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就过去了。
这期间修炼虽没太大进展,法术也只学会几招简单的,但那个诡异的声音再也没有出现过。星骓对成仙的渴望并不强烈,现在的生活反而使人心情愉快,跟着放松了警惕。
“昨天不是才杀猪,今天又带这么多鱼回去?”为了方便他们往返和运送鲜鱼,竹王特别送了一头桃源乡里土生土长的动物。那东西外形像刚生的猪仔,圆滚滚胖乎乎的,嫩嫩的粉红色,看着特别萌,但是力大无穷,能拉上几百斤的货物飞奔。难得的是性格还很温顺,又不用特别喂养。白天卸了车,它会自己去找嫩草和块茎吃,吃饱就回来,十分听话。星骓给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萌萌。
没办法,桃源乡的山水和我们那不同,生物的生长周期大大缩短,这些大嘴鲇半年就长到七八斤重,再不吃它们要把水里的其他东西全吃光了――哑巴在本子上快速书写。
这是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方,虽然外公想了很多办法,但他还是不会说话。
咱们那有一千多人,食材消耗大,昨天杀那几头猪吃不了多久――哑巴把最后一桶鱼搬上车后继续写――再说豆豆最喜欢吃河鲜,你这个做爹的笨手笨脚连几只虾都钓不上来,当妈的我只好努力养鱼了。
“什么叫我笨手笨脚,明明是虾子太狡猾。”进桃源乡之前,外公和锦年非常详细地制定了一份物品清单,带了各种用得上的工具,但总有想不到的。比如他们准备了十几种容易养殖的水产品,唯独没有餐桌上常见的虾,不知是忙中出错,还是压根就忘了。好在桃源乡也有好多种不同种类的虾,外形虽然和地球有些差别,却可以吃,味道还很棒。遗憾的是这里的生物灵敏性都很高,想抓住它们不是件容易的事。
为了让喜欢吃虾的儿子能饱饱口福,星骓努力了好久,使用垂钓法、捕捞法、圈套法、驱赶法,甚至还愤怒地往河里喷火,最终一无所获。
这事让哑巴好好地嘲笑了几天!
鲶鱼炖茄子也是豆豆的最爱,别垂头丧气了,回去咱们给他开小灶――哑巴哗哗地写,星骓看一眼就扭头了。
鲶鱼肉质鲜美,富含脂肪,少刺无鳞,吃起来唇齿留香,特别是腹部和胶状的皮肤特别美味。每次做这种鱼,豆豆一定会多吃半碗饭,这些事他都知道,可是孩子最喜欢的还是虾啊。每次有虾上桌的时候,小家伙脸上的喜悦总是特别明显。作为一个不称职的父亲,已经很少陪伴儿子了,当然想尽一切可能满足他的需求。
要不去问问竹王吧,他在这里生活了上千年,肯定对各种生物的生活习性都特别熟悉――哑巴想了想,提了个建议――还有你修炼瓶颈的事,是不是也该去请教下,我看你最近这段时间没什么进步。我个人觉得,勤奋固然是好,但也要讲求方式方法,像你这样每天埋头苦练,收获却不多,也许是哪里出了错。
“他啊,忙着讨好外公呢。”连哑巴这个外行人都看出他在原地踏步,当师父的却不管不问,简直不像话:“话说他是看上外公什么了,一个糟老头子。”
虽然灵魂是老头子,但是一点也不糟,而且在竹王面前,他好意思说自己年纪老吗――摸摸自己的脸,尽管疤痕已经完全消失,哑巴还是对剥皮手术记忆犹新。
要是没来桃源乡,他的伤就不会痊愈,也就不会恢复酆朴宁的本来面目。假设一直让外公治,他现在究竟会长了张什么样的脸?据说外公年轻的时候也不长现在这样,那双桃花眼是返老还童后自己割的,所以他其实还是个能化腐朽为神奇的整形外科大夫?
