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迷于单恋之中的她 - 32.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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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墙上的时鐘显示现在时间是凌晨两点二十七分,许久未来学姊的家过夜,她总睡不安稳。
    辗转反侧间,她的动作惊动了身旁原本正熟睡着的严子乔。
    “你醒啦?”严子乔软软地依在她耳边轻道。
    “嗯……”
    “既然都醒了,要不要再做一次?”
    “不要啦,我已经很累了……就说不要了啦,讨厌。”
    即使姜于婕拒绝了,严子乔还是从她身后将她拥住,从她的腰间开始向下抚摸,眼看又有擦枪走火的趋势,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发出了震动的声响,中断了两人的动作。
    “谁啊?这么晚了……”严子乔拿起手机确认,是一则汽车贷款的广告,“唉,真是,这些广告商未免也太……”
    严子乔低声抱怨着,姜于婕却把注意力放在学姊的手机桌布上,那张照片她有印象,是之前她和学姊一同去土地公庙时,在回程上,在穗花棋盘脚下拍的合照。
    “学姊,那个时候你许了什么愿呢?”
    “什么?”严子乔被她没头没脑的问题给弄迷糊了。
    “之前你带我去土地公庙时,你不是在月老的面前祈求了些什么吗?那……可以告诉我你许了什么愿望吗?”
    “你说那件事啊。”严子乔回想了一下,“我许的愿就是希望你不要喜欢我,也不要离开我,仅此而已。”
    果然是如此,不过其实也不难猜就是了。姜于婕闷闷地想。
    严子乔把姜于婕的身子扳过来,捧起她的脸,舌头熟练地撬开她的嘴唇,在她嘴里胡乱地翻搅一通后才依依不捨地抽出:“明天也住下来吧?”
    “不是说要减少见面的次数?”
    “唔,可能是因为你就像毒品一样,不见的时候倒是还好,一旦见了你,我就会希望可以永远不和你分开了。”
    姜于婕把脸撇开:“这样下去不行啊,我们不可能一直在一起的,等你变得不再需要我的时候-”
    “不会有那种时候的。”严子乔抓住她的手,眼神坚定,“如果说一旦改变,就必须要和你分开的话,那我寧可永远维持着现状,性单恋又怎么样,现在的我应该……也不会再为了它痛苦了。”
    姜于婕什么话也没说,因为她不想说出“我不希望学姊永远依赖着我”这类的违心之论。
    就像庄裕群曾说的,喜欢这种感情,等意识到时就已经无法自拔了。
    严子乔没注意到她的异样,只继续说着:“更何况,我现在每天最期待的事,就是晚上九点你打来的时候喔,可以说我就是为了那个时刻而活的呢。”
    “学姊也太矛盾了,说你想独立自主,却又说你不想要离开我,甚至说什么最期待的事是我打电话给你。”
    严子乔不好意思地搔搔脸,傻笑道:“哎呦,喜欢上一个人就是会变成这样啦,矛盾,这很正常呀。”
    “请不要把全世界有爱慕对象的人都拖下水好吗?说到九点的电话,因为星期一的时候会和我打工的时间衝到,所以我每次都要特别拜託我们店长让我去打电话呢,幸好那个时段人潮不多,店长人也很好。”
    “欸,对吼,我都忘了于婕礼拜一晚上要打工的事了。”严子乔紧紧抱住姜于婕,将脑袋搁在她的胳膊上,“要是,于婕你真的觉得很困扰的话,以后就不用打给我了,毕竟,从一开始就是我自己任性地要求你这么做的。”
    “我是无所谓啦,不过你不是说我打电话给你是你一天里最开心的事吗?既然这样,剥夺了你的快乐好像也不太好,所以我之后还是会每天跟你通电话的。”
    况且,对我而言,那也是我每天最开心的事啊。后面这句话,姜于婕没说出口。
    姜于婕对开心全写在脸上的学姊道:“好了,快睡吧,明天我要去曹璟瑄她们家,所以晚上不会来你家。”
    “欸,什么嘛。”严子乔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打起精神,对着她毛手毛脚起来,“我们再来一次吧?好熬过之后见不到面的夜晚。”
    “等一下啦,我就说等等了!”
