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慕云:“李主簿这么厉害,想必会为我报仇,好好收拾对方。”
这病秧子这是……
“你竟然这么信我,不怕我坑你?”
李淮一脸一言难尽,他们两个还是竞争对手呢,寺正位置归谁可说不准,这病秧子就不怕他趁机使坏搞事么!
对啊,这病秧子堂审,不但让人请了曲才英,还第一时间就让人告知了他,请他过来看……还真是一点都不怕!
他看向朝慕云的眼神十分复杂。
朝慕云仍然一派坦然:“只是句客套话,李主簿不必当真。”
李淮:……
朝慕云已经转身往外走:“我办的案子,怎么可能会输?”
庑廊往外,通往大理寺正厅,是一条又长又直的路,暖阳隔树,落下光影斑驳,影在他脚下,光在他前方,好似他之奔赴所向,永远骄阳相伴,不见阴霾。
李淮叹了口气,大家有各自的事要忙,各自的案子要理,他实在没有更多心神关注这病秧子动向,但不管有没有真本事,至少这胆色,是让他服气的。
行,总之以后的事,大家各凭本事吧!
公堂之上,主位侧座早已准备好,曲才英也来的很快,李淮就慢了那么两步,过来时人已经开始表演了。
“哟,这大理寺公堂不错啊,”曲才英目光不善的看着朝慕云,“就是人有些不配,太荏弱了点,一点也不英武,我说,你姓朝是吧,好像是头一次开堂问案?这事可不容易,你可千万做好了准备,别待会儿自打自脸,我这人呢,也好说话,不用磕一百个响头,你来九十九个,我也能勉为其难,饶你一次。”
“哪家狗主人家没牵好畜牲,扔出来随便放屁呢!”
朝慕云还没说话,李淮小跑着撞开门,连胖重的肚子都忘记捧了,凶狠的瞪着曲才英:“要磕一百个响头的是你吧?你才是好生看着接下来的一切,好好看看自己是怎么面子丢了,里子也丢了的,回头被主子赶出门,可别喊冤!”
曲才英皮笑肉不笑:“总比窝都要被别人占了的强。”
“也是,毕竟要出门流浪,吃百家饭了,”李淮更加阴阳怪气,“滋味是丰富的多。”
朝慕云:……
这二人似乎也是掐惯了,哪个脸皮都不薄,能屈能伸,互相哼了一声,别过了这个劲。
不过只才片刻,皂吏刚找工夫把茶上上,曲才英就憋不住了,又开始挑毛病:“你们大理寺这茶不行啊,又苦又涩,这是人喝的?”
李淮坐在左侧手,自己的位置上,直接饮了一盏,呸一声吐出茶叶沫:“我大理寺上下为民忙碌,不敢贪闲享受,可比不起某些富贵狗,正事不知道干,就会搜刮民脂民膏,整自己的花活儿。”
“姓李的你——”
“我怎么了?喝茶不说话,说话不喝茶,曲师爷可得小心些,别被茶叶沫子呛死了!”
别说坐在上首的朝慕云,厚九泓都朝着胳膊看半天了,这俩人还在掐,他可比不了病秧子淡定,都看笑了:“我说,大家都是当官的,能不能有点素质?嫌疑人都要押上堂了,能不能别这么丢人?”
这眼力劲,还不及他呢。
李淮曲才英齐齐对视,又齐齐哼了一声,转了脸:“朝主簿,咱们也别耽误时间了,这就开始吧?”
朝慕云刚好重新过了一遍桌上卷宗,理正思路:“开堂,带嫌疑人。”
皂吏们行动迅速,负责现场秩序的列站现两侧,带人的去提嫌疑人,负责证物的在公堂后侧门帘后肃穆整理,随时听候吩咐,带至堂前。
很快,嫌疑人们都被带上了,江项禹,江莲,晋千易,晋薇,齐氏,白婆婆,一个不少。
朝慕云拍了惊堂木:“史明智,江元冬,俞氏三人死亡案,今日开堂审理,堂下之人有疑,但可询,有冤,但可诉。”
堂上一片静默。
朝慕云率先看向在大理寺看管几日的江项禹:“你之所为,是否都交代了?”
“是,”江项禹垂眸,“如大理寺疑我我杀人,还请给出证据。”
这话听得厚九泓都要笑了,之前也罢,现在都好几天了,你还敢这么说?
新证据的确有,朝慕云眉目疏淡:“你妹妹江莲口供说,俞氏身死那日,曾看到你悄悄跟踪了她,可是如此?”
江项禹偏头看向莲,一脸难以置信。
江莲目光低垂,眼底隐有泪意,手指甚至轻轻颤抖。
“你吓唬她干什么?”晋千易挡在了她面前,目光不善的回看江项禹,“她只是把自己看到的事说出来,尚没有大义灭亲,你至于如此?你都已经关了好几天了,自己明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还不敢认!我娘是你杀的对不对!”
他这边开火,齐氏也戳了下拐杖,煽风点火,意有所指:“这种跟踪的活儿某人最熟练不过,也不是头一回干,怪不着官府查不到,最近证人都有了,你还是交代了,也省得祸害别人。”
“江项禹,”朝慕云抬手,静了厅堂,问,“你可是撒了谎,最后一次见俞氏根本不是在你父亲灵堂,而是在河边?”
江项禹紧紧抿着唇,没说话。
朝慕云又道:“或者是你跟踪的其实不是她,是别人?”
现场一静,所有人视线触及,似皆有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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