大过年的,我也去找外公整个容吧――桃源乡虽然没有明显的四季变化,但他们还是根据地球的历法来过日子。进来也半年了,算算时间,临近春节。
“都这么帅了,还想弄成什么样。”星骓不解,过了一会才露出若有所想的样子:“你该不会看泽德在外公的调养下越来越漂亮,产生了攀比之心吧。其实我觉得你们三个各有所长,你英俊阳刚,锦年清秀沉稳,泽德倒是真漂亮,不过他好歹也是男人,长得太女气也不好。”
谁要跟那个二货比美!我怕你看到我这张脸,心里会不痛快!男人心里这么想,却没有写下来,任何会让对方难过的事他都不想提。
“美貌啊,和财富一样是追求不完的。”这里有在现代都市根本不可能看见的银河,无视季节,永远像一条银色的纽带那样横陈在天幕之中。星骓从钓鱼小屋返回村子的这段时间,最喜欢躺在车上看天空,总觉得美不胜收:“人不可能永远是世界首富,也不会一直是全宇宙最美。因为每个人的审美观不同,再完美无缺的人也会有人不喜欢,何必在意那些外在的东西。我对你的感情不会因为相貌改变,哪怕你现在依然是满脸烧伤的疤痕也不要紧。”
星骓!
哑巴有点激动,差点扔掉缰绳扑上去。
“倒是你的声音,怎么才能恢复。”星骓撑起身子,摸男人的后脑,表情有点宠溺的意思,话音却带着悲伤:“你从来没有呼唤过我,这是我一生的遗憾。”
听到这句话,哑巴身子一震,痛苦随即蔓延全身,同时也感到自己对爱人的伤害有多大。他无限地懊悔,为自己的冷漠、懦弱、愚蠢。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弥补那些无情的践踏,又要怎么做才能挽回过去的时光?
转眼到了村口,几个人帮着他们卸鱼,哑巴心神不定,在爱人的提醒下来想起要给豆豆开小灶。
看天色,估计已经九点过了,这时候还给孩子吃宵夜不好,可是看到星骓眼里激动的光芒,就知道他会很享受这顿加餐。那么,做炖物估计来不及了,就铁板烤鱼好了。他挑了条特别肥美,体型又不会过大的鲶鱼,麻利杀好洗净,开始准备。
“哑巴妈妈,豆豆最喜欢你做的菜,现在都吃食堂,一点都不好吃。”不一会,星骓带着两个儿子来了,豆豆一把抱住哑巴的腿,守在火炉边等美味佳肴。
“小心让食堂的叔叔阿姨听见,以后不给你这小馋猫做零食。”星骓哄着啼哭不止的苗苗,少不得教训大儿子几句,最后又急躁起来:“这孩子怎么回事啊,谁抱着就好好的,我一接过来就哭。”
“弟弟不哭,不哭。”因为苗苗哭得太厉害,豆豆也跟着来哄。
“哇哇――哇哇哇――”无论怎么哄,怎么抱,怎么央求,怀里的小宝贝还是歇斯底里,声嘶力竭地嚎啕大哭。
那哭声绝对不是饿了累了尿床了的声音,而是充满恐惧和拒绝。之前星骓就觉得苗苗好像特别排斥他,但没有到哭成这样的程度,而现代,苗苗连看都不敢看他,眼睛一直紧紧地闭着,双手乱挥。他好像在害怕我,意识到这点,星骓连忙把小家伙塞到哑巴怀里,自己退开好几米。距离拉开,苗苗奇迹般地停止了快喘不过气的啼哭,但受惊吓的状态并未减缓。他的小手一直抓着哑巴,怎么也不肯放开。
果然是在害怕我……
更可怕的是,苗苗为了确定周围的环境开始四处张望,当他和星骓四目相接时,虽然只有那么一秒,星骓还是看见了。在儿子瞳孔中映出他的身影,虽然模糊不清,还是能看到自己的背上……背负着一只黑色的恶鬼……
星骓觉得全身冰冷,想起几个月前恐怖的魔音,对自己产生了莫名的恐惧。
