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安闷闷地哦了声。
过了一会,他纠结地盯着面板上开挂似的无穷大积分,还是没忍住,避开陈静瑄,小声问关耳:你们有多少积分啊?
十万。
后面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显然也是听到了:五十万。
李斯安:哦。
瞎子,过来看这个。
墓碑有序排列,墓碑旁的弓长一直看着墓碑,也不知在看什么。
墓碑上篆刻着一行小字,一种从未在史书上记载过的字体,无人看得懂是什么。
关耳应了声,和他们一同走过去,手按在那行小字上,闭上眼睛全神贯注。
弓长解释:瞎子没有眼,但他的技能能看到很多人看不到看不懂的东西。
李斯安一惊:关耳叔叔是瞎的?
陈静瑄:你觉得为什么他们两个要一直戴着墨镜?
半晌,关耳说:这个碑上刻的意思大概是士兵童氏,年十六,战于野,为国捐躯而死,死后家里一老母一幼童,无人供养。
我一共读了两个,另一个是百夫长,弃文从武,报效国家,五十二岁上战场,战死不归。
陈静瑄:具体是什么年代的能读出来吗?
关耳摇头。
弓长:烈士墓,叫做烈士,其实也未必是我们那个年代的烈士。
李斯安却罕见的没有表情,看着天空说不相干的话:月亮红成这样,林兆能打得过吗?
门外这时横进来一双血手。
关耳:林兆!
门外的青年瞧上去像气息很不稳,一张脸上带着血迹,衣裳中间破开一道小口,依稀能嗅到底下的血腥气。
众人搀扶着林兆坐下,林兆撑着说:我没事。
他们两个呢?李斯安问。
演员归位了。林兆说,我拦他们不住,他们喃喃说演出要开始了,既然变成了这样,可能要去参加那场社火演出。
月亮倒悬,满天的猩红颜色渐渐变淡,风里的血槐花也寂静下来。
风停了。林兆说,管驰的思路是对的,既然祭司重视那座灯塔,那塔里肯定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得到的消息。
林兆强撑着站起来:那我们去看看吧。
李斯安:你留下休息,我和陈静瑄去灭灯吧。
林兆想说自己没事,但一起身,身上血还在流,被关耳强制按住了,关耳:你们去吧,注意安全,我和瘸子看着桃。
陈静瑄罕见的也没有拒绝。
灯楼外守着两个士兵,穿着盔甲握着盾,黑黢黢的眼睛在四处逡巡,灯楼高有几寸,周围遍布着黑紫色毒液,只有中间一条路能通,像一张铁壁牢牢不可破。
李斯安看了陈静瑄一眼,陈静瑄:怎么?
你怎么进去啊?
陈静瑄:关心好你自己。
我有我的办法。李斯安瞧他,那你呢,你怎么进去?
陈静瑄抬了下眉,像在说请。
李斯安深吸了口气,蹲下来,刹那间,人就不见了,原地只剩下一团小得没边的白团子,「咻」一声蹿进光里,速度快得捕捉不到。
在狐身前两个士兵还握着矛盾,一副浑然无所察觉的样子。
在灯门前的那端,冒出两只银瞳来,狐的两只软耳朵还在啪嗒竖起来,看人一眼,一甩尾巴就往灯楼里钻。
陈静瑄终于明白李斯安的有办法是什么意思了,他是真的有办法。
天赋使然。
怎么进去确实是个难题。
由于老祭司素来对灯楼宝贝得紧,灯楼平常只有祭祀一人出没,因而到灯芯内里几乎没什么在,李斯安在四周转悠,看到才进来的陈静瑄。
你怎么进来的?
陈静瑄不答,只是说:你跑的真够快的。
灯楼内部精致,从下往上数有七层。
他们所在的一楼是普通的灯,一盏盏如莲花般摆放了满地,周遭的建筑类似古楼,雕梁画栋,无一不显示出古朴的质感。
一共有七层。陈静瑄说,上楼去看看。
李斯安犹豫了一秒:陈静瑄,你怕鬼吗?
陈静瑄:胆小鬼才怕鬼。
李斯安听了,也冷冷说:是啊胆小鬼才怕鬼。
他站起来,主动冲在陈静瑄前面,往楼上走,楼梯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他体积小走起路较轻,但陈静瑄大个头在他后背走,踩出的声音嘎吱嘎吱跟鬼屋似的,他有点惊吓地回头,陈静瑄淡漠地看他。
李斯安说:别哭。
陈静瑄:谁哭了?不是你在哭吗?
那一眼对视让两个人都静止了,李斯安:那哭的是谁?
两人惊悚回头,才看到了哭声的来源,一柄小灯芯融成的蜡,风吹过时,如同哀泣。
李斯安呼出口气:原来就是这个啊,也没什么。
陈静瑄:后背。
李斯安一个踉跄,蓦然朝后退:!!
那是一张极为明亮的面孔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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