    最后姜于婕的抗议完全无效,直到隔天去陆曼她们家时,她眼下都还掛着两个熊猫似的黑眼圈。
    “哇塞,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曹璟瑄开了门,立刻被姜于婕憔悴的模样给吓得倒退三步。
    她懒得回答,只把手里提着的耳朵兔联名果冻交给曹璟瑄:“拿去,你不是喜欢耳朵兔吗?我在路上看到就顺便买来了。”
    “谢啦。”
    “小曼呢?”
    回答她的是坐在电脑桌前,目光一刻都不曾离开过萤幕的赵婉茹:“她在厨房,听说你要来,她早早就去煮饭了。”
    谢过了赵婉茹,姜于婕往她所指的方向走去,甫进厨房,就闻到一股沙茶的香味,陆曼正站在瓦斯炉前忙碌,听到脚步声,她回过头。
    姜于婕看见陆曼戴着口罩:“小曼,你感冒了吗?”
    从她认识陆曼以来,陆曼的身体抵抗力就一直不好,每个月总要生个几次病,却又不肯去看医生,望着她有些潮红的脸蛋,姜于婕难免有些忧心。
    “嗯,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不需要太担心我啦。”陆曼苦笑,把碟子交给她,“可以帮我把菜端出去吗?”
    “喔,好。”
    看她还能正常的与自己交谈,气色也不算太差,姜于婕放心了点,捧着饭菜离开厨房。
    曹璟瑄、陆曼、赵婉茹三人合租的公寓不大,今天陆曼煮得很多,盘子摆满了客厅的桌子,连赵婉茹拋下了她的泰维婭圣剑3兴高采烈地动起了筷子。
    “我思考了很久后,决定要参加学校举办的比赛了,就是这个。”
    吃饱饭,陆曼拿出一张传单给姜于婕和曹璟瑄瞧,传单上写着:第五届诗歌朗读比赛,近山大学中国文学系举办。
    “朗读比赛?怎么这么突然?”姜于婕惊讶道。
    “这个嘛……其实我想要参加比赛的理由还蛮市侩的,前三名不是都有奖金吗?我想说多少可以减轻家里学费的负担,所以-”
    陆曼不好意思地笑笑。
    “可是诗歌朗读还是以中文系的学生较具优势吧?我记得前几届的第一都是中文系的人。”曹璟瑄插嘴道,“而且时间是十月二十九号……就在下个月呢,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完成吗?”
    闻言,姜于婕也上网查了一下,确实就像曹璟瑄所说的那样,陆曼握紧拳头:“我知道很难跟中文系的拼,但是我并不想在比赛开始之前就先放弃,从现在开始我会努力练习的,稿子方面我想要写关于月亮的诗词,在我奋斗的过程中,于婕、璟瑄你们可以陪我吗?”
    曹璟瑄拍胸脯保证:“安啦,我和矮子都会帮你的,矮子,你当初好歹也是国文满级分考进来的,应该能帮上忙吧?”
    姜于婕用力的点点头。
    “姜于婕,你迎新聚餐会去吗?”赵婉茹打完了一场游戏,转头问她。
    “今年是在哪里办啊?”
    曹璟瑄拿着电视遥控器替赵婉茹回答:“在月取烧肉店,下星期二下午五点到晚上十点。”
    “那不是跟我们这届的迎新会去相同的地方吗?”姜于婕傻眼道。
    摘下耳机,赵婉茹眉头全揪成一团:“没错,听说我们系每年都是在那里办的,格调超小,看看别的学校迎新都是去什么三天两夜、两天一夜的旅游,就我们学校吃顿饭就算完了,简直就是安瑟西亚和波多波塔波骆龙的等级差距。”
    陆曼歪过头:“呃……波多波蟈蟈什么骆驼?”