苗苗很快被哑巴送回外公那去了,剩下父子两吃那条美味的烤鱼。只是这顿饭,豆豆吃得很高兴,他却食不知味,如同嚼蜡。
“豆豆乖,爸爸现在有几句话要跟你说,你好好听着。”思来想去,只好先做最坏的打算:“你知道爸爸在修炼,对吗?所以爸爸要离开村子一段时间,这期间你要好好听爷爷奶奶的话,好好念书,照顾好自己和弟弟,不要生病,要健健康康的。”
“爸爸放心吧,豆豆会听话的。”孩子体会不出这中间的生离死别,大口吃着鱼肉,还夹了一筷子送到父亲嘴边:“好吃的呢,爸爸也吃。”
“恩,好吃。”星骓含着那口菜,只觉得珍贵的幸福,从此一去不复返。
第84章 黑暗中的对话
累了?你先回去休息,我来收拾――哑巴送了苗苗,回来看见星骓失魂落魄地坐在长凳上,以为是白天修炼太辛苦,只催他去睡觉。
“我去师父那坐坐,你带豆豆回屋,记得让他刷牙洗脸再上床。”有那么几秒,他冒出逃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的念头,可是搞不清附在身上的恶鬼究竟是什么,等于背了个定时炸弹在肩上。要是不顾后果地离开,万一发生什么事,就怕会连累大家。
“我觉得爸爸有点怪怪的,你们是不是吵架了,要是吵嘴得马上和好,不然爸爸要难过的。”豆豆虽然还小,对感情的事也是一知半解,却知道爸爸和哑巴妈妈是一家人,要相亲相爱。
我怎么舍得让他难过,我宁愿自己碎尸万段,也不想星骓受到一点伤害!
哑巴背着儿子,腾不出手写字,当然写了小家伙也看不懂,只能作罢。安顿好孩子,他没有着急追到外公屋里问究竟,而是叫上泽德锦年四哥几个信得过的亲人,在屋里开了个紧急会议。其实今晚发生了什么,苗苗为何如此反常,他多少是明白的。
这事还要追溯到几个月前的那个下午。
那天他们从山上采桑葚回来,竹王表情怪异地拉着他询问细节,还亲自去看桑树林。看见那块刻着奇怪图形和文字石碑,他抱着胳膊,神色凝重:“这块石碑风化得太严重了,我只能读懂其中一部分,可是上面写着这里关押着来自远古的恐怖恶魔,他比世间任何生物都古老,都强大,都邪恶。只要他出现,世界就会面临毁灭……星骓的血正好滴在这个图腾上了,他是三苗族的后人,血液中有解除封印的能力。不过这点力量并不足以打开牢笼,这头怪物还没能逃出去,只是让他染上一些煞气。”
煞气?哑巴不解,于是竹王分给他一些神通,让他的眼睛能分别大气中的不一样色彩。
这下他看清了,原来萦绕在山间的瘴气根本不是白雾,而是黑色的浓云。连绵的群山再也不美丽了,一股森森的寒气透骨,说不出的诡异。
这么危险,你还让我们来定居,到底在想什么!
他无声地质问,竹王倒也没有逃避,和盘托出:“桃源乡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就连兵主这样的活了几千年的生物,在它面前也只是个孩子,所以这里还有许多你我无法想象,任何典籍都未能记录的神秘物种,有的甚至比人类信奉的神明还强大。我呆在这里的许多年中做过不少研究,也跟其他生物战斗过,总的来说这片土地最安全。因为这里曾经是兵主的势力范围,他的强大和残暴,让方圆几百公里内的怪物都感到畏惧,少有外来生物进犯。而且此地气候环境都适合人类居住,你来了这么多天,有任何东西威胁到你的生命了吗?”
可是山里封印着一个老怪物,还盯上星骓了!
