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姜北才发现,他说了堆屁话。
到达新娘娘家后,杨朝带着他打得过流氓斗得过悍匪的伴郎团直奔新娘子闺房,七个人硬是走出了千军万马的阵仗,连岳父都吓了一跳,还以为杨朝是来抢亲的。
姜北没上楼,在单元楼门口守着婚车,不多时,他听见帖着“喜”字的那间房爆出一阵哄闹,男男女女的声音混一起,好不热火朝天,想来是那群伴娘堵了闺房门,不让新郎轻易进门接走新娘。
然而哄闹持续了很久,不仅没有偃旗息鼓的趋势,反而越发激烈。
姜北隐约感觉没对,按道理,伴郎团有着压倒性优势,那几位伴娘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三分钟之内打开闺房门都算他们给伴娘面子了,但二十分钟过去了,伴郎团还在努力。
难不成有人看上了伴娘故意放水?
姜北让一楼开麻将馆的大爷帮忙看下车,紧接着上了楼。
新娘家里一片喜庆的装扮,气球彩带挂了满屋,杨朝的岳父岳母就站在气球下抹眼泪,旁还立着跟妆的化妆师,时不时朝卧室方向望一眼。
——一堆男人挤在卧室门口,撞门的撞门,塞红包的塞红包,还有唱“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的,姜北找了一圈,没找着江南,倒是找见了本该开头车此刻却穿上了伴郎服的林安。
“江南呢?”姜北拍拍林安的肩,“他去哪儿了?”
林安忙着破门,压根没理姜北,只对着门喊:“小王八蛋!快到时间了,把门打开!”
姜北额角一抽——江南为什么在房里?
他登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杨朝整整一天一夜没见过他媳妇儿了,门又打不开,情急之下,他把身上所有红包全塞.进了门缝,门后好似有只红包怪,分分钟将红包吞了个干净,随及响起伴娘们铜铃般的笑声。
杨朝敲敲门:“全给你们了,没了,真的。”
估计伴娘们赚了个“盆满钵满”,心满意足后终于打开了那扇紧闭的闺房门。
屋内,五六个大姑娘簇拥着娇滴滴的新娘,很明确地告诉杨朝,新娘子没有鞋。
一群男人一哄而散,在房间各个角落搜索找鞋,姜北却是呆住了——只见五位婀娜多姿的伴娘中混进了一只超大号伴娘,此位“伴娘”戴着蜂蜜色的假发,化着粉嫩嫩的妆,看上去好不可爱,可惜过紧的一字肩礼服暴露了他是个一马平川的男人的事实。
姜北大概知道为什么伴郎团撞不开门了,因为有江南在门后抵着!
他就走开了一会儿,江南便从一个绅士的伴郎变成了滑稽的伴娘,这变化使姜北后退了一步,假装不认识这人。
江南全然不在意,正倚门框上数着他的小红包,本来端庄得体的伴娘礼服让他穿成了超短裙,裙摆下一双白花花的长腿抖出了暴发户的姿态,甚至抖散了脚腕上的绑带。
姜北好想逃,却逃不掉——江南扭头笑着对他说:“阿北,我抢了好多红包,听说能沾福气,送你。”
姜北想说这福气他承受不起,可江南认为他承受得起,便蹬着双四十二码的高跟鞋三瘸两拐地朝姜北走去,一不小心踩到了绑带,猛地扑倒在姜北怀里。
姜北怀疑他是故意的,奈何没证据。
当微凉的发扫过颈间,姜北触电般地一颤,江南线条流畅的白皙肩颈就在眼前,在晃动间偶尔能窥见他隐在发丝下的漂亮锁骨和……坦荡荡的胸。
姜北血压飙升到了一百八十,下意识想推开怀里的妖精,可一想到妖精是自个儿捡的,只得作罢。
“你为什么……”姜北被他门帘子样式的假睫毛震撼到了,一时说不出下文,江南的睫毛够长了,压根不用戴假睫毛,到底是谁把人搞成这副模样的?经家长同意了吗?
他只是随口一说可以让江南当伴娘,但不代表可以给江南穿超短裙戴假睫毛!
“啊~有位伴娘家里出了事,半道走了,”江南一撩秀发,解释道,“杨朝说伴娘伴郎得是双数,就让我顶上,林安又顶了我伴郎的位置,反正都是‘伴’,我就同意了。我美不美?”
姜北:“…………”
江南没听到回答,只当姜北是默认了,继而弯腰去系高跟鞋的绑带。
这一弯不得了,裙底乍泄一片春光,直接把姜北的血压逼到了二百八。
“不要动,”姜北脱下西服给他围在腰间,“去坐着,我帮你系。”
江南也感觉弯腰的瞬间底下有些凉爽,看来是还没习惯穿裙子。他没拒绝,拖来张椅子坐下,把腿伸到姜北面前,平心而论,姜北穿鞋的技术甩了官铭十万八千里,连蝴蝶结都系得像只蚂蚱,好歹和蝴蝶沾边了,都是动物。
他认为姜北很棒。
“哎,”江南用高跟鞋尖点点姜北膝盖,“本来我是推荐你当伴娘的,你腰又细,腿又直,比例刚好,穿裙子肯定好看,可杨朝说他不想死。”
姜北:“……他的决定是正确的。”
“那你可不可以单独穿给我看?”
姜北再次祭出咒语:“工资卡。”
“不穿就不穿,你不穿最好看!”
大家伙儿一直闹到了六点半,接着准备正式接亲,七点一刻,新娘子让她表哥背上了婚车,作为开头车的林安,卡着点向杨朝讨要了赶路费,这是当地的习俗,说路上给司机红包能保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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