    “别理她,那是她最近沉迷的电玩里的boss。”曹璟瑄往赵婉茹的天灵盖一掌拍了下去,然后问姜于婕,“所以矮子你要来吗?今年也和去年一样是跟其他系合办的,所以有包场。”
    “我应该是会去啦,反正我也没别的事,不过去一样的地方也还真是……”
    “没办法,好像是因为之前曾有一届的系学会成员,利用举办迎新活动的机会侵吞了学弟妹缴的费用,所以在那之后学校就不太喜欢学生办太大型的-咳咳。”
    姜于婕连忙抽了卫生纸给陆曼,伸手去摸她的额头:“这不是还发着低烧吗?快去休息吧。”
    陆曼只觉得脸上一阵温热,也不晓得是因为发烧的缘故还是因为姜于婕的举动,她跳了起来,丢下一句“我去睡觉了”便逃进了房间。
    房门‘碰’的一声被关上,姜于婕呆呆地看着自己刚才接触到陆曼额头的手,垂下了脑袋。
    曹璟瑄看着这样的她,又望向陆曼刚才关上的房门,眼神里不禁含了一丝怜悯。
    好无聊,真的好无聊。
    严子乔趴在房间的化妆台上,手指无意识地扣着镜子上黏着的化妆步骤便条纸,直到把它扣下了一角后,她才回过神来。
    要不要乾脆约朋友出来玩呢?看是要约善美、黛淑还是东铭?不对,她心里很清楚,这些都不是她现在最想见的人。
    姜于婕,那个留着及腰秀发的女孩,又坚强又独立,从来没有见过她为了什么而掉泪,善良而温柔,像港口边的灯塔,照亮了自己阴暗的内心。
    与‘母亲’完全不同。
    她拉开洁白的窗帘,明明不是满月,可是为何外头的月光会如此的明亮呢?
    然后-
    门铃响了。
    “咦?房东先生这么晚怎么来了?”
    王大德抓着头顶所剩不多的几根头发,用带着浓厚闽南腔的中文说:“你今天没出门,我就忘记跟你说了,下午的时候家具公司送了一座沙发过来,说是要给你的,对方说钱已经付清了,所以你只管签收就好……”
    严子乔叹了口气。
    是柳昌叡。
    王房东还在说:“……看你是要请人家来搬,还是我叫上几个朋友一起帮你送上来,这样就可以省一笔僱人的-”
    “帮我,打电话给清洁队,让他们载去丢掉吧。”
    “什么?”王大德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严子乔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刚才所说的话,王大德震惊地问:“全新的沙发为什么要丢掉?我看那沙发也不便宜……”
    为什么?因为看到它就让她想起,那个她不想见到的人阿。严子乔当然没把她真正的想法说出口,她只是淡淡地道:“因为,就不是很想要啊,如果您想要可以给您,不然就请您帮我打给清洁队吧,要是对方说要收清洁费的话,我会支付所有费用的,谢谢您了。”
    “啊,就算你说要给我,但是……总之,我拿去处理囉。”
    再次道谢后,严子乔把大门拉上,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客厅,然后将自己摔进沙发里。
    看着桌布里与姜于婕的合照,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想见姜于婕的心情就会比平时还要强烈百倍。
    不过,最近,总觉得姜于婕似乎变得有点奇怪,说话时老是心不在焉的,又常常突然盯着她的脸庞发呆……
    这种情绪是焦躁吗?
    严子乔抱住膝盖,像是在安慰自己似的喃喃低语:
    “没事的……”
    倚着窗的女孩、摇曳的窗帘、指针的滴答声响,这晚的月色比平日都要皎洁,带着绝对的冷,彷彿在替她倾诉着她内心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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