“我怎么知道你们没事会乱跑到那山上去,还就那么巧地割破了手指,还就那么神奇地滴到石碑上!”竹王的读心术可以帮助他知道哑巴在想什么,大概是因为理亏,居然没有发脾气,而是耐下性子解释:“但是你听我说,封印力量强大的怪物时一定有好几重结界,也就是说那个石碑不是唯一的保障。现在我想办法修复这个机关,你呢就盯着星骓,别让他没事跑到这山上来。看见山脚那条河了吗,那是兵主挖的,流水皆有他的力量,是保护我们的自然屏障,所以黑雾无论风势多大都吹不过来,村子里的人也是安全的。”
他这么说,哑巴先是不信,但他的眼睛现在与众不同,能看到河面上发着淡蓝色的光,形成一个巨大的保护屏,把河那边的一切都护得好好的。
只要盯好他不要乱跑就行了吗,不需要给他身上来一点保护措施?这些煞气对他的身体会不会有伤害,能完全去除吗?
村子处在保护之中,自然能松一口气,但哑巴最担心的还是星骓。
“待我回去翻翻古籍,也许有关于这东西的记录。”竹王记下石碑上的复杂图案和缺损,隐约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他感到头有点痛,山上封印着怪物的事他是知道的,可是被困在桃源乡的两千年间,这家伙从来没现身过,一直平安无事。那么,为什么星骓的血能引起这么大的反应,真的是因为他是三苗后裔?这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或者有其他什么原因?
那天,竹王没有回村,而是去了兵主的住所。
尽管竹王多同能征善战,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勇士,但他再强也是个凡人,跟桃源乡的怪物们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因为力量有限,他只能依附兵主生存,这样过了好几百年。之后,兵主不知从哪里得到一些珍贵的书籍,那是无尽知识的宝库,不知作者何许人也,却记录了宇宙万物的奥妙。兵主对这些书没兴趣,全给了他,他读了,受益匪浅,终于强大起来。
不过为了套住他,那些书全是兵主收着的,为了寻找线索,也只好再去一次旧居。可惜他前脚刚走没几天,星骓后脚就跑上山了。
大概是心里不愉快,那天夜里星骓去找黑嘲风谈心,聊了半宿,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山上独自修炼。哑巴左等右等不见人,出来寻找,发现山那边黑云翻滚,体积比往常膨胀了数十倍,连忙去找外公帮忙。
黑嘲风知道自己处理不了这事,便召唤竹王,一行人上山,才把半昏迷状态的星骓带回来。
看到星骓的第一眼,竹王就知道事情难办,因为他的肩上背着一只青面獠牙的恶鬼,看来是被附体了。虽然回村后他不动声色地采取措施,而那只恶鬼除了趴在肩膀上也没有其他举动,但知道内情的人还是胆战心惊。
光是看那个场面,就有些吓人!
哑巴以为这种画面只会出现在恐怖电影中,但有一天,他的爱人变成其中的主角。直观的视觉冲击让人难受,可那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人,哪怕他身上多了只吓死人的鬼也不能抛弃。所以接下来的几个月,哑巴几乎是寸步不离,白天黑夜地守着星骓,就怕他出事。有时候,他的目光会和那只恶鬼对上,身体里的血液就像瞬间结冰似的,又痛又麻木得动惮不了。每当这时,恶鬼就会以嘲笑的目光来宣告自己的胜利。
太可怕了,他有意识……
就这么过了几个月,除了星骓之外的知情人都备受煎熬。竹王用了他所知道的所有方法,依然不能驱除怪物,每当他们努力时,那东西就用藐视的笑容,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们。接着,他们又不知道翻了多少书,还是不知道那怪物的来龙去脉,当然也找不到解决办法。
哑巴想帮忙,可他看不懂古老的文字,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守护爱人!
可是,今天晚上还是糟了。星骓身上的恶鬼的颜色比往常都黑,甚至开始影响普通人的视网膜,最先被影响的就是苗苗。婴儿的灵魂很纯净,比成年人更容易看到这些东西。所以可怜的孩子看见了,歇斯底里地哭泣着。
孩子哭成那样,星骓又不蠢,这些天也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寻常,所以肯定猜到几分,这时他到外公的房间也是寻求帮助去了。哑巴当然想跟爱人同进退,帮他分担痛苦,可是他了解对方是个多么坚强不愿意展露痛苦的人,如果在那个人没准备好的时候就贸然靠近,只会让他更不知所措。
他一定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所以我即使什么都看到了,也要假装不知道!
