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楼里传来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慧觉不愿多待。
他正要走,桃桃费劲地扯着领子把他拽回来:小东西还挺讲究。
她问:我想到法子了,你早前说,鬼族小世子和邪灵王抢女鬼,这说明什么?
说明它们都是可恶的邪祟。
你傻啊。桃桃敲敲他的秃脑袋,说明它们好色!你刚才还说什么来着?
我说它们都是可恶的邪祟。
笨蛋,谁问这句了!桃桃做作地甩了下乌黑飘逸的长发,你说我国色天香,像我这样漂亮的女鬼不多见,要是让邪灵城的人知道我和鬼族的小世子在一起
她眯起眼睛:你们觉得邪灵王会怎样?
慧觉茫然:你你想做什么
桃桃沉浸在自己国色天香的美貌里无法自拔。
在来往鬼魂的对比之下,越发衬得她原本就姣好的容貌清秀出尘,皎如天穹的月光,温如柔风拂过树梢。
总之这一刻,桃桃自信极了。
她迈着自信的步伐走到鬼鸨面前,鬼鸨看到她的面容怔住。
楼里虽有上百名鬼姑娘,还有十几个鬼小倌。
但最好的品相也是缠绵病榻而亡,化为鬼魂后弱风扶柳,她还从未见过桃桃这样好看的鬼魂。
肤如凝脂,乌发如藻,眉如柳叶,薄唇嫣然。
琉璃珠般清澈的眼眸里没有鬼气,眼波流转之间只有洒脱的光芒,和活人没什么区别。
正在鬼鸨思索着要怎样开口把她留下时,桃桃忽然掩面哭泣。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一把攥住鬼鸨的袖口:邪灵将我掳来魍魉鬼域百般折磨,我拼了命才逃出邪灵城,带着两个弟弟流离失所,风餐露宿,如若没人可怜我帮帮我,我一天都活不下去了
南宫尘:
慧觉:
鬼鸨心花怒放:好姑娘,妈妈帮你啊。
一个时辰后。
上任鬼花魁的闺房。
桃桃翘腿坐在桌边,喝着琼浆,磕着瓜子。
鬼族无法吃人间的食物,也不需要吃食就能存活,但他们很会享受。
通过鬼城附近荒原上的地狱土种出了鬼魂可食的瓜果蔬菜和佳酿,专供贵族富鬼满足口舌之欲。
桃桃磕的瓜子是从一种名为阴葵的植物上剥出来的,味道和人间的瓜子相差不大。
她磕得累了,顺手把盘子递给南宫尘:给我剥了。
南宫尘不理她。
桃桃是在故意逗他,看他这副冷冰冰的样子就觉得好玩,如果把他惹急了就更好玩了。
不过要把他惹急,也是一件很难的事。
明明一个小孩,却冷静淡漠得像没有感情。
他坐在桌边,小腿垂下椅子都够不着地。
换作别人,桃桃只会当他是个无知的懵懂小鬼头,但面对他,总觉得他的心志不同常人。
慧觉坐立难安:这是青楼,我不能进。犯他□□妾,死堕恶道,或生人中,妻妾亦不贞良,这是犯了淫邪之戒。
桃桃懒洋洋地吃着瓜子:你只是进来,又没有嫖,就算嫖了,这里的鬼女也不是别人的妻妾啊,就算是,你是个和尚,将来哪有妻妾给你戴绿帽。我都出卖色相了,你矫情什么?要不你喝点酒舒缓心情?
慧觉:
自己已犯了偷盗戒,又被她逼迫进入青楼险些触犯色戒,现在还要他犯酒戒。
再继续下去,他干脆还俗算了。
怕什么,道家也有戒律不得饮酒食肉,可我那死鬼师父从来不管,该吃吃该喝喝,还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没人打得过他,邪祟看见他就跑。桃桃说着说着停下了,师父?
慧觉斜着眼睛看她,好像在说:你是这样一个人,难道你师父会是什么正常人吗?
桃桃想不起师父是谁了,来到蛮荒狱后游荡了许久,此刻很困乏,她一翻身躺上了床,不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这少女的言行举止都不似常人,心也大得不似常人。
在邪祟的地界,面对两个不才认识不久的生人,竟然就放心大胆地睡过去了。
慧觉看着桃桃四仰八叉的睡姿,复杂地问南宫尘:她到底从何处来?
南宫尘不答。
他与常人不同,凡人的小孩不会记住三岁前的事,他却连诞生那日发生的事都记得清晰。
浓郁的邪气,苍茫的大雪,刺痛到骨头里的严寒。
一位凡人将他埋在雪里躲过邪祟的搜查,后又将他藏在家中的地窖。
在那阴潮死寂的地底,他一待就是半年。
半年后,邪祟找上门,杀死收养他的夫妇将他带回魍魉鬼域。
蛮荒狱之主弥烟罗只要他死,至于如何死,那不是它关心的。
邪祟先用烧红的铁棍洞穿他的心脏,他没有死。
又将他头颅砍下曝尸荒野,过了两天,他的头颅再生。
第三次,它们将他婴孩的身体用乱刀剁成数块,烧成灰烬,七天之后,他于灰烬中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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