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就是千代谷早织平日里感受到的画面吗?
他不合时宜地产生了这个想法。
很快,诸伏景光心中一惊他为什么还会有想法这种东西?
难道死亡真的是如此
hiro,hiro诸伏景光!
似乎有谁在他的耳边喊着,忽高忽低,一下变成zero的声音,一下变成C的声音,一下又变成远在长野县的哥哥的声音。
诸伏景光下意识想要回应,可当他发出一丝微不可闻的气音时,面前的黑暗倏忽间便消失了,刺目的白光映入眼帘,很快又模糊变作清晰,诸伏高明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
醒了?沉稳的兄长用手护在他的眼前,低声道,先休息一下,等医生来。
他还活着?
诸伏景光懵了一瞬,劫后余生的狂喜席卷上他的全身,接着便是将他整个理智都吞噬至空白的想法。
前辈呢?她怎么样!
她还活着吗?!
不知多久没有出声的唇开开合合,却只能发出沙哑的气音,诸伏景光说不出话,只能看着医生来来回回,配合着诸伏高明将他检查了一次又一次。
等到之后能开口,想起对这整件事一无所知的诸伏高明,他也只能保持缄默。
或许说,他早已在兄长平静地交代他昏迷时期各方的变动中,察觉到了什么。
那双灰蓝色的眼中闪烁着明明灭灭、仿佛在狂风中摇曳的灯火。
直到夜深人静。
松田阵平和降谷零一并来到了病房,两人皆是一副憔悴疲惫的样子,只不过比起连卷毛都耷拉下来的松田阵平,还要处理组织事务的降谷零还维持着外形的体面。
hiro!景光!
两人见他清醒过来,连忙拽着凳子坐到他的旁边,而诸伏高明也很体贴地起身,将病房让给这群藏着心事的青年。
你已经昏迷了一个星期。降谷零说着,伸手拦住他的动作,不要坐起来,你背部烧伤很严重,还有手臂,都存在发炎感染的现象。
松田阵平叹了口气:高明警官当天就请假从长野过来照顾你了。
诸伏景光并未如两人表现出放松的趋势,那双灰蓝色的眸映着顶部的白色灯光,显得格外明亮,他只是沉默地开口:神索呢?
降谷零脸上因幼驯染清醒的笑容顿时僵住。
C前辈呢?诸伏景光继续执着地问着。
松田阵平有些沉寂地看着他,两人对视,诸伏景光从他眼中看到了格外狼狈的自己,哪怕休息了那么久,他眼中的血丝也没有消散。
那双蓝色的上挑猫眼一瞬间把面前所有的人都模糊了起来,他颤抖着唇,近乎是哽咽地道:早织呢?
空气仿佛一瞬间都冻结了,仪器滴-滴-地发出平稳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地敲在他们的心中。
hiro降谷零轻轻地开口,你冷静一点。
眼中的那盏烛火倏忽熄灭了,只留下了一片灰沉沉的余烬。
诸伏景光再也没法欺骗自己,心中的庆幸被这句冷静激得粉碎,但他觉得自己此刻格外地冷静,冷静得不能再冷静!
与C那种理性到极致的人相处太久,他也学会了在任何情况下都用思考破局,保持着绝对理智。
但他唯一一次的鲁莽和激进,造就了如今的狼藉。
是我对吗?诸伏景光怔怔地道,如果不是我出了差错,如果不是我当时将她扑到在下面她不会死的对吗?
降谷零双手死死抓着被单,手臂上青筋暴起,他咬着牙道:不是这样的,hiro!一开始的计划就存在疏漏,我们没有算到那底下本就铺设了大量的炸弹不是你的问题。
这么算起来,罪魁祸首是他降谷零才对,如果不是他仗着自己通行其中的经验,轻慢了组织对基地的布局严谨程度,只顾想着神索的时间不多而激进行动,也不会导致发生如今这种情况。
因为基地被偷袭的缘故,这几天组织内部也混乱成一团麻,降谷零脚不沾地地忙了一个星期,今天才抽出空来医院。
他一直用高压的工作麻痹着自己的神经,试图逃避这无可避免的、压得他喘不过气的愧疚感。
可看到诸伏景光这般模样,降谷零还是觉得自己仿若沉在泥沼中,连呼吸都是如此艰难。
抱歉。
他哽着嗓子,手上被U盘划破的伤口在大力下又开始崩裂,将被单染上了一层血色。
诸伏景光看着降谷零连颜色都黯淡了几分的头发,心中却升不起任何责怪的情绪,他心知肚明这个计划存在纰漏,但导致这一切的结局只是他在路上丢了一枚微型炸弹。
如果他再谨慎一点
苦涩的情绪在心头蔓延,刚才仿佛还能落下泪的眼睛变得格外干涩,他眨了眨眼,抬头看松田阵平,用有些飘忽的声音道:我想去看看前辈。
卷发警官默不作声地听着这对幼驯染说话,听到诸伏景光这话他才微微抬眼,嗫嚅着唇,没有做出任何举动。
平日里的意气风发在此刻完全察觉不到,脸上的那几块擦痕倒是格外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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