哑巴闭上眼睛,以自己的方式,守护他的爱人。
而这边,星骓比大家想的镇定得多。他问外公那是什么,从哪里来,为什么要挂在自己身上,得不到确切的答案便提出另一个要求:“我想见见他。”
“三儿,外公觉得还是不看的好。”黑嘲风扭头,连他都不想直视那只恶鬼。
“那我能和他对话吗,就跟那天晚上一样。”这个要求当然遭到外公的强烈反对,因为太危险,不过竹王却觉得可行:“你既然不怕,去找他的破绽也可以。我会帮你调节灵力波长让你能直接跟他对话,另外我会做一个结界保护你的灵身不被夺取。不过时间只有五分钟,超过这个时间不管你问完没有,都会把你拉回来。”
准备就绪后,星骓感到灵魂渐渐溢出身体,视觉改变后,他看见自己的身体端坐在地上,外公和竹王守在两边。
“嘿嘿,你想和我说什么呢?”一转头,放大的鬼脸贴上来,星骓本能抖了几下,居然没有移开视线,而是勇敢地迎上去:“你能变换自己的形象吧,上次我看到你还是一些跟融化的沥青一样的物体。”
“是又怎么样。”声音也和上次不同。
“所以,你就不能变好看一点?我儿子都被你吓哭了!”星骓在乎的点与众不同到恶鬼也无语了。
第85章 天外来客
星骓当然不是脑残,会这么说,其实思考了很久。
首先,恶鬼附在自己身上好几个月,却没有进一步害人,无非是做不到和不想做两个原因。做不到,这个理解起来很简单,就是受到限制没办法行动,但不想做包括的因素就多了。时机未到?目标未定?或者在顾虑什么,也可能单纯想戏弄他们?
这时候直截了当提问,对方未必会答,就算说也不一定是真实答案,还不如从旁敲击,从看似玩笑的对话中取得线索。
果然,恶鬼用手指挠了挠头,瞬间变了另外一幅样子。那是个鹅黄色的,全身长毛的球状物体,只露出两只圆滚滚的大眼睛,有点象长毛版的长江七号:“现在好看了吧,你们整天说萌死了,不就喜欢这样的萌物吗。还是说要这样,或者这样?”
“你的审美观真是与众不同……”接连变了十几个外形,都是千奇百怪的奇葩造型,大部分都是塞进各种科幻电影也一点不违和的怪异长相,让星骓不知如何吐槽。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只鬼似乎没有恶意,很配合,开得起玩笑也敢于自嘲。
“你就老实变成人类不行吗?”不要其他生物,再可爱再稀有再神奇也不要!
“人吗?倒是还没试过这么这么低等的生命体,虽然变过人类死后形成的能量聚合体,不过你不是说很丑?”恶鬼纠结几秒,潇洒地打了一个响指,终于出现能正常交流的外貌。那是个倾国倾城的青年,身为男子却美若天仙,又不失阳刚之气。年龄大约二十五六,身材修长,无论从哪里看都是人生最美好的阶段。他柔软的黑发刚好盖住白皙的后颈,随着脖子转动,发梢在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扫过,让人不忍移目。
不过这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星骓想了半天,才发现眉眼很像泽德,也有点像返老还童的外公。
接着又听鬼说:“这是按照你外公的记忆塑造的外形,他对这个人的思念强烈到让我直接看见画面的程度。通常情况下,人类的记忆机制无法完整地储备那么多那么久的事,随着时间的流逝记忆跟着就会模糊,甚至出现错乱的情况。但他还记得每个细节,说明刻骨铭心。怎么样,这个人符合你的审美观了吧。”
对了,这个人是泽德的亲生父亲,星骓想起他看过的照片,又想起变年轻的外公把自己的眼睛弄得和此生最爱差不多的事。
惊讶之余,他也没放过细节,他猜恶鬼是什么远古的恶魔,但对方说话有条不紊,逻辑清晰,没有落后的时代感,反而像现代人。而且他说了一个奇怪的短句,虽然小声,星骓还是听到了,他说人类是很低等的生命体。虽然没见过多少神怪,但是玩过游戏都知道,一般大反派们都有些台词,什么愚蠢的凡人之类很拉风很装的句子,很少会说出生命体这几个字。
他到底是什么,能读取自己的思想吗?星骓胸怀疑惑,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和他之间有亲属关系?你不是人类吧,那你是什么,我该怎么称呼你,你们也有社会,有行为规范,有文化和法律吗?”
