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风衣略宽的下摆随着行动在空气中划出一个锋锐的弧度,袖口的血迹有些淅沥地落在地上,藏在皮质手套下的手指略微轻松地勾着手枪,那双淡漠的黑眸看众人的眼神,与看死人无异。
这般大胆的行动配上近乎是标志物的装扮,顿时激得泥惨会成员毛骨悚然。
黑,黑衣组织!
不知有谁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快跑!
猜对了,但没有奖励。
随着一声叹息,一场混乱就此揭开序幕。
255.
降谷零和赤井秀一近乎是发挥了他们所能行动的最高速度往目的地冲,但身上的狙击枪和没有电梯的高楼成了延缓速度的阻碍。
即使两人的速度已经足够在奥运会上拿个牌了,等他们到达时,也已经过去近三分钟。
三分钟,一百八十秒,代表什么?
代表全世界约有九百个新生命诞生,有四百个生命凋谢。
这是平均值,而不应该添上人为的重量。
面前的红色很亮眼,在大厅里透出的明亮灯光下,鲜血像是流动的琼浆玉液在地面上绘出一幅幅痕迹。浓郁的血气在大风天也没办法立马消去,萦绕在四周,让人闻着就觉得呼吸不畅。
穿着整洁侍应生服装的年轻小哥抱着头倒在门口,面容上停留着哀求和惶惑,那眼睛已经闭上了,但却没有再次睁开的机会。
能在泥惨会这边铤而走险当服务生,他一定很缺钱吧?
或许是自立自强赚学费,或许是家里有老人要照料。
降谷零起初还想着,今晚怕是个血腥的夜晚,他手中的炽热枪口应该会收走不少鲜活的生命这都没什么,已经做好准备了,他会解决泥惨会这些杂碎作为黑衣组织的晋升踏脚石。
而现在,站在血泊中,鞋底与粘稠的血液接触,降谷零却下意识有些犯恶心。
那些与泥惨会无关的普通人是不是还有机会
这些思绪在脑中过了一圈,放到现实中也只不过是一秒,两人默契地将狙击枪放下,拿出便携的手枪进入了室内。
大厅内比外面更狼藉,明明闯入者只有一个,但在绝对的武力压制面前,小混混们仿佛被吓破胆子的耗子,只有抱头鼠窜的余地。
格兰玛尼站在大厅中央,成为了仅存不多的站立者之一。
辉煌的大厅是背景,瞄准着一个个生命的两把手枪在空中交错舞动,杀手仿若正在陶醉指挥的音乐家,随手间便迸发出激烈的音符。
最后一声枪响落下,扣动扳机只发出咔哒的声音,男人随手将另一把枪插回口袋,开始不紧不慢地换弹夹。
有几个家伙趁着这空荡连滚带爬地往外冲,却对上了站在门口的两人。
格兰赤井秀一皱了皱眉,他手中也握着枪,看到这一幕,下意识抬起,将人给逼停。
似乎是听到他这近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在前方的男人微微侧头,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赤井秀一看到了他那苍白僵硬的脸上沾着的血迹,明明这面具如此普通,但在多了一抹红后就变得摄人心魄起来,连带着那有些敷衍的勾唇,都变得像是索命的厉鬼。
很好,来得很快。
不管是任何情绪的话语,在格兰玛尼的语气中都化作一片平静,仿佛他本人就是个模仿人类社交的机器人,却模仿不出其中的情感。
降谷零一脚将扑倒他旁边的泥惨会成员踹飞,冷冰冰地道:就这些家伙?
当然不止。格兰玛尼轻飘飘地道,但我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
降谷零目光一凝,目光扫过混乱的场面,这才发现现在还能挣扎的全是泥惨会的渣滓,其余的弱小人士,看样子在格兰玛尼枪下成了最早走的冤魂。
这就是他口中的解决了。
这些普通人只是被泥惨会或逼或骗地带到现场,成为下一波交保护费的韭菜而已,跟他们完全没有利益冲突。
而那些人也心知肚明碰上事情报警是没有用的,连报警都不会做。
明明可以当作沙砾一般直接无视掉的存在,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这些人没必要在乎吧?站在他旁边的诸星大开口道,你似乎有些本末倒置了。
格兰玛尼扯了扯嘴角:我不想留下后患。
降谷零本想开口,下秒却见诸星大颔首,赞同地道:确实,免得看到我们的样貌引出麻烦。
格兰玛尼定定地看了他很久,最终挪开视线:你倒是很有觉悟,不愧是神索带进来的人。
诸星大只是谦逊地笑了笑,橄榄绿的眼睛扫过面前两股战战的泥惨会成员,令几人大气都不敢喘。
他道:过奖。
你觉得神索怎么样?
站在这一片混乱中,似乎觉得资料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情,格兰玛尼竟然有些跑题,开始询问无关紧要的事情。
降谷零听到神索两个字,下意识侧了侧头,注意力强行被掰了过去。
诸星大定定地看着黑发男人,稳声道:不敢妄议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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