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在用鞋底磨蹭片刻后,以细高跟为支持,用前脚掌在诸伏景光的腿肚上轻点。
监视。
摩斯密码过于普通,但又确实简单好用。
攻击我。
短短两个词,诸伏景光便明白了一切。
果然是有人在监视他们,不然井上千束也不会突然变脸。
诸伏景光不再犹豫,单手撑地直接翻身给了井上千束一记侧踢。
因为他们正暴露于第三人的监视之下,诸伏景光没敢放水。
绷紧的男性大腿肌肉在休闲裤下鼓出漂亮的线条,攻击破空而来,裤腿顺应着惯性勾勒出诸伏景光的腿部轮廓。
井上千束抬手硬接下诸伏景光的攻击。虽然没有受伤,但碍于男女间天然存在的体力差距,千束还是向后凌冽了几步,于是她顺势抓住悬挂在天台上的绳索假装摔倒。
小指粗的绳结上挂着几床花色不同的床单,千束摔倒时用手指勾掉了固定床单的夹子。
高层楼本就风大,失了固定物,单层床单被风拉扯着从绳索上滑动了一截,近乎要被吹走。再加上千束摔倒时故意拉住了绳索,放手的瞬间,失去了向下施加的外力,细绳重新弹回空中,床单便呼啦啦被风吹上了天。
借着床单遮住住远处标准他们的狙击镜的空档,诸伏景光甚至没来记得收枪,三步并两步直接拽掉挂在天台大门上门锁的就开始往下跑。也幸亏千束只是把锁挂在门上,没有直接锁死。
唔
井上千束站起来,诸伏景光已经消失不见。她挽起手袖露出用来格挡的胳膊,白皙的肌肤上此刻正布着大片淤青。
诸伏景光不愧是在黑暗里长期潜伏的人,身体随时处于一个能瞬间爆发作战的高度紧张状态。
后退几步的动作是演的,但为了抵挡诸伏景光的侧踢,井上千束是用左手手臂抵挡,右手则握住左手手腕给予支持的力量。诸伏景光向她踢来的这一脚虽然收了两分力道,但她用以抵挡的胳膊处还是出现了皮下毛细血雨破裂。
波本,她皱眉对电话那头的男人冷冷道:苏格兰叛逃了。
说罢,她挂断了电话井上千束根本不记得风见这号人物,虽然她和对方应该不止一次接触过。现在计划右边,安室透肯定需要联络公安部的人。
井上千束把电话挂点还没个半分钟,波本和黑麦威士忌就分别接到了来自琴酒的短信:
「苏格兰是日本公安,击毙他。」
井上千束也收到了这条短信。
心底咯噔一下,她意识到几分钟前在左边大楼里监视他们的人就是琴酒。那家伙不仅不喜欢她,还不喜欢整个威士忌组。
井上千束听贝尔摩德提起过,琴酒也是个一等一的狙击手。如果刚才诸伏景光没有当机立断向她发起攻击,也许几厘米长的子弹已经击穿了他的头颅。
井上千束把诸伏景光架好的狙击枪拆解收回吉他袋里,后续的事基本已经和她无关了。
但就在她抱着东西已经到米花饭店楼下,站在电梯口准备去贝尔摩德的房间汇报情况时,波本打来了电话。
波本,情况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是奔跑和喘息的声音,波本不是第一次陷入困境,但却是第一次在井上千束面前喘到有些狼狈。
黑麦那家伙甩开我去追击苏格兰了,波本急得焦头烂额,后背也布着层冷汗:我被琴酒给耽搁了一会,现在赶过去可能也追不上黑麦那家伙。
千束,我让风见把苏格兰的坐标同步给你,拜托了,快点帮我一起救下他。
明白。
没有一句废话,舍弃一切寒暄的客套词。井上千束道完两个字就直接挂断了电话。她翻开通讯录拨给被标星置顶的某位卷发警官:笨蛋先生,带上研二,开车来接我。
潮湿的墙体上爬着青苔,诸伏景光捂住染血的左腹靠着墙不停喘息。
逃跑的路上他遇到了两个组织的成员,虽然成功放倒对方,但他也被手/枪子弹在腹部撕开一道口子。
诸伏景光只带了一把能容纳五枚子弹的手/枪,子弹也在刚刚的对抗中用光。
狙击枪不适合近战。况且在被琴酒用狙击镜瞄准的情况下,弃枪逃走才是最好的选择不要做任何多余的动作,直接逃。任何停顿都可能导致自己命丧枪口。
呼
左右打量过巷口的情况后,诸伏景光拉高黑色外套的拉链,遮住被汩汩鲜血印红的蓝色体恤。
长吸一口气,诸伏景光咬牙挺直背,强装出一副普通人的样子拐进巷子深处。
这里已经被荒废了有些时日,按城市规划来看,不久后就要被拆除。诸伏景光打算先拐进被半空的大楼里暂避一会,只要等到公安部的人跟着手机定位找到他的位置就可以了。
小小的蝴蝶煽动翅膀,本该死于天台的男人只是蜷缩在一个废弃停车场的二层,趴在墙体内侧不时打量周围情况。
但诸伏景光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先找到他的人居然会是黑麦威士忌这家伙早在井上千束被安插进来时就满腹疑惑,警惕值被拉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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