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一句话也可以让我们葬身此处。”
“聪明,不过那是对一半人,我对大夫还是非常礼待的,只要你们肯帮忙……”郑斌笑着说。
九方少陵沉吟着。
“公子!”姐姐叫了公子一声,公子回头看姐姐,姐姐随即附耳说了什么。
小白吃完了肉块,嘴巴又蹭过来,“啾啾”叫了两声,我见公子正与对方谈话中,便自己拿起筷子,伸去要夹肉,郑斌却突然伸手将那盘肉端起来,递到我面前,道:“都给你。”
我一愣,筷子伸在半空中,不知该怎么处理,不由抬头看公子,公子已经伸手接过我手里的筷子,又端了郑斌的盘子,淡淡了句:“多谢。”
郑斌撇撇嘴,有些不高兴。
我安静坐在公子身边,心里很郁闷,那叫郑斌的将领多管闲事,我又不是不会夹菜!这样一来公子肯定会把我当成小孩子来看,好像我很贪吃一样。
公子并不将那盘肉给我,而是直接端到底下给小白吃,小白高兴极了,因为掌柜又端来了五只烤全鸡。
郑斌这时慢悠悠道:“你们都是为上山采药吧,鹿山的药草如何我是不清楚,不过我知道上鹿山若没有我这里的本地人给你们带路,你们很容易葬身在鹿山中,这些可不是我危言耸听。若你们肯帮忙治疗我这里的病患,我自然是感激不尽,让人带你们进鹿山了。”
九方少陵想了一会儿,道:“大夫的天职便是为百姓治病,你们缺大夫,我可以为鹿山镇这里的百姓治病,但你不能将我们强留在此。”
郑斌笑了下,道:“那当然了,放心好了,对大夫我和大欢迎的,你们帮忙治好我这里的人以后,留下一些药方,我的士兵有手有脚,可以自己去抓药的。”
公子却问道:“郑将军是朝廷的人,朝廷应该有给你们派军医给你们吧,就算军医意外死了,也可以向朝廷索要的吧。”
“哈哈哈,朝廷前年确实派了好几名军医下来,不过逃走的两个被我杀了,水土不服死了一个,还有个忍受不了这里的环境,疯了,最后两个不肯医治病人,被我那几个冲动的士兵一刀刮了。”郑斌耸耸肩,无所谓道。
九方少陵皱眉问道:“不肯医治?什么意思?”
“因为让你们医治的病人除了我底下的一些士兵外,还有一些很特殊的病人。”郑斌笑得诡异。
姐姐冷道:“郑将军该不会是想让我们进重刑牢狱,给囚犯治病吧?”
郑斌听着笑得很欢,道:“放心吧,重刑牢狱就是你们想进去,我也不给开的,那地方没有朝廷的指令,是不能随便开的。”
“那郑将军到底要我们给什么特殊的病患治病?”九方少陵疑惑道。
郑斌不笑了,道:“青楼倌院里面的人!”
第八十五章 青楼倌院
我看公子,好奇青楼倌院是什么地方?
公子伸手摸下我的头,看样子是不会回答我了。
九方少陵听着不由愣了愣,皱眉道:“郑将军,开玩笑也请注意下场合。”
郑斌闭起眼睛,摇头道:“我没必要开这种玩笑。”随即又睁开眼睛,眼神变得锐利道:“你们也不愿意治吗?”
九方少陵想了想,始终摇头道:“我是六大儒医中的乐医,家训有规定,不为那种地方的人治病。郑将军,你的士兵我可以帮你,但请你明白,那种地方的病患,我无能为力。”
我看九方少陵,问:“那种地方是哪种地方?”
九方少陵一愣,竟然一时结巴起来,“就……就是一些比较……不好的地方。”说完,九方少陵把脸撇到另外一边,耳根边稍有些发红。
郑斌发笑道:“那里是只有男人才能去的地方。小子,你是叫祁烈吧,没去过青楼倌院吗?”
虽然不解,但我听得出对方在取笑我,我撇头不理郑斌,转看公子。
公子拉回我,微微看了郑斌一眼,突然问道:“郑将军去过鹿山西面山脚吗?”
