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的么?
向空山是在去医院的路上才勉强从笑得前仰后合的虞叶好嘴里拼凑出故事整个真相的,那时候他们已经在司机的生死时速里到了医院附近,他坐在副驾驶,满头黑线地让司机放慢了速度,回头瞥了一眼后排的两个人,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道:什么破游戏,值得让你们俩大惊小怪成这样?
怎么能叫破游戏呢!虞叶好反驳他,把自己手机也给按开了,花里胡哨的界面上,他熟练摆弄一番,指着自己卡牌那栏的其中一张说,我俩都可喜欢这次活动的限定卡了!
何景乐在旁边缓缓点头,身残志坚地说:没错。
但是,虞叶好憋着笑,继续说,活动马上结束了,少爷这臭手,什么都没抽到。
何景乐不吭声了,倔强地转过头望着窗外,听见虞叶好继续嘲笑他:而且他那天还说,谁能帮他抽到,他就喊谁爸爸何景乐,你刚才怎么不喊人家啊?
前排的向空山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伸出一只手:我来试试,没有什么想当你爸的意思,主要就是手痒,想抽卡了。
何景乐:
他怒从心头起,嗖的一声把拿着手机的那只手给揣兜里了,忍着头晕,很不乐意地朝对方嚷嚷:你怎么不抽虞叶好的去啊!你知道我攒这么一回得攒多长时间么!
这事儿说来话长,主要是何少爷这名头实在太过响亮,在大家的刻板印象里,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角色肯定动辄几十万上下,所以说出去谁也不信,他连玩个卡牌游戏都抠抠搜搜的,不说别的富二代了,连旁边虞叶好的vip等级都比他高出不少。
而且,要是真运气好,是个欧皇也就算了,偏生运气也不怎么地,从小到大干什么都倒霉,于是就恶性循环,抽不到,继续攒,攒够了,继续抽不到;要不是今天凑巧遇上辛随,恐怕等到这游戏倒闭,也未必能捞上来点什么。
思及此,何景乐心思活络起来,他哼了一声,又朝向空山伸出手,怪别扭的:那个,你刚刚是不是加了辛随微信来着?
能不能、能不能推我一下啊?
向空山诧异:怎么,你终于被我和虞叶好熏陶成功,准备放弃花花世界,转头来当gay了?
滚蛋,他骂道,随即自己又乐了,我认识一下,找他帮忙抽卡去!
大家好,关于我为什么在这个阳间时间更新,因为我发现我算错时间了,按照正确时间来说周三之前我得贴够三万字,所以我现在在赶进度中,大概会更很多,蹿稀式更新,呜呜
第3章 一滩狗屎
然而尽管何景乐在走进急诊室之前,就已经再三强调自己没什么大事,只是头晕,缓过来之后就完全好了,他还是没能立刻折返去找辛随,而是被向空山和虞叶好一左一右地驾着,像螃蟹似的横着走进了病房里。
因为诊断结果已经出来,是轻微脑震荡,要卧床休养两天。
这下给何少爷急的,恨不得在床上来两个后滚翻证明自己好得很、没一点毛病;但剩下两人才不听他的,一个负责按住他不让他上蹿下跳,另外一个火速去交了住院的钱,再回来时事情已经尘埃落定:这两天的院,他是必须要住了。
何景乐还犹不死心,他看向整理着装的向空山,巴巴地问:你要回酒吧?
嗯,向空山本就是害怕情况严重才跟过来了,现如今既然没什么大事,当然也是越早处理掉越好。
他低着头,让给他拍头发上蹭的那点儿灰的虞叶好动作起来更方便一些,随后才道:总不能让你白挨一脚还倒贴钱吧?
那、那
行了,向空山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会帮你留意那个辛随的乐仔,即使你现在叫我一声爸爸,我也还是不懂,为什么你对一个游戏能痴迷到这种地步。
你不懂,何景乐据理力争的话说了半截儿,才发觉自己好像又被占便宜了,使劲拍床板,滚你的,谁要喊你爸了!
向空山笑着滚了,到了酒吧,看见辛随果然还没走,拿着个透明的玻璃杯站在吧台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定了定神,迎上去喊道:随哥。
后者抬起头,见是他去而复返,还有些惊讶的样子,随即便问道:你那个朋友没事了么?
没事儿,向空山一挥手,活蹦乱跳的,就是有点轻微脑震荡,躺床上歇两天就行。
那就好,辛随似乎是放下心来,又拿出个杯子,给自己和向空山各倒了杯不知道什么牌子的酒,说起正事来,刚才你们没在这儿,我听店长说,刚刚那伙人是这边儿的惯犯了,聚众滋事不知道多少次,附近几家酒吧都头疼得很。现在已经被派出所给带走了,不过赔偿可能还要再迟一段时间。
向空山敏锐地从他的话语里察觉到了什么,顺着问道:听你意思,好像也刚来这边不久?
