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沧阑出了房门,张学良便忍不住问道:“父帅,那些革命党人,真不是你下令杀的?”他从沧阑那听说这次北京血案的消息,便猜是张作霖下的令,心底就有些不舒服,这会听到他想要的答案,自然是要确认清楚。
张作霖略有些失望地看向张学良,道:“是不是我下的命令,这重要吗?你要知道,被你带回来那位纪先生,在报纸上的影响力,我们要把他拉过来,用他的笔为我们说话。”“这么说,父帅,你是在骗纪先生?”张学良也开始失望,“记得小时候,你教过我什么是大义,如今国难当头,你说你以国家民族为先,竟然还残杀自己的同胞。”
“混账小子!”张作霖有了点怒意,训斥道,“国家民族固然是重要,但也不能把自家的根本都丢了!你知道现在的局势,稍微不谨慎,我这半辈子打下的江山,就要拱手让人了。”
张学良一惊,问道:“父帅,是国民政府又要北伐?”“那倒不是,国民政府那边虽然有所动作,却没有迹象表明是要继续北伐。”张作霖指着先前放在书桌上的玉观音,道,“那东西看见没,是那个小鬼子石川专程送来的。”
“日本人竟又插手了!”张学良感到事态严重,一旦国民政府决定再次北伐,奉军就是首当其冲,若是日本人趁机出兵,他们就会腹背受敌。张作霖仿佛看出了张学良的心思,摆摆手道:“还没有到你想的那一步,就算是我们和国民政府真打起来了,我估计日本人也不会出兵,准是看着我们自己人打自己人,想要像上次那样,从中捞取好处。”
“民国政府北伐,就是要建立统一的国家政权,我们只要愿意授编加入国民军,接受国民政府的领导,是可以避免他们再次北伐的。”张学良提出他的看法,“父帅,不如我们和民国政府和谈,消除这场战争,日本人就不可能坐收渔人之利。”
张作霖骂道:“你小子一点都不长进,就想着投降于别人,不想着要怎样把自己发展壮大!”张学良铮然道:“父帅,总不能让日本人又得了好处!”“我说过多少次了,那些个小鬼子,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滚出中国的土地,但是,现在不是时机。”张作霖又再强调,“汉卿,做事情该硬的时候,一定要硬起来,而该软的时候,也不怕被人笑是乌龟王八蛋,但是,这软硬的分寸和时机,一定要拿捏好,否则就是想买后悔药,也买不到!”
“父帅,那你打算怎么办?”张学良摸不准张作霖的意思。张作霖道:“中国是要统一,但那统一的人,可不能是******。汉卿,论实力,我奉军不比他国民军差,凭什么我要屈居他人之下。这时候,我们应当竭力发展北京政府,毕竟这才是各国承认的中华民国合法政府。”
“可日本人那边,要怎么办?”张学良担心日本人不会罢休。“小鬼子那边,给一点好处,就可以稳住。”张作霖笑道,“小鬼子想霸占中国的心由来已久,只是他们没有万全的准备,不敢轻易发动战争,我们也不妨跟他们拖下去,暗中壮大实力,等待与他们决一死战。”说完这话,他顿了顿,又道:“这些日子,我对小鬼子的态度有点太硬了,汉卿,你现在就下楼,跟副官在今天收到的礼物中选一份,等宴会结束亲自带去关东军,交给武田,就说收到了他们的贺礼,回礼表示感谢。”
“我知道怎么做了,父帅。”张学良应声。张作霖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道:“说到礼物,孙传芳叫人送来的礼物还没打开看过,你去叫副官选礼物的时候,顺便让他打开看看。”张学良点头,出了书房,找到那个收礼物的副官,吩咐了要办的事。他没有跟着副官一块去,而是又折回楼上,去了客房探望沧芸。
张学良才进了客房,问了一句沧芸的情况,就听到楼下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声,整栋房子都为之颤动。他很清楚这是什么原因,立时叫道:“沧芸小姐,纪先生,快跟我下楼去。”沧阑经历过多次战斗,也猜到了这是怎么回事,拉起沧芸就向楼下跑。
大厅中,因为这突然的声响显得有点慌乱,一部分女眷已经花容失色,随时快要昏倒的模样。张学良正要说话,安抚宾客们的情绪,就听见张作霖的声音:“大家不要惊慌,我去查看过了,是手下人搬弹药,不小心炸了,没事的。”
宾客们听得这么说,纷纷松了口气,但也都失去了跳舞的兴致,陆续告辞离去,沧阑沧芸也向张学良告辞,离开行辕。待所有人都走了,张作霖便示意张学良跟他一起,去存放礼物的房间查看。他们拐过一道走廊,才到那间房的门口,就闻到了浓烈的硝烟味道,混着一丝血腥,弥漫整个房间。
“王八羔子的孙传芳!”张作霖破口大骂,“他个龟孙子吃了败仗,想跟老子合作,处处拍老子马屁,竟然还敢给老子送炸弹!”张学良看了一眼那副官七零八碎的尸体,升起一丝后怕,要不是他突然想到要去探望沧芸,此刻他恐怕也是一具尸体了。“父帅,孙传芳来这一手,就是想要炸死你,我们不如先下手为强。”他恼恨孙传芳暗地里使手段,想要除掉他。
张作霖骂了一通,火气未消,但他却道:“这个时候,不宜和孙传芳翻脸,暂时饶过这龟孙子。老子以后不整死他,就不姓张!”张学良道:“这屋里的礼物都拿不出手了,武田那边,该送什么过去才好?”“去库房随便挑一件!”张作霖渐渐平息了怒火,嘱咐张学良,“你快去快回,北京这边还有很多事,少不得要你帮手。”张学良点点头,去库房取了一件比那玉观音更名贵的物品,准备乘坐专列北上奉天。(未完待续推荐票、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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