郑斌不再逗笑,答道:“鹿山西面尽头是悬崖,还有一片暗沼泽,你们自己去的话,那大概离黄泉路很近,我的人带过去至少能保证你们平安回来。其实要采药的话,劝你们去鹿山正东面的山脚比较好,那里的药草听说很多。尚方大夫,你是不是愿意帮我这里的人治病呢?”
公子不答,撑起手,低头思考起来。
九方少陵看着郑斌冷哼道,“笑话,你以为先生是什么人,普通的大夫吗,连普通大夫都不会治那些地方的病人,何况先生还是圣医门的人。”
“什么,圣医门?!”
“刚才他说了,是圣医门啊!”
“天啊,我第一次见到圣医门的大夫……”
“都说圣医门的药千金难买,我居然有幸见到圣医门的大夫!”
“真的是圣医门的吗?”
左右围着的那些土匪士兵犹如看稀有动物一样,齐刷刷地将目光集中到公子身上,眼神由一开始的嚣张变成了敬畏。
我瞪着那些敬畏崇拜的视线,心里百般不高兴,这些人都要跟我抢公子吗?
郑斌也吃惊不小,语气一下变了不少,道:“实在太意外了,原已猜到先生是一名大夫,却没想到您还是圣医门的大夫,尚方先生,请您无论如何帮帮这个忙,青楼倌院的病患除了您,我还担心普通大夫治不来。若您实在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先生,只是希望您能送些丹药给我们,当然,我会付钱的。”
我警惕看郑斌,这家伙一下又对公子这么好,不会也想抢公子吧。
公子抬头,迎向众人期待的目光,儒雅笑道:“郑将军,你说的病人我可以出诊,不过我有三个条件,你答应了,我便帮你医好那些病人。”
郑斌愣愣,问:“先生连什么病都不问就答应下来,这样好吗?”
公子笑着反问:“郑将军不是希望我救人的吗?”
“确实如此,不过先生答应得如此干脆,实在是让我意外。”郑斌点头道。
“我还没说我的条件呢,你做到了,我才会答应帮你的人治病。”公子稍微摇下头。
“没关系,什么苛刻的条件我都能答应。”郑斌大方道。
“等等,尚方先生,您疯了吗,您身为圣医门的人,却为那种地方的人治病,这事要是被传开,以后您该如何在医界立足?郑将军,请你不要为一己之私而毁了尚方先生,尚方先生的医术确实相当高明,但不应该浪费在那些人身上,你这样让尚方先生以后如何面对其他医者的嘲笑?”九方少陵气得站了起来。
郑斌沉默着,无话可说,只是脸色有些不喜。
公子刚要开口,站在身后的姐姐先说话了,反驳九方少陵道:“用在那些人身上是浪费?你学医术为的是什么,不是为人治病,而是为钱、为地位治病吗?初庆国那些理所当然的观念一开始就有问题,同样是人,那些生活在窑子里的也是人,生病了找大夫看病怎么就不行了?九方少陵,你身为医者,难道治病还分等级的?”
“我、我没有……”九方少陵愣了下,有些憋红脸反驳不了。
公子缓和气氛道:“欣儿,你别激动,九方公子是为我好,在我们初庆国医界确实有这么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倚靠出卖肉体为生的人可不救!”
姐姐不解问道:“为什么?我听过‘医者父母心’的说法,却还第一次听说有这种莫名规矩的。”
公子这才解释道:“一方面是歧视吧,不过除了歧视那些人的生存方式外,另外更主要的原因在于那些人生的病比较特殊,一般情况下很难根治,而且有些还会传染,所以为其治病的大夫都如避瘟神一样避着患了那种病的人。”
姐姐微微皱眉,道:“莫非是一些性……滥交才会有的病?”
我侧头看姐姐,滥交才会有的病?那是什么?公子好像没教过这些。
那些土匪士兵都不可置信地看着姐姐,个个脸色微微发窘,似乎姐姐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公子笑道:“确实如此,不过欣儿,女孩儿温柔些比较好,若你一直这般直接,以后喜欢你的男子会被吓跑的。”
姐姐莫名看了公子一眼,不语,随后转对九方少陵歉意道:“九方公子,刚才是我太冲动了,言语上过激,请多见谅。”
九方少陵摇了摇头,道:“不,我还要多谢欣儿姑娘,你的话点醒了我,原来我这十几年来即使医术不断在进步,可受家族的条规束缚,连最本质的东西都忘记了,难怪当年先生不收我为徒,我对医理的理解根本没有透彻。郑将军,我改变心意了,若尚方先生决定要救治你的那些病患,那我愿意协助尚方先生帮你的忙。”
郑斌笑着点头,心情很好,看向公子问道:“请问尚方先生,您的三个条件是什么呢?”
