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听他不伦不类的扯之乎者也,只能默默在心里翻译成人话,道:你太太有一条青色长裙,就是她受伤那天穿的那条,你知道吗?
冷杉笑道:妇人裙钗之事,大丈夫何足挂心。
沈冰早就看不惯他这装逼模样,道:冷先生,这件事很重要,请你正面回答。
冷杉斜睨他一眼,还是对着周行说话:周警官,有何疑问,不妨直说。
周行道:那我就直说了,那条裙子是你送给你太太的吗?
冷杉:我送拙荆的礼物没有万万千,也有千千万。如何记得一条裙子?
周行:礼物都是你亲自送的吗?
冷杉:交由助理代办。
周行:你说的是康文海?
冷杉:正是。我只授意他置办礼物,送于拙荆手中是何物品,我一概不知。
周行:我们问过你的助理康文海,据他所说,那条裙子不是他买来送给你太太的。
冷杉笑道:既然小友已有答案,何必多此一问?
周行直视着他:但是也有人声称那条裙子是你送给你太太的生日礼物。所以我怀疑是你经其他人之手,或是你自己直接送给你太太的。
冷杉张嘴笑着,想一尊定格不动的石塑:哦?是谁?
周行故意砌词模糊:你的女儿。
冷家有两个孩子,冷微澜和冷微粼,冷微澜是在逃疑犯,冷微粼年轻尚小,只有十四岁。出面指认冷杉的人是冷微粼,但是周行不明说,因为在逃的冷微澜也是重中之重,他监控冷家多日,但是冷微澜从来似乎从案发后就和家里不再往来。他不相信冷微澜潜逃至今没有得到过帮助,如果她的确得到了帮助,给予她帮助的人很有可能是她家人。
所以他丢出去一个陷阱,想试探冷杉的反应。
冷杉还是张嘴笑着,意味不明地点了下头,然后把烟斗在桌上笃笃磕了两下。
屋门突然开了,冷微粼走了出来,小小的脸上挂着两行泪痕,双眼凝黑无神。她看了看坐在廊下的父亲和两位警察,然后走远了几步,噗通一声跪在冰冷的青石地板上。
周行见状,不由得想看冷杉的脸色,只见冷杉眯着眼抽烟,对女儿不闻不问,也对此状司空见惯的模样。周行走过去蹲在冷微粼旁边,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冷微粼道:我妈让我罚跪。
周行:为什么罚跪?
冷微粼:我一个男同学今天过生日,他邀请我晚上去他家里吃饭。我想给他买一份生日礼物,我妈知道了,说我是小狐狸精,小小年纪就想男人,还拿着她的钱倒贴。
话音没落,冷杉快步走来,抬脚狠狠踹在冷微粼肩上,冷微粼瘦小的身子被他踹倒在地。冷杉骂道:当着客人的面卖弄家丑,你和你姐姐是要把我的脸全都丢光吗!家门不幸,养出你们这两个不肖女!
他还要再踹,被沈冰拦住,沈冰道:你女儿这么小,你要把她打进医院吗!
周行把冷微粼搀扶起来,问她:摔到头了吗?
冷微粼不哭不闹,即乖巧又可怜:谢谢叔叔,我没事。
冷杉拂袖而去,大步跨进屋内。
周行和沈冰也跟了进去,恰好看到孔繁漪从楼上下来,孔繁漪在深秋里穿着一条黑色长裙,披着一条厚厚的羊毛披肩。她下楼,冷杉上楼,两个人擦肩而过,均是一脸冷漠,就像是陌生人一样。
她直奔警察,张口便问:他跟你们说了什么?
周行:谁?
孔繁漪:我丈夫。
周行衬度须臾,道:我是来找你,不是找你丈夫。刚才我们在外面喝了杯茶。
孔繁漪将信将疑,和他们在客厅沙发上坐下,率先道:你们是支队的警察?
周行笑道:不记得我们了吗?前不久你去支队做笔录,我们还见过。
孔繁漪:我已经做过笔录了,你们还找我干什么?
周行:笔录做到一半你就以伤口疼为理由离开了,有些问题需要当面向你问清楚。
孔繁漪:还是那条裙子的事?
周行:对。张小染之所以把你认作王语娴,就是因为你穿的那条裙子。我想知道那条裙子究竟是谁送你的?
孔繁漪正要说话,周行抬手打断她:别说是你自己买的,我们查过你名下所有卡的消费记录,你并没有购买那条裙子。
孔繁漪稍作沉默,道:好吧,那条裙子的确不是我买的。
周行目光锐利地看着她:为什么说谎?
孔繁漪把滑下肩膀的披肩拉好,才从容不迫道:我本来以为那条裙子是我丈夫送的,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才说裙子是我买的。前几日我刚得知裙子不是我丈夫送的,是我误会了。
沈冰一个字也不信她:是不是你丈夫送的,你不知道?
孔繁漪:我之前的确不知道。我丈夫经常送我东西,但是也经常不在家。我收到那条裙子的时候他正在外地,恰好我快过生日了,所以我理所当然以为是他送我的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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