这里关押的都是远古生物,近几千年就丢了兵主和竹王进来,所以这只会变化的恶鬼肯定和人类不沾边。虽然星骓觉得他是某种怪物,却不敢直说,选了委婉的说法。
“我们的社会体系比人类复杂得多,以你现在的认知能力与知识含量,即使耐心解释也不一定能理解,只会徒增烦恼。”恶鬼摊手,表示不是自己不说,还弄出很遗憾的样子:“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生物……恩,就是你们称之为恐怖片里的妖魔鬼怪。而且我很好奇,为什么一个接受过现代高等教育的医生,会这么迷信,居然相信世界上有鬼!”
“那你为什么要变成那副模样,还有鬼明明就真的存在好吗,我要不是亲眼看见也不会相信。”只在苗苗瞳孔中看到倒影,就把他吓得汗毛直立,连外公都说不想直视他的脸。
这么可怕,还不是鬼!最可怕的是,他居然被鬼吐槽迷信!
“凡是有生命的物体就存在能量,有些能量格外强烈的个体会影响周围的磁场,即使生命结束,这种影响依然存在并且可以持续下去。你们的文明尚未发达到理解这种现象的程度,所以把它们归类为鬼怪,其实这只是一种自然现象。不过这也是这些天我通过触碰你们的脑神经,读取记忆,整理你们脑内存在的知识后得到的一些推论。毕竟我没有到过地球,没有跟你的同类生活过,也许会出现偏差。”一开口,又是不得了的东西。
“你在山上晕倒的那天,我触碰了你的大脑,昏迷中的你浅层脑细胞非常活跃,全是各种恐怖片的场景。于是我从其中选择了《午夜凶铃》、《咒怨》、《山村老尸》等造型,取其精华去其糟怕,重组后制造了那个形象。当然我还不够了解人类,以为这是你们喜欢的样子,没想到谁都害怕。”恶鬼一脸受挫的表情,摇摇头:“还有件事得说清楚,我可没有诱惑过你,更没有承诺要帮你实现什么了不起的愿望,帮你杀了父母亲人,毁灭世界什么的,所以你们不必如临大敌。”
咦?
他在说谎?让我麻痹大意?
星骓没能思考太久,鬼有点不耐烦:“拜托,难得我对低等生命体产生好奇想接触看看。那天晚上就叫你了一声,结果你自己心理素质差被吓着了,接着产生癔症和幻觉,非要把我当成什么心魔,还一通胡思乱想跟抵抗,简直是被害妄想症。还有那个竹王也是有病,一来就打开十倍重力结界,我只好把一小部分能量藏在你身体里,跟着你回来了。”
居然是这样?
这是谎话连篇还是真相,该不该相信他?
“那你到底是什么。”眼看五分钟到了,竹王开始念咒召唤他,星骓没掌握到多少情报还被人忽悠得晕头转向,相当的不爽:“至少告诉我名字!”
“我刚给自己起了个人类的名字,叫做亚瑟。”鬼做了个拜拜的手势,还露出依依不舍的眼神:“我是从离地球好几百万光年的类地行星的来的旅行者,飞船坠毁了,因为不习惯这里的生态环境,所以进入休眠期用进化的方式适应这里的空气和水源。最近一次醒来刚好就遇到你了,说明咱们有缘啊,喂,常来玩,我可喜欢说话了,没人听我说话好难过好寂寞的……喂喂……就走了啊……”
……
“三儿,没事吧,早知道就不让你去了,你可别出事,不然外公要后悔一辈子的。”黑嘲风见星骓回魂后还是一脸呆滞,后悔不已。
说了句你们放心我没事,星骓站起来,坐到床铺上,整整花了十分钟来理清刚才的对话,好半天才抬头:“我和那只叫亚瑟的鬼聊过了,啊,不对,他不是鬼,是外星人。据说是个星际旅行者,没想到飞行器坠毁在桃源乡,就困在这里回不去了!”