公子同样笑着,却吊起对方胃口道:“不急,先去看看那些病患吧。”
郑斌站起来,居高临下看我们,眯起眼睛危险笑道:“虽然这样说对尚方先生有些失礼,不过我希望您不要在看完我这里的病患后,放弃治疗。”
姐姐率先从公子身后绕到旁边,冷言道:“放弃治疗怎么了?这是我家公子的自由吧。郑将军,是人都有底线,我最讨厌别人威胁公子,既然你是请我家公子帮忙,我希望你的态度能好些。”
郑斌立即换上笑脸,道:“大夫在我们这里是受到礼待的,何况尚方先生还是圣医门的大夫。请不用担心,就算最后尚方先生什么也没做,我也会平安放你们离开,相对的,我不会为你们提供任何帮助。”
公子起身,我抱起小白立即跟着站起来,只听公子淡淡道:“我需要先看看那些病患是否有救,若还有救,我定然竭尽所能。”
“有先生这句话,我便放心了,你们两个,立即去通知青楼倌院的老鸨他们,好好准备接待贵客。”郑斌以武人的方式向先生行礼,并吩咐他的手下办事。
“公子,难道把烈儿也带去吗?青楼那种地方,不是小孩子去的吧。”姐姐略有些顾虑,突然小声问道。
公子听着转看我,我急忙争取道:“不要老是把我当小孩子,公子能去的地方,我也能去。”我绝对要去,要是公子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被那个郑斌抢走就糟了。
公子答道:“留烈儿一个人在客栈,我反而不放心。”
我不由心里偷笑,我有机会去见识见识青楼倌院了,男人才能去的地方!
小白只是我们快要离开,急忙三下五除地吃了个大饱,终于不闹了,舒服地窝在我怀里打饱嗝,只是小白身上的毛还有些脏兮兮的,看来得等公子忙完以后才能找时间给小白洗澡了。
郑斌带着公子来到两处挂着红灯笼的大宅前,一整条街只有这两座大宅最显眼,但却弥漫着浓浓的胭脂味,香得呛鼻,小白连续打了三个喷嚏,随即转个身,脑袋钻入我衣服里,不想闻这股味道。
郑斌介绍道:“左边的是倌院,右边的是青楼,尚方先生想先去哪边?”
“都可以,郑将军安排吧。”公子扫了一眼,随意道。
郑斌笑道:“这里倌院的生意比青楼红火,这时候还早,很多留宿倌院的士兵大概还没离开,倌院的那些‘少爷们’应该也没起来,尚方先生,我们先去青楼吧,青楼的姑娘们都等着呢。”
公子淡然点头,九方少陵却微皱了下眉头,虽然九方少陵答应治病,却依然一副反感来这些地方的模样。
我好奇地左右瞧了瞧,左边的大宅门口有两三个漂亮的男孩,年龄大约跟我和九方少陵差不多,站在门口像看稀有动物一样好奇地瞧着公子和我们一行人。
而右边的大宅门口有很多与姐姐差不多的女孩子,只是她们都没姐姐漂亮,身上还擦着浓浓的胭脂味,小白不喜欢这种味道,我也不喜欢。
进入郑斌说的青楼大宅,立即有一个中年女子毕恭毕敬地迎上来,脸上笑开花道:“爷,我这里都准备好了,几位大夫一路劳顿,就让我这里的姑娘先好好伺候几位,待几位大夫精神养足了,再帮忙治病不迟。请几位大夫放心,我给您几位挑的姑娘都是刚入行的皱儿,保证干净,姑娘们,快出来招待客人。”中年女子笑盈盈地招手,同时还不断朝公子眨眼睛。
一下从后堂涌出很多花花绿绿的女孩儿,浓浓的胭脂味,以及女孩儿成片的嬉笑声,一大堆的女孩儿将公子和九方少陵团团围住,我和姐姐愣愣看着如此多的女孩儿有些傻眼了。
“爷,今晚点我吧,我一定让您舒服!”有女孩围着郑斌撒娇。
“这位小哥真俊俏,吃起来一定很香,嘻嘻!”几个女孩儿黏到了九方少陵身边,拿着方帕轻轻扫过九方少陵的脸,于是我看到九方少陵浑身恶寒地抖了抖。
“公子,公子,我们是春夏秋冬四妹花,今晚让我们四个服侍您,要什么样的姿势任您挑,直到您满意为止,记得要点我们呀……”有人凑到公子身边去了。
“这位公子一派风雅,一定读书人了,作一两首诗来听听……”那些女孩儿嘴巴说着,个个都往公子身上靠,
我看着很气愤,心里不舒服,努力挤进女孩堆里,伸手牢牢抓住公子的手,瞪眼看着那些女孩儿,不许她们抢公子。
“哎呀,这小哥长得好可爱,脸蛋儿软软的,好好玩……”
“让我也捏捏,讨厌啊,真像隔壁倌院里的小兔爷,小哥,你行不行啊?”
