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江南老实说,“和你一起才好玩。”
“那麻烦把罚款还给我。”
江南小声嘟囔:“小气。”
林安难得没有对这波狗粮发表感言,还在消化庞大的信息量:“不是,什么叫‘大家都有想法’?我还有五百个字没听懂,哪来的想法?”
杨朝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对了,杨朝说不止三个参与者,那受害者呢?”姜北盯着车窗外,发现一直等在大厅的妇女还没走,固执地想见邱星语……佟梓萱一面。他接着说,“仔细一想,邱枫是不是也算受害者?他出事那天新闻刚好播出,他也许是看到了,才让旁人认为他是威胁,这才出了事。这件事等邱枫醒了再问——”
话音未落,忽听市局大厅传来一声属于小女孩的尖叫,一直坐在长椅上的妇女听得这一声,五脏和四肢都像新生一般,麻利腾起身,拨开人群想要去抓女孩。
“萱萱,你过来,我带你回家……”
“走开!”邱星语不知哪来的力气,小爪子挠伤了抓着她的民警,仗着身量小溜下地,想从别人腿下钻出去。
“别让她跑出去了!”
一干人怕踩着她,也不敢有大动作,弯腰逮泥鳅一样的小女孩。
妇女一见邱星语如此抗拒,终是忍不住,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一时间大厅里塞满了哭嚎声、尖叫声,场面混乱不堪。
江南趴在姜北肩上看戏,片刻后轻声问:“姜副支队,你觉得那个小姑娘是受害者还是参与者?”
第117章 不行。
邱星语到底年纪小, 长得跟个小兔子似的,一步只能蹦那么远,终究不是一群大老爷们的对手, 没一会儿就被人从门口拎回来塞给了女警。
女警还想劝邱星语与她妈妈说句话,邱星语不肯,全身都在拒绝, 跑不掉就直往人女警怀里钻,鼻涕眼泪抹了大姑娘一身, 完全不像当初那个穿着红色蓬蓬裙站在灯光下唱歌的优雅小公主。
“怎么回事?”林安走过来问,“不是让你看着她吗?”
女警嘴一瘪:“那么小,我又不能把她锁起来, 她说她想吃巧克力,我想她快一天没吃饭了, 就回办公室给她拿,回来人就悄悄跑了。”
“你还没个小丫头片子聪明,”林安斥道,顺手捡起邱星语蹬掉的雪地靴, “抱回去, 鞋底板都给蹬破了,回头拿双面胶补一下。”
“哦。”女警委屈巴巴, 一边想林安单身多年果然靠的是一身正气。
比起让邱星语去面对陌生的妈妈,她更愿意回小房间待着,不过她的真实想法还是最想溜回熟悉的福利院去, 趁人不注意发起奋力一击,一把推开搂着她的女警, 可惜小短腿没跑出几步又被捞回来了。
众人也是心累, 赶紧把她抱回小房间, 撕心裂肺的哭声一直延绵到走廊尽头。
地上的妇女本想把身上的睡衣脱给她盖着,看到女儿如此抗拒她,只好缩回想触碰的手,捂脸呜咽起来。
这个认亲场面实在不温情,反倒充斥着无奈和心酸。妇女并非生而不养,但她确实错过了女儿的童年,或许那个小姑娘至今为止还没学会喊“妈妈”,这个温暖的名词于她来说不过是两个冷冰冰的汉字而已,她认不认识都还要另谈。
不是所有的遗憾都能被弥补,事情发生了,修修补补还是会留下一道疤,假以时日,这道疤会被“懂事”、“体谅”所掩盖,但不会痊愈,很多人终其一生都困在无法弥补的遗憾里,一点风吹草动就能使人草木皆兵,日复一日地受着心理折磨。
作为旁观者,姜北对邱星语的印象算不上好,总感觉她像朵肆意生长的花,不仅提前开到了荼靡,甚至还长越界了。
他现在看到邱星语,心情很是复杂,同时也很好奇邱星语是怎么长成这副样子的,若她从小待在爸爸妈妈身边长大,也该是个无忧无虑且单纯的小公主吧。
正想着,忽听江南凑到他耳边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姜北在组织语言,“养个孩子好难,得保证他的安全,还得预防他长歪。”
“你又不生,这不是你该担心的问题,”江南顿了顿,眼睛一亮,“还是说你想通了,准备生一个?”
姜北时刻谨记不要和智障计较,实在不行就把他捧杀成大智障,好在他对付智障的经验越发丰富了,知道怎样才能让江南闭嘴,于是冷不丁来一句:“不是我想不想通的问题,而是你行不行的问题,懂了吗?”
江南笑容一收——这话什么意思?侮辱他?
他还没从姜北无情的质疑中缓过来劲儿,发出质疑的人便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
江南兀自沉思了会儿,越想越没对——以前在这种情况下姜北最多叫他滚,今天却足足说了二十二个字,还字字诛心!难道真是因为姜北忍受不了他的破烂技术,才忍无可忍道出了心里话?
那不能,泷泽萝拉可是位好老师,他学习能力又强,人又年轻,不会出现技术不过关的情况,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东洋的技术传入内地,出现了水土不服,或者是姜北不懂欣赏。
真不能生,那也是姜北的问题啊,怎么能怪他呢?
江南委屈巴巴,走出五米远的姜北都听见他的嘤嘤声了,回头一看发现是幻听,江南并没有嘤,只拖着沉重的身体往市局外边走,从背影上看,还有点挫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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