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凑的生活节奏逐渐适应下来后,二人的可支配时间也随之增加了,就连经常深夜才回复邮件的伊达航也开始白天给大家偶尔发一封邮件闲聊。在这种看起来诸事顺利的情况下,一直没有给三人发过任何一封邮件,也没有打过任何一通电话的诸伏景光和降谷零,迅速地变成了三人的话题中心。
坐在最近他们常来光顾的居酒屋里,萩原研二和店员简单聊了几句后就熟练地下了单,看向按着手机不知道在做什么,心情却明显越来越不愉快的松田阵平,略微一猜就知道了原因:“他们还没消息吗?”
“啊。”松田阵平啪地一声把手机合上了,平静的神色下是暗藏的怒火,“只能是我们猜测的那样了吧。”
萩原研二随意地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这种场合下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可以了。他主动换了个话题,和松田阵平聊着从同事那听来的一些消息,等到一大杯啤酒下肚,醉意开始升腾,心里的担忧和怒意却没有减少。
对所有人都隐瞒到现在,今天他打电话过去甚至是空号!听着电话那头电子音冷冰冰的通知,哪怕意识到了高概率是极高保密性工作内容的要求,那一瞬间他也忍不住怒从心起。不管怎么说,小阵平用拳头交流的方式在某些时候也是值得提倡的高效手段,他已经决定好日后见面时和小阵平还有班长一起跟那两个人好好地沟通交流一下了。
所以……你们一定要安全地回来和我们见面啊。
自从警校里毕业后,萩原研二就再也没有做过梦了,不管是做梦的记忆还是醒来后突如其来的坏情绪,这两种情况都再没有出现过。但是就在警校生涯结束差不多一个月后,萩原研二又梦见了需要他去亲自拆弹的梦境一,这让他有不好的预感,而这个预感在当天下午就应验了。
“松田,萩原,出动了。”找上门的同事简单地说完,就转身带头出去了,在路上争分夺秒地和二人详细地说着案件提要和注意事项,“……时间紧急,你们的技术是最好的,这两个地点的可疑爆.炸.物只能由你们尝试拆除了。这次由松田带队,第一现场交给你,第二现场交给萩原。”他顿了顿,趁着还没上车,又说了几句安抚的话,想给第一次出这种重任的两个人缓解一下庞大的心理压力。
“知道了,谢谢啦!”萩原研二笑眯眯地说完,就和松田阵平乘上了不同的车辆,分头驶向了各自负责的目的地。
坐在车上的时候,萩原研二想了很多,有上车前松田阵平那神色复杂的表情,有梦境里拆过无数次的炸.弹,有缓缓转动的摩天轮,有加入这里后萩原千速打过来的电话,有和四位同期好友一同度过的半年时光,有得知他想做警察后露出鼓励微笑的父母……想到的越多,他害怕得愈深,直面危险的决意就越强。
毕竟有些事情,是赌上性命也要去做的。当他答应加入爆.炸.物处理小组的时候,就代表他已经决定好随时把生命放上赌桌了。
车辆载着萩原研二用最快的速度抵达了浅井别墅区,这里就是萩原研二负责的地点了。先前过来调查的同僚们已经找到了分别藏在两个地点的炸.弹,只是他们无法拆除,这才紧急调来了水平最高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因此萩原研二一到地方,就立刻被带到了炸.弹的藏身地。
看着这个和梦境里一模一样的场景,又仔细地打量完那个十分眼熟的构造物,萩原研二深吸一口气,冷静地拜托跟着过来的同僚们帮自己穿上那沉重又厚实的防爆服,这就是可以拆的意思了。于是同僚们立刻行动了起来,有人把这个消息往上打报告,剩下的人则是开始帮萩原研二穿戴防爆服。
穿戴防爆服是件很困难的事情,独自一人穿戴是不可能的,必须有人帮忙才能穿上,就算现在萩原研二有几位同僚一起帮忙给他穿上,也花了四五分钟才穿好。呼吸着闷热的空气,萩原研二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要开始拆除作业了,等到大家做好准备严阵以待后,他才上前观察着这个构造物,谨慎又快速地逐步拆除着。
距离萩原研二最近的同僚举着重盾挡在身前,紧张地越过萩原研二的背影看着他操作,当他看到萩原研二掀开那块外壳,露出底下错综复杂的各种线路时,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和替他捏把汗的同僚不一样,萩原研二反而轻松了一点,因为到目前为止都和成功通关的梦境里进展差不多。但就算是这样,萩原研二也没放下心来,而是更加小心谨慎地辨认着里头层层叠加的陷阱,不让记忆里的经历影响自己的判断,拆除进度在他快速又准确的判断下稳定地推进着。
高度集中注意力的时候,时间总是显得很漫长。满头大汗的萩原研二慢慢喘着粗气,反复确认这个构造物被自己彻底拆除后,才打了个手势向后示意危机解除。
在负责回收的人把这个炸.弹小心翼翼地带走后,在场的所有人都长出一口气,该通报消息的通报消息,该帮忙脱下防爆服的过来帮忙。脱下防爆服也不是一件易事,可以说穿戴有多麻烦,脱下就有多麻烦,顶多轻松一点,所以萩原研二在里头又闷了几分钟,这才一身轻松地从这个大家伙里出来。
一行人功成身退地回到了地面上,早已等在那里的松田阵平看到萩原研二出来,挑眉笑着说:“今晚老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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