“哇,是狐狸啊,他怀里抱的是狐狸啊,真的,好软啊,狐狸呢……”
“我打赌他肯定是第一次来,小哥,今晚姐教你些即舒服又好玩的事……”
一堆女孩儿笑嘻嘻地围过来,我有点不知所措,眼前都是白花花的颈脖,以及鼓鼓的胸脯,我想推开那些女孩儿,可一伸手就会碰上女孩儿鼓鼓的胸脯。姐姐说过,女孩子的胸部是不能碰的,要不然我就得娶回家当夫人,我不要娶她们。
于是我后退,可后面也有胭脂粉味的女孩儿围过来,浑身上下被人乱摸一通,浓浓的胭脂味熏得我头晕,小白已经彻底瘫软下来,被胭脂味熏得狐狸眼一翻,软绵绵的一团任那些女孩儿一起摸来摸去;红黑这时候居然给我装睡,完全不帮忙一下,呜呜,我的脸很疼,你们不要捏了!
郑斌在一旁事不关己地盯着我看,笑得很欢快。
突然大堂里一下安静下来,那些女孩儿没声了,我微微抬头,公子已经从女孩堆了将我解救出来,慢慢替我整理被弄乱的衣服。
我见是公子,委屈地眼冒泪花,不过我努力忍着不哭,只是紧紧抓着公子不敢放开,女孩子好可怕,她们比姐姐还可怕!
那边的九方少陵也狼狈地躲开了几个女孩儿的纠缠,只是他的脸和脖子上被印上了唇红……
此刻那些女孩儿浑身都无法动弹,僵着表情眼神痛苦地看着公子,不知道公子做了什么,反正那几个女孩儿都站在原地无法动弹了。
中年女子笑容没了,终于看出不对劲,急忙上前道:“爷、爷,我们哪里照顾不周了,您消消气,这些姑娘您不满意,我立即再给您找最漂亮、最……”
“够了老鸨,让这些姑娘都撤了吧。”郑斌挥开他身边给他捶肩的女子,打断中年女子的话,命令了一句。
“可是,不是您让我准备……”中年老鸨愣了愣。
“废话什么,还不让姑娘们下去,这样的货色哪能入得了尚方先生的眼,全部退下去。”郑斌脸色不高兴了。
中年女子诚惶诚恐,哭丧脸道:“爷,不是我不叫姑娘们退下去,而是她们现在好像不能动啊。”
郑斌这时才惺惺作态地转对公子道:“尚方先生,让您受惊了,这些人都不懂规矩,还请您大量,放了她们吧。”
公子像是没听到郑斌的话一样,认真为我整理好衣服,拿出药帕帮我轻轻揉了下脸,接着关心问道:“烈儿,还有哪里难受吗?”
我摇摇头,九方少陵都没好好的,我怎么可以输给他,于是我立即压下所有委屈,道:“我不难受,公子呢?”
公子柔和笑道,“既然烈儿没事了,那我们离开吧。”
咦,我愣了一下,怎么就离开,我们不是来给人治病的吗?
