们要尊称一句三外公,九十岁高龄,就连重孙都到了婚嫁的年龄。
祭拜后,时间也到了中午,主人家留他们吃饭,哑巴几兄弟才见识到流水席的规模。家里肯定摆不下,就摆在山脚的空地,一百来桌,连做菜的师傅都有十几个。因为是喜丧,来的人很多,豆豆在人群里寻找昔日的小伙伴,很快见到熟人,甩开爸爸的手,跟朋友闹开了。这地方民风淳朴,再加上一个寨子的人几乎都是亲戚,所以星骓也不担心,让儿子放开了玩。
“穷成这样,也不知道拿钱改善生活,居然花在这种地方。”泽德表示不理解:“办这么一次少说要几万块钱吧,在买套房子不也就几万吗,要是我才不用来吃。”
“追求不一样,这边的人把家族声望看得很重。”这话是小林说的,本来他非亲非故,但泽德要他陪着,也就放下手头的生意跟来了。
“来,先吃点毛豆,菜马上就上。”主人家端来热腾腾的毛豆,每桌发了一大碗。这东西做法很简单,新鲜采来的毛豆用清水漂洗,加花椒和盐煮熟,是当地人喜爱的一种小吃。哑巴看见壳都没去的豆子有点皱眉,但敌不住浓烈的花椒香味,接连吃了好几个,大为赞叹――我知道四川的花椒有名,没想到这个小地方的花椒也这么香,居然没闯出名堂,太可惜了。
“野生的,产量不多,都是本地人摘来吃的,没人拿出去卖,怎么可能打开销路。”星骓指着东北方向的一片石山说:“这里的花椒树长在石头山上,虽然土壤稀薄,但是日晒充足。太阳照射到白石上,能反射到各个部位,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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