嗯,我今年在B大读研一,在这边是兼职,不是一直在。辛随回答。
巧了,向空山和他碰了个杯,随哥,高材生啊。我在你隔壁,我是Q大的。
两个人默契地碰了一下拳,这就算是正式认识了,向空山正琢磨着要怎么把何景乐这货无理取闹的要求转达给辛随呢,又听后者问道:所以你朋友也是Q大的?他以前是见过我吗,不然怎么刚才临走之前还喊我
后面的话辛随没说完,不过对于两人来说,都不是什么不好理解的事情,真是瞌睡就有人给递枕头,向空山不动声色地跟着辛随笑了一阵,才说:不是,他D大的。我们也不是最近认识的,是高中同学来着。
他突然一滞,觉得这样的形容浅薄,于是在接下来的话里补充道:我们关系一直挺好的,比亲兄弟都亲,这次估计就是受刺激了,你别放心上。
也是,刚刚那阵仗,连我都吓一跳,辛随了然地点头,又给他添了一些酒,然后继续道,不过我跟店长说起来时,他好像也挺惊讶的,因为这伙人虽然经常滋事,但从没伤到过人,多半也就是砸个东西什么的,这次你朋友也是赶得寸,说起来真是
两人默契举起杯,异口同声道:有点倒霉啊!
在医院忙着宝贝自己新卡的何景乐猛地打了个喷嚏。
很倒霉的小何同学在医院躺了两天,又被逼着去做了次检查,这才终于被向空山和虞叶好大发慈悲地给放出了医院。
他出院那天正赶上周六,横竖学校也没课,送别了着急回去约见导师的虞叶好,就自己一个人悠哉游哉地跳上了班公交车,顺利坐到终点站之后,熟门熟路地拐进了前面不远处临街一栋看着有点破败的居民楼,对着二楼东边那户的大铁门上来就是一顿猛敲,嘴里还大声喊着:妈!开门!我来看你了!
门应声而开,迎面飞来只硕大的粉拖鞋,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站在玄关,脸色很臭的样子:你怎么不等我死了你再来看我!
哪能啊,他偏了偏头,熟练闪避过去,一看就挨过不少下,您这体格,现在去扔铅球估计都能破格去当国家队教练,活到一百岁肯定绰绰有余,不用担心。
臭小子!那中年女人看着更生气了,追着他还要打,我是跟你说这个的吗?你也不看看多久了,两个多月没来,问就是跟朋友出远门,什么朋友啊让你这么稀罕,比我这个妈还重要?
何景乐一顿蛇皮走位,顺利蹿进客厅,整个人栽到沙发里,年久失修的皮质沙发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他背对着那女人,没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表情,只听语气,状似很无所谓地说,我跟你说了,放暑假的嘛,暑假跟朋友出去玩儿,有什么不对?
还没等女人说话,他突然觉得屁股有点硌,伸手一摸,摸出瓶满满当当的药,神色顿时大变,着急地吼了句:妈,不是说了让你按时吃药么!你怎么又不吃,还随手乱丢!
他这么一发火,那女人倒不吭声了,两人地位颠倒,轮到后者露出个近乎讨好的笑:妈妈忘记了嘛,别生气,妈妈下次肯定吃。
现在就吃。何景乐从药瓶里倒出两粒,又站起来倒了杯水,亲眼看着女人从他手掌心捡起来吞掉,这才觉得自己刚才好像有点凶,小小的药瓶在他手里颠来倒去,他说,对不起啊妈,我不是故意要凶你的。
瓶子里剩下的药片哗啦啦响,他别过头,把有标签的一侧握在手心里,闭了闭眼:不是跟你说过么,这维生素贵得很呢,我和姐好不容易才弄来的,你身体弱,按时吃,我们才能放心。
妈妈知道的,你关心妈妈。女人很殷勤地摸了摸他脑袋,最近学习辛苦不辛苦啊?看着都瘦了,厨房里炖了猪蹄儿,给你和你姐一人炖了一个,她明天过来吃,你现在吃,好不好?
好。何景乐顺从地低下脑袋,方便对方能摸到自己蓬松的发顶,他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抬起脸时又挂上了很灿烂的笑,刚好,我饿得很呢!
盲目说大话的后果是,当天晚上,他被爱子心切的女人强塞下几乎一整只猪蹄,走出家门时扶着墙,感觉多动一下,就会忍不住吐出来;等到终于还算正常地走出了女人的视线,终于再也忍不住,一屁股坐在路边的草坪上,几乎是立刻就打开了外卖软件,想给自己叫个健胃消食片的配送。
结果一搜,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连外卖小哥都不跑,方圆几里没一个人影,空寂得有点吓人。
他难受得很,把整颗头都埋进膝盖里,准备缓缓再走,结果听见有个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不偏不倚停在他跟前,声音还他妈的该死的耳熟:嗨,你没事吧?
