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司出来之后,张瑛芸直奔租车公司。
她不想在等车、转车之间浪费时间,而她又没买车,所以,租车是最好的方式。
跟着导航,张瑛芸一路飞驰,只要路况允许,便保持在最高速限。
越是心急,越要注意安全。她可不想还没看到翟安立,又把自己送进医院。
开了几小时的车,终于在深夜时分抵达医院。
张瑛芸把车子停好之后,才揉了揉乾涩的眼睛,直到泪水溢出眼眶。
她忍了一路,不敢让自己哭出来。
一整路,她把注意力全都放在路况上,完全不敢想像失去翟安立,她的人生会变成怎样。
看着医院的招牌,她感觉脚有些软,似乎缺了些勇气走进去见翟安立。
可是,翟安立在这世界上,除了她,没有别人了。
现在,她必须为了翟安立坚强起来。
她深呼吸几口,将眼泪逼回去,拿面纸将泪水拭去,补了妆之后才下车。
她挺直身体走进医院,辗转经过几番询问,终于来到翟安立的病房外头。
她轻轻地推开房门,一眼便认出躺在床上的翟安立,头上、四肢上都缠了绷带。
一名护士站在翟安立的床边,听到声音才缓缓挺起身体。刚才似乎弯腰正在帮翟安立做什么护理。
张瑛芸对护士笑了下。「我是翟安立的家属。」
「这样啊。好的。你进去陪她吧。现在状况还算稳定,明天会有医生向你说明她的病情。」
「谢谢。」
走到床边,张瑛芸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用颤抖的手抚摸着翟安立的脸。
感受到那股温度,这才有了翟安立还活着的实感。
她在床边的椅子坐下来,静静地看着翟安立的脸。
原本白净的脸被晒得有些黑,还多了些细小的伤口,大概是被碎玻璃划伤的吧。
「咦?」张瑛芸侧头望着翟安立脸颊上的某块区域。
在某个角度的光线照射下,她发现那里有块发亮的痕跡。
那是某位擦了唇蜜的人留下的吻痕。
想起刚才那位护士的举动,张瑛芸瞇起眼睛,带着危险的气息。
什么鬼啊?这傢伙……已经躺在床上了,还能招蜂引蝶?张瑛芸在内心咆哮。
她回忆刚才那位护士名牌上的名字,并且牢牢记住,「唐逸云」。
翌日。
一对母女到病房探望翟安立,一看到张瑛芸,得知她是翟安立的家属,便拉着她不停地道谢。
从那位母亲的口中,张瑛芸弄清楚了不少事情。
原来翟安立是见义勇为才受伤的,不是自己跑去撞车。张瑛芸对翟安立的心疼又更甚了。
送走那对母女之后,医生也来了。
医生向张瑛芸说明病况,说翟安立目前看来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可能会昏睡几天,有伤势的关係,也有药物的关係。简而言之就是昏迷是身体自我修復的一种机制,若是翟安立此时醒来,也会承受更多的疼痛。
所以,医生叮嘱张瑛芸要有耐心,等候翟安立醒过来。
医生说完之后,张瑛芸向医生道谢,同时分出一道目光给站在医生身后的护士。
唐逸云站在医生身后,低着头做记录,偶尔抬头看一眼翟安立。
那眼神没躲过张瑛芸锐利的观察力。她觉得她们应该是认识的,搞不好上过床。
因为唐逸云担心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旁若无人的意味,那是对喜欢的人宣告主权的眼神。
不过,张瑛芸虽然嫉妒,却没有把唐逸云当成对手。
等医生许可,她就给翟安立办转院,让她们再也见不到面。
昏迷中,翟安立做了一个梦。
大二的时候,她仗着自己会些格斗技能,运动神经又好,换句话说就是很能打,便到处名为行侠仗义,实际上与惹事生非并无两样。
那天,她为了被男人调戏的同学,在酒吧和人打架,被扭送警局。
在警局里,等待家人来保释她,可是她的父母却迟迟没有来。最后,来的竟是张瑛芸。
张瑛芸告诉她,警察在她母亲的手机里找到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最后又看到她的号码,才试着打给她。
她的父母在来警局的途中遭遇车祸,当场不治身亡。
而张瑛芸的号码是翟安立的母亲某次因为联络不上翟安立,到她房间翻到一本社团通讯录,试着联络当时担任社长的张瑛芸而留下的。
张瑛芸在接到电话之后,连夜找了好几个同学,才知道翟安立人在警局里头。
阴错阳差的,张瑛芸成了那个通知翟安立的人。
翟安立听完之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她的手机在打斗中掉出来,摔坏了。
她坐在警局的长椅上,看着手机无声地落泪。
因为有医生的说明,张瑛芸便静下心等待翟安立醒来。
这天夜里,坐在床边的张瑛芸看到翟安立正在流泪,慌乱地拿面纸拭去她的泪水,可是怎么擦都擦不完。
张瑛芸看着泪流不止的翟安立,心一阵阵地揪痛。
你梦到什么了?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张瑛芸俯下身,吻了下翟安立的乾裂的嘴唇。
快点醒来吧。我还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张瑛芸的手指划过翟安立的鼻尖。
别再伤心了。以后我一定会一直待在你身边的,无论你愿意或不愿意。张瑛芸无声地在心里对翟安立说话。
她握着翟安立的手,希望能藉由肢体接触,给予她活下去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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