九方少陵听着也莫名看过来,似乎有些不解。
郑斌急了,问:“尚方先生,请留步,您这是什么意思?”
姐姐拦住郑斌,不让他靠近公子,冷言道:“我还想问郑将军什么意思,若你有诚意邀请我家公子治病,就不要搞这些名堂。”
“尚方先生,刚才是老鸨不懂事,您多多包涵,既然您不喜欢这些姑娘,我让老鸨撤了便是,何必生气呢?”郑斌脸色有些发僵,不过依旧缓和道。
公子抬眼看郑斌,淡淡道:“郑将军言重了,你这里的姑娘个个‘生龙活虎’,也没什么病,不需要我医治,我还有其他事,不便打扰……”
“等等,尚方先生,您是儒医,我们刚才的玩笑确实有些过火,这我很抱歉,但我保证以后一定不会这样,请相信我,我是真的很有诚意请你们来治病的。”郑斌这次放低姿态,诚恳道。
“那便带我去见你说的病患吧。”公子也不含糊,直接道。
“老鸨,还不快带路。”郑斌立即喊道。
“啊,是、是,不过先生,您能不能先放了我这几位姑娘?”中年女子献媚道。
公子点头笑了笑,扬手一挥,那些姑娘立即能动了,不过她们都倒坐在地上,揉着胳膊小腿哀声连连。
老鸨骂了那群女孩儿几句,随即又急忙给公子和郑斌带路了。
老鸨带我们到了一个单独的院落,有些破旧,走进去,有股腐臭的味道,于是小白难得被呛醒了。
老鸨解释道:“这里的姑娘都是得了病才住进来的,平常我们也会抓一些药什么的,不过能不能挺过去,那就靠自己运气了。其实没大夫会来医治,进了这里的姑娘多半是活不了的……”老鸨小心地说着,偶尔抬眼瞧瞧公子。
老鸨推开了房门,里面住了好几个姑娘,一股说不清的臭味随着房门打开而飘出来,非常难闻,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用袖子掩鼻,公子伸手过来,立即将我的头按在怀里,退开一些,不让我直接闻那些臭味,待到臭味淡去,我们才朝房间里看去,房间里还算干净,很多位姑娘躺着,还有一些照顾她们的人,都是一些苍老的妇人。
那些姑娘和妇人见有人进来,都莫名看着我们,也有些姑娘已经神志不清的模样,显然病得很重。
老鸨站在门口捂着鼻子说:“几位爷,这里的病患有些是会传染的,看完就赶紧离开吧,不然会出事的。”
老鸨话还没说完,公子便吩咐我在门外等着,自己却走进屋里,在一位身上到处流脓水的女孩儿身边弯下腰,伸手挽袖,为女孩儿号脉,旁边的老妇人吓了一跳,急忙退到一边。公子又翻了翻那女孩儿的眼皮,检查了女孩儿的舌苔……此时九方少陵用药帕捂着鼻子也走进去,他身后的中年侍仆急忙跟上。
我在外面朝里头看公子诊病,郑斌则突然盯着我道:“祁烈,你们与尚方先生来鹿山采什么药?”
我回头看郑斌,许久才道:“我干嘛告诉你?”
“说来听听,我手下经常会送些名贵药材,或许我这里有现成的,你与尚方先生便不用上鹿山冒险了,鹿山其实比外面传闻的还要可怕。”郑斌一脸柔和地哄着。
我眨巴下眼睛,郑斌盯着露出一丝笑意,于是我想了想,道:“我们要采很多药,其中一味叫‘王不留行’。”
郑斌莫名一下,道:“王不留行?你说的药学名我也没法记,不过说不定我的士兵有送我,我等下回去可以问问看。”
我立即道:“‘王不留行’是止血用的,不过公子也说过,这味药可以用来给生了孩子的母亲增加奶水,或是女人家要生孩子难产时候用的,你的士兵为什么要送这种药给你,你也生孩子吗?” 我记得《本经》中记载王不留行是止血上品药,不过公子确实说过,它还有其他一些功效,一般给女人用的。
于是我看到郑斌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嘴角扯了扯道:“你在耍我?”
