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人让他感觉有些奇怪,也有些陌生,尤其对方唇边的笑意,简直能把人撩疯。
他有些不知所措,这四个字在最近好像经常出现,他在对方面前,总是不知所措,尤其见对方微微倾身凑过来……他连动都不敢动了。
岂料气息相闻,近在咫尺时,朝慕云手越过他,拿过床边的衣服,慢慢穿上,衣襟系好,又是平日那个一丝不苟,肃正雅贵的大理寺上官。
“还不走?”脚步走到门口,朝慕云慢悠悠开口,“肚子不饿?”
夜无垢:……
他狠狠抹了把脸,跟了出去:“饿!”
有道是关心则乱,他差点要被朝慕云撩疯,不确定对方是玩笑还是其它,他不敢赌,情绪被牢牢牵在对方手里,任何一丝波动都被左右着,愣是没留意房间里的味道,不然的话……
他此刻只叹情爱磨人,这病秧子到底知不知道他的心意,又是怎么想的,能不能给个准话?
偏朝慕云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优雅端贵,一如既往。
一顿宵夜吃的食不知味,神思不属,让槐没再次切脉,确认病秧子没问题后,夜无垢就找个机会溜了,处理完自家帮派的事心内仍然炽热一片,默默看了眼大理寺方向,去了皇宫。
天边已现鱼肚白。
老人觉少,承允帝往日不勤勉朝事,也并不是起不来,只是没心思,今晨一如既往,孤独的用着自己的早膳,儿子来了!专门挑着饭点来陪他,一定是不想他难过寂寞!
皇上高兴的不行,拽着儿子一块吃饭,说了好半天的话,越说越觉得朝慕云这孩子简直太好,得赏!
夜无垢:……
他原也没想到,原来父子间的相处模式是这样,生疏只是表象,随便找一个切入点,就能迅速熟悉起来,甚至都觉得对方不错。
他并没有拒绝承允帝暗中的安排,保护他也好,教导他也好,虽然他对新身份很陌生,也并不习惯,但出身这件事改不了,有些责任,不是他不想扛,便可以不扛的,病秧子也同他说过,反正多学点,都知道点总不会错,倘若来日不再抗拒,想要为自己,为百姓做点什么,会,才会通。
承允帝见他口风不再强硬,越来越有余地,干脆乘胜追击,以朝慕云的存在作为举各种例子,劝他每天抽出一段时间来皇宫,由亲爹亲自上课。
这一点倒和亲情无关,只与长本事有关。
夜无垢想了想,答应了。
但他也提了新的条件——借药,借人。
药材不必说,是给朝慕云的,槐没列出的药材单子很长,他正在找,有几味除了昂贵,还特别稀缺,有皇宫采办襄助,会更顺利。
借人么……不管案子,漕帮,还是典王,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肯定会有不少碰撞,他不能保证时时守在朝慕云身边,大理寺只有一个华开济,显然不够用,他需要更多精英,和自己帮派里的武功好手不一样,这些人得有一定的政治嗅觉,忠心护主。
承允帝答应了,同时小小检讨了一下自己,因寻到儿子太开心,有些旨意下的好像不那么合适,比如擢升朝慕云,小朝肯定配,他才华卓越,堪为白官榜样,这个官封的,承允帝没半点私心,只是锦上添花,希望能让案子办得更漂亮,各种事推进起来更顺利,没有阻碍。
但眼下时机,儿子身份暂时不能放出,那别人的关注,甚至怒火,会冲着谁?
只能是朝慕云。
儿子想到的,他昨夜也想到了,已经调了禁军鹰卫,专为保护天子而设的精英,去保护朝慕云。
流程调派需要时间,遂人估计得今早上朝时才会到岗……
从皇宫出来,夜无垢还是没回大理寺,远远看了那个院子一眼,又埋头去做自己的事,到了晚上,悄无声息回到院子,发现病秧子很乖,遵医嘱用了药,睡得很沉。
夜无垢没睡,他睡不着,坐在朝慕云床前,看了人整整一夜,直到天将亮,人将要醒来时,火烧屁股一样跑开了。
随便找个地方小憩了一会儿,拿到最新消息,他眉头皱起,知道有些事却不过去,还是得见面,换了身衣服,精心搭配了饰品,揽镜自照,理了理头发,清了清嗓子,才又回到大理寺,朝慕云身边。
好像他一天一夜没出现,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朝慕云神情自若:“回来了?可是有重要消息?”
夜无垢:……
我这么大个人站在你面前,还不重要么!
夜帮主深吸一口气,扇子也不扇了,眼睛也不飞桃花了,笑唇也平了:“……是有件事,你得知道。”
朝慕云:“何事?”
“这个案子与吏部有关,皂吏们正在走访有关吏部侍郎胡复蒙的消息,你当知道?”
“嗯。”
“吏部官员众多,可不止一个侍郎。”
“你的意思是……”朝慕云微度,“同我有关?”
夜无垢颌首:“查到了你父亲,他是吏部郎中,品级只比胡复蒙小一阶,时间线于本案,有颇多重合之处。”
朝慕云也想到了,他这个便宜父亲,不但是吏部官员,还曾出京办过事,时间上……好像与王德业出事重叠?
还有地点,吏部官员外出公干,多是为了确认官员考绩,跟什么河道,漕运,盐道完全没关系,但他这次公务考绩的地点,却离王德业将要治理的河道非常近,甚至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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