“你们好淡定,我在说外星人,会坐着飞船嗖嗖的翱翔宇宙,从别的星球来的为知生物哦。”竹王一直关在桃源乡中,可能不知道天体的奥秘,但外公应该看过这类的电影,为什么两人的表情都这么习以为常。
“神佛邪魔都存在了,外星人为什么不能存在。”竹王显然利用附身在苗苗身上的那段时间,很好地学习了人类的历史和文化:“他要是外星人的话那倒是说得通了,因为那座山原来是个碟子状的巨大金属物体。兵主觉得碍眼,用火烧过用酸腐蚀过放大招打过,都没能破坏,就让小弟们花了好多年的时间搬土覆盖上,日久天长就成了一座山。啊,我又想起来了,后来兵主到处去打小怪兽,抢了战利品就往山上丢,那个石碑似乎是封印某个怪物的东西,不过怪物早就被杀掉了。哈哈,看来是我乌龙了!”
“我去,还有这事,你怎么不早说。”一直扯什么石碑,感情石碑跟这件事一毛钱关系都没。
“年纪大了记忆不好,而且不去人间一次,我也不知道外星人是什么。对了,那堆古籍里面有好几本记录了飞行器一样东西的书,上面的字我看不懂,你有兴趣就拿回去研究。”竹王打了个哈欠,兴趣欠缺:“是外星人我就不管了,你自己解决吧。”
说着一脚把星骓踹下床,拖过黑嘲风,一副快滚的表情。
态度变化也太快了,而且谁知道亚瑟说的是真是假,不能放松警惕。星骓决定一边翻阅古籍,一边思考下一步的对策。打定主意,他在书堆里寻找了好半天,最后挑了几本看起来很像记录了神秘文明的书带走,回去的路上还一直试图跟亚瑟继续交流,但不知是没找到方法,还是波长不吻合,什么回应都没。
回到房间,哑巴他们四个兄弟神色紧张地迎接他,星骓只好把那荒谬的外星人故事再说一次。
“真是难以置信啊,哈哈哈哈哈。”泽德干笑,锦年和四哥也是盯着星骓的后背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原来外星人的能量还会变强,前几天我们都看不到他,现在能看见了哦。不过这是什么玩意啊,不是说他长得很可怕吗,可怕到不敢正眼看吗,为什么……”
“长得像你亲生父亲吧。”星骓拍了拍泽德的肩膀,忽然觉得被附体也不是太坏的事情,好歹能让从小缺爹少娘没人疼没人爱的混世小魔王看看亲爹的长相。
“你爹才是根加大号带浮点和螺纹的按――摩――棒!”谁知泽德暴露,飞起一脚,不是哑巴眼疾手快挡了,估计要被踹到门那边去。
不过,他说什么?按――摩――棒?
第86章 可恶的第三者
等星骓找到镜子,发现头上顶着什么物件后,脸色铁青得让人以为他要气到晕厥了。
“给我变回去!”堂堂一个大夫,虽无用武之地,好歹也是高尚职业,怎么能顶着这么不堪入目的东西,让他这么见人。当事人大怒,气得青筋暴露,要不是抓不住实体,他估计要把亚瑟揪下来切碎吃了。
然而亚瑟在他头上蹦q几下,扭了扭那色彩鲜艳的物件,紧接着换了一个浑圆饱满,秀色可餐的假屁股。那光泽度,那颤动感,那完美的弹性,直逼真人。
挑衅,这绝对是挑衅!
“之前除了师父和外公,其他人包括我都看不见他,苗苗反常也是今晚才开始的。难道是因为我做了什么才让他能量大增,导致人人都能看到了?”试图和亚瑟交流,可对方除了变换一下外形表示自己还在之外,并没有语言上的沟通,星骓拿他没办法,只能把疑问丢给眼前这几个人。
“好可爱,这个外星人真有趣啊。”泽德的注意力完全放错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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