我反瞪一眼,反驳道:“那你不也是想把我当小孩子一样哄骗,我们扯平了!”
郑斌这次不说话了,反而打量着我,笑得诡异。
此时公子和九方少陵出来了,我急忙跑上前,郑斌也迎过去,询问情况,公子命老鸨端来清水,与九方少陵一同用清水洗净双手后,才抬眼看郑斌,微微点头答道:“有救!”
郑斌听着一喜,老鸨更是高兴不已,感谢道:“这位先生,您真是好人,像我们这种地方的姑娘根本没大夫愿意为她们治病,所以一旦有姑娘生病了,她们也就完了,幸好遇到您。”
公子没理会老鸨的奉承,转而吩咐道:“你先把这里的窗户打开,保持房间的通风和干净,稍后我会开几副药,你们按照药方抓药,等稳定下来,再施针治疗。”
“是、是,我马上差人去拿笔墨,先生您这边请。”老鸨非常听话道。
公子转看郑斌道:“接下来去倌院吧。”
“当然,尚方先生不愧是圣医门的人,本将佩服不已,不过倌院比起青楼要复杂许多,您带着身边两位清秀人儿进去,不要紧吗?”郑斌说着,目光却只扫向我。
我急忙抓紧公子,看着郑斌气道:“再危险的地方我都去过,也从来没害怕,不要小瞧人。”
“烈儿,谁教你这么没礼貌的。”姐姐瞪我一眼,不许我反驳郑斌。
我郁闷,明明姐姐之前自己就骂过郑斌,我现在说,怎么就不行了?
郑斌看我,挑眉笑了笑,道:“倌院那里,进去是不玩女人的,他们玩男人,你要跟着尚方先生去的话,我觉得反而有些危险,这里的倌院比起青楼要受欢迎很多,有些士兵疯狂起来,连杀头都不怕的,你要是不小心在倌院里迷了路,他们说不定会把你当成小兔爷吃掉的。”
我莫名看郑斌,这家伙的笑容太怪异了,不喜欢。
“既然倌院如此乱,那请将军把那些士兵都赶出去吧,我一个也不想看到,若见到一个,便放弃治疗。”公子儒雅地笑了下。
郑斌吃了一个哑巴亏,勉强笑道:“他们再大胆也不敢违背我的命令,倌院有我在,绝对安全的,尚方先生,这边请。”
在倌院里,老鸨是一个很有气质的儒雅男子,与公子和我们行礼后,便迎公子和我们直接到后面住着病患的地方,我注意到楼上的视线,抬眼看去,楼上有很多偷偷望着我们的漂亮男孩们,他们大多都很好奇地打量我们,似乎对于公子和九方少陵这两位被称为大夫的人很吃惊。
倌院里的胭脂味很淡,这里比隔壁的青楼好太多了,我感觉舒心很多,连小白也恢复成往日活蹦乱跳的样子,这次公子和九方少陵随同那位倌院的老鸨进屋诊病的,我和姐姐还有九方少陵的侍仆则留在院中的亭子等待,有两位俊秀的青年侯上茶点,小白立即扑上桌子,张嘴就咬走一块,塞得满嘴都是糕点渣滓。
我问姐姐要不要喝茶,姐姐没搭理,于是我与小白吃起来,不过感觉倌院的茶水与平时喝的茶水有点不一样,好像还有一丝甜意……
第八十六章 调戏
姐姐见我吃东西,说有些担心公子,想要到屋门口去看看情况,我也想跟去,可小白吃得正欢,没办法过去,于是姐姐吩咐我先呆着,自己与九方少陵的侍仆走出亭子,站在屋子门口朝里张望,我坐在亭中看着姐姐和九方少陵的侍仆站在屋门口,不知道公子在屋里诊病如何了?
我刚要起身,郑斌突然出现,凑过来坐在我旁边问道:“茶,好喝吗?”
