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邻居,还有谁可以作证?”松田阵平追问了一句。
门肋弁藏闻声脸色变得有些古怪,转头看过去:“听这位警官口音,你不是福井人吧,东京来的?”
有那么明显吗?松田阵平被他说的一愣。
见自己说中,门肋弁藏颇有几分得意,兴致上来忍不住打开了话匣:“我年轻的时候也在东京住过一段时间,跟东京人打交道多了,只要听他们说几句话,那腔调里的东京味儿根本藏不住……”
眼见这家伙滔滔不绝,理矢及时出声打断:“我也是东京人,你不就没听出来吗?”
她重新接上之前的话题:“你女儿那天不在吗,如果两个人都在家,互相佐证会比较可信一点。”
“她那天跟我吵了一架,自己跑出去了。”门肋弁藏答得很随意,“大概又跟她那几个朋友喝酒去了吧。”
原来这一家全都是酒鬼。松田阵平不自觉皱眉,神色更冷。
喝多了酒容易情绪上头,醉鬼做出什么都不奇怪,门肋沙织本人提起的“那天晚上”很可能与醉酒有联系。
意识到问到了关键,理矢保持着温和的语气,循循善诱:“您知道她去了哪里喝酒吗?”
说了半天话,门肋弁藏注意力已经没有一开始集中,声音也飘忽起来:“谁知道呢,那孩子平常就什么都不跟我说。”
理矢退而求其次:“她关系较好的朋友是哪几人呢?”
费力回想了一下,门肋弁藏给出了五个名字:岛袋君惠、门肋沙织、黑江奈绪子、海老原寿美、福山禄郎。
据说他们从小到大都在一起上学,在大学里还拍过电影获了奖,感情很是不错。
除去今天拜访过的岛袋君惠和门肋沙织,还有两女一男。
反正时间还早,距离也不远,两人不到九十分钟就全部拜访了一遍。在九点之前,回到了租住的旅馆,总结一天收获的信息,整理思路。
在白纸上写下五个人的名字,理矢陷入沉思:“虽然对火灾当晚的事情讳莫如深,岛袋君惠的嫌疑还是下降了很多。”
一开始看着福井县给的资料,理矢下意识就把最多的注意力给了岛袋君惠。因为起火的仓库就在她们家神社背后,跟她同住的还是年岁已高的曾祖母,即使有证词也不可全信。
在过来的路上,理矢看着资料甚至猜测过,那具无名焦尸是否就是长寿婆。
见到岛袋君惠后,虽然竭力掩饰装作平静,但这位巫女提到人鱼尸骸时确实泄露了悲伤的情绪,这点很不寻常。唯一的问题是,前几天长寿婆在其他岛民面前出现过。
而现在,经过上门询问之后,门肋沙织、黑江奈绪子、海老原寿美三人在那天晚上的行踪同样出现了大段的空白,只有彼此能够作证。
当晚和父母待在家的福山禄郎嫌疑最低,还提供了三人平时经常一起喝的酩酊大醉的信息。
热心邻居佐证,当晚他们看见三人喝的醉醺醺就出门了。
再加上之前在土产店见面时,门肋沙织冲动之下透露的只言片语,黑江奈绪子匆忙打断她话语的紧张表现……重重线索指向了这三人。
松田阵平抱胸站着,看着白纸上的名字微微冷笑:“调查一天就拿到了这么明显的线索,福井县警察之前都是在应付差事吗?”
“起码他们鉴定过无名尸骸,确定了那是人类骨头而不是人鱼。”理矢倒是情绪稳定。
卷毛青年脸色冷肃,一副想要清理警界败类的不爽模样,难得情绪波动有些明显。
理矢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试图安抚:“别生气了,正是他们能力有所欠缺,才会派来像松田警官这样优秀的人不是么。”
“你是在自夸吧。”
松田阵平无语地看了她一眼,还是回应了搭档的好心:“放心,心浮气躁可是大忌,我不会让情绪干扰到行动的。”
“我确信这点。”
理矢微笑颔首,撕碎桌上的纸丢进垃圾桶,利落起身:“等明天祭典结束,确认长寿婆还活着,就去找岛袋君惠吧,弄明白她到底在隐瞒什么。”
*
宽敞的场地左右两侧入口处摆着特制的火架,一旁的鼓手们穿着传统服饰,按特定的节奏捶起大鼓。
这隐隐带着几分热烈的鼓声,似乎唤醒了小岛对于祭典的记忆。居民们纷纷走出家门,加入了熙熙攘攘汇集起来的游客队伍,共同组成了神社前黑压压的人群。
两位年轻警官掺在其中自然毫不显眼。
站在人群前方,虽然稍嫌拥挤,但隔着一道简陋的隔离绳看着神社大门被缓缓拉开,理矢总算体会到风俗节日的一点趣味,颇感新奇地注视着这一切。
周围突然传来了一阵窃窃私语:
“那就是长寿婆?”
“她又出现了啊……”
“长寿婆还在,真是太好了。”
万众瞩目之下,身材矮小的长寿婆盛装打扮出现,手执一根顶端蒙起的特制长棍,以端庄肃重的姿态走到门外。
她将长棍顶端引燃,之后探手将那熊熊的火焰凑到了神社的纸门上。在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纸门不仅没有被点燃,还缓缓浮现了一个大字。
理矢大概猜到了这应该是运用某种科学手段做到的,但不得不说,这种程度足以糊弄不知情的外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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