辛随,何景乐抬起头,声音沙哑,准确地叫出了他名字,不过说的话却牛头不对马嘴的,你一定很喜欢吃溜溜梅吧。
辛随:?
这人怎么每次见到自己,都在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他有点想给向空山发消息,问对方这据说好得胜过亲兄弟的朋友是不是脑子真的有问题;可是眼下却顾不上这些,因为何景乐看上去真的很狼狈,出了满额头的汗,发丝一缕一缕地黏在脸上,于是他不得不放下疑问,又重复说道:你看上去很不好,是哪里不舒服?
我、我,何景乐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我好撑啊!
最后,还是任劳任怨的辛随去附近开着门的药店买了消食片,回来投喂这个连吃饭都能吃撑的大傻瓜。
何景乐虚弱地坐在那儿嚼消食片,难以理解地提出疑问:你到底是从哪里买来的?我刚刚看软件上显示,方圆五公里以内的药店都关门了。
辛随:
他又一次切实地感觉到了何景乐到底有多倒霉:我去的时候,那边挨着三家,都是开着的。
何景乐:
他愤怒,觉得这该死的世界真是区别对待,啪地一拍大腿,又拍死个蚊子,一手的血,看样子是和他一样,也刚吃饱没多久。
他更生气了,想在旁边的草丛随机挑选一根幸运小草抹一抹,结果一伸手,又摸到滩什么软乎乎还有点硬邦邦的东西,并且散发着一种十分不详的味道。
我靠!他yue的一声,终于吐了,是狗屎!
乐:妈的。
【有任何剧情疑问可以留一留哦!悬念和爱情一样值得等待!(小黄说)此外,本文不仅会讲乐的倒霉生活和完美爱情,还会涉及一点友情向和亲情向,真的很希望大家也能在阅读过程中和我一起见证小乐的成长!
小乐,快快蜕变成完美大人吧~
第4章 脑子有病
辛随开始怀疑自己今天过来这里是不是个错误,例如此刻。
本来想擦手,结果却不小心摸到狗屎的何景乐正歪着头一个劲儿的吐,恨不得把胆汁也一块儿吐出来,他还得任劳任怨地跑去买水和湿巾,站在旁边跟伺候少爷似的等着对方回过神来擦手,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整整半小时,后者才勉勉强强回神,只不过还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靠,我不干净了!
没那么严重。他安慰道。
因为何景乐收手收得实在太快了,周围还乌漆嘛黑,他连是什么都还没看清呢。这情况,顶也就是沾了一小下,真没那么严重。
可当事人还在持续崩溃中:呜呜,要是被向空山他们几个知道,一定会笑话死我的!我怎么那么倒霉啊!
辛随无话可说,只能一张一张地给对方抽湿巾,然后又把矿泉水给递了过去,漱漱口?
嗯。何景乐的抽噎停了一下,从善如流地接了过去。
等到情绪激动的何少爷终于冷静下来,也已经彻底天黑了,他和辛随肩并肩地站在公交站牌下等末班车,这才想起来问:你怎么会在这儿啊?
何少的脑袋,地里凉透的黄花菜,多亏辛随是个看上去没脾气的,依然应了,回答道:我做志愿者,这栋楼时间久了,里面好几户都有特殊问题,我们得定时过来记录状况。
哦哦,何景乐应着,远处公交车的灯照亮了他的脸,这角度令他看上去无端有些失落的意味,他点头,这楼是很旧了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来着,辛随,是怎么写的?
他转移话题的能力让人叹为观止,也难为辛随还能和他聊下去:辛苦的辛,随心所欲的随。
这样,我叫何景乐!何时何景,应当快乐!何景乐笑起来,仿佛刚刚那失落和伤感只是辛随一瞬间的错觉,车来了!快点快点!
两个人在车上交换联系方式,何景乐总算光明正大地加上了辛随的微信,他看着通讯录里的那个小红点,笑容忍都忍不住,一看就没安好心;等到下了车,和对方告别之后,更是高兴得几乎要蹦起来。他把微信的界面给退出了,转头点进QQ的一个小群里,在里面大喊道:[爷要翻身了!]
底下一个头像是柯基屁屁的人很快就回复了他,只不过@了另外一个人出来看热闹:[@向。山哥,你不是跟我说他脑震荡已经治好了么,怎么我看着,少爷脑子多少还是有点毛病?]
向空山现身说法:[别管。他一直这样,你还不知道?]
何景乐生气了,坐在回学校的地铁上噼里啪啦打字儿,只不过脸上挂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笑:[说我坏话的时候能不能背着我点?真是的,你们不懂!@小虞好不好,我今天又遇见辛随了,还加上辛随微信了!]
向空山继续评价:[乐仔,你看你现在像不像一个近距离和偶像接触的迷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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