我抬眼,见郑斌笑得一脸和蔼,直言道:“不好喝。”晨风泡的野菊花茶都比这个味道好,虽然我觉得菊花茶也挺难喝的。
郑斌笑着说:“这可是倌院有名的‘花茶’。”
“你骗小孩子啊,我家公子是医术高超的大夫,你以为我会是一般人吗,你这茶里有没有泡花瓣,我会喝不出来?这茶最多只能叫药茶。”我朝郑斌恼道,好歹我跟着公子学了五年多,山林的药草我也熟悉,虽然我无法凭一口茶就判断出茶里放了几味什么药,但绝对没有花的味道。
“噗嗤――哈哈哈……”郑斌笑得很欢,连旁边侯着的那两个俊秀青年也努力忍住笑。
被人取笑是可耻的,何况我还不懂被对方笑的原因,于是我把小白从桌上抱下来,站起来不理郑斌和那两个俊秀的青年,朝姐姐那边走去,一起等待公子诊病出来。
郑斌不笑了,急忙拦住我,讨好道:“祁烈,你别生气啊,其实这倌院的‘花茶’只是一种说法,并不是指用花瓣泡的茶,它与青楼里的‘花酒’意思是一样的。”
“青楼里可以喝到花酒?”我奇怪看郑斌,怀疑郑斌话里的可信度。
因为姐姐说用花酿的酒,比普通的酒要好喝许多,但酿造起来却比一般谷物酿酒更要求高超的酿酒技术,连姐姐都说她还在尝试阶段,没想到去青楼就可以喝了,若郑斌说的是真的,那等下要告诉公子,公子一直很想喝姐姐说的花酒,我们只要去青楼就可以喝花酒的。
郑斌笑了笑,道:“喝花酒,青楼可以,倌院里同样可以,祁烈,我觉得你更适合尝尝倌院里的花酒,相信我,对你而言倌院的花酒绝对更有味道。”郑斌说着将我从头打量到脚。
“花酒是不是很贵?”我抬头问郑斌。
“那要看‘花’的姿色了,打个比方说,有人在倌院里请我喝花酒,点牌时根据‘花’的姿色来定价码,有人开价一百两银子一夜,但如果是你,我愿意花一千两黄金买你一夜。”郑斌说着,人微微靠近我。
我一愣,眨巴眼睛反看郑斌,完全没听懂郑斌的话,小白也眨巴下无辜的狐狸眼,紧盯着郑斌越靠越近,尖尖的利爪从毛茸茸的四肢里冒了出来……
我开口道:“你靠我这么近,会有危险的。”
郑斌露出笑容,道:“我也觉得有些‘危险’了。”但是郑斌依然把头微微低下来,一只手伸过来……“什么――!”郑斌迅速缩回手,看着自己的手愣了愣。
我看着郑斌被小白抓破的两道血痕,无辜道:“我、我提醒过你的,你自己不听。”小白也无辜地“啾啾”叫了两声,我急忙抱着小白开溜,奔到姐姐身边去,然后回头看一眼还愣在院子里呆掉的郑斌,还好红黑没出来,要不郑斌因此恼火了,我会给公子惹麻烦的。
等了一会儿,我感觉有些闷热起来,把小白放头顶上看看这天气,并不会热啊,我看看姐姐,更奇怪了,姐姐和那个九方少陵的中年侍仆好像也没觉得闷热。
公子和九方少陵诊病结束,倌院的老鸨为他们端来清水洗手,公子终于出来了,我第一个跑上前,喜道:“公子,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公子伸手摸摸我的脸,问道:“烈儿,你脸怎么红红的?”
“我感觉这里很闷热,想回去洗澡,还有小白,它好脏,回去也要给它洗澡。”我抱小白往公子怀里塞,让公子抱一会儿。
公子的手依旧揉着我的脸,表情却有些疑惑道:“烈儿,你该不会吃了什么吧?”
“先生不用担心,他或许是喝了几杯‘花茶’才会这样,倌院里的花茶虽然会放些助兴的药,不过药量都很小,一般更多的是用来助眠的,影响不大,今晚您让这位小公子洗个澡,然后再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那位长相斯文的倌院老鸨微微对公子笑道。
我揉揉眼睛,确实感觉眼皮有点沉,突然想睡觉了,不过公子刚洗过的手很凉,蹭着舒服,人也精神一些。公子把小白放肩上,腾出另外一只手摸摸我的头,道:“等下我们就回去。”
九方少陵放下挽起的袖子,听完倌院老鸨的话,不由朝我看了一眼,公子这时转问姐姐道:“欣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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