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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光芒之中,一道黑色的身影被高高弹起,发出似悲鸣又似咒骂的呼声,连几十米高的天顶也无法满足他的“飞翔之梦”,这道身影“碰”的一声,整个镶嵌入天花板里面,留下一个人型的印记,然后和那些落石尘埃一起重重的砸落在地上。
自从来到暗黑大陆以后,无论实力提升的有多快,我似乎也总是避免不了成为棒球的命运,是我的错觉吗?
“呜
甩着被砸的七荤八素的脑袋,我直起身子朝对面看去,白光散尽,在彼此全力一击的撞击下,整个大厅仿佛经历过了一场十二级大地震,那原本四人合抱的坚固石柱纷纷倒塌,留下半截残缺的柱口,或倾斜的插在地上,或摇摇欲坠的吊在上空,原本精致的墙壁,还有那连军刀都无法破坏的地面,此时却到处都是坑洼裂缝,大块大块的碎石夹杂在尘埃之中从高高的天花板上掉落,整个大厅看起来仿佛随时都要倒塌一般。
亚历山大呢?他怎么样?我用手拨开头顶上的落石灰尘,烟尘弥漫之中,一个模糊的巨大身影出现在了我对面。
难道失败了?做到这种程度也依然无法将他消灭?
尘埃落定,当对面的身影终于清晰起来的时候,我终于将高悬下的心松了下来,可是随即又倒抽一了口冷气,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幅光景……
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副残酷地弱肉强食图。强势的光明力量,此时正疯狂的在追逐着地上血色魔法阵里地黑暗力量,这些黑暗能力如同被扔入狼群里的羊羔一般拼命的哀号着。躲闪着,逃离着,可是最终还是给汹涌的光明力量团团包住,纷纷发出一声如鬼婴般怪异尖锐的惨叫,最后化为一缕清烟消散,但是,如果仅仅是这样也无可厚非,毕竟“正义战胜邪恶”是很多骑士小说里完美的结局。
可是,为什么亚历山大的身上也同样充斥着这些几近疯狂的光明力量呢?可以看出,这些光明力量绝对不是在安息、接引亚历山大的灵魂。而是将其也当作是黑暗力量的一部分吞噬消灭掉,这样下去。亚历山大地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魂飞魄散,连下地狱的机会都没有。
为什么,难道他不是最忠实地信徒吗?为了信仰。他连最爱地妻子都能痛下杀手,为什么光明依然要如此对他?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呀!!!!!
我不可置信的跪倒在地,为什么会这样,自己该如何向爱丽丝交代?
或许一切都是我地错,如果一开始不唤醒耶里斯夫人的话。就不会有这一切发生。耶里斯夫人依然能安稳的沉睡,爱丽丝依然能继续为自己的父亲祈祷。亚历山大,虽然痛苦,但是有女儿的歌声陪伴着,也总能享受到一丝幸福,而自己,却触动了这个悲哀地按钮,将这种微妙地平衡打破,导致了最坏结果的发生。
“年轻人,为什么如此沮丧,可一点都不像刚才地你呀……”
我惊讶的抬起头,往声音的源头望去,与我的震惊与痛苦相比,身为当事人的亚历山大却显得十分平静,尽管我知道他现在的身体一定承受着万蚁噬心般的痛苦。
“为什么会这样?我……”
我喃喃的看着平静的亚历山大,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是在惊讶这个吗?”
亚历山大毫不在乎的看着在自己身上肆虐着的圣焰,仿佛被吞噬的不是自己,而是另有他人一般。
“没有什么好惊讶的,这几千年以来,我一直思索着,当看到耶里斯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总算想明白了一个事实……”
他用如同凯恩一般的语气诉说着。
“力量根本就无所谓正义还是邪恶,它的本质就是毁灭和破坏,所以,无论是光明力量还是黑暗力量,其实本质都是一样的,即使大教廷再怎么为光明力量披上华丽的外套,再怎么宣扬黑暗力量的邪恶,也改不了其本质。
正义的,善良的,邪恶的,丑陋的,都不是力量,而是人心,力量是公正的,没有任何感情的,它只会赋予所有的事物公平的对待,并不会因为你信仰过它,追逐过它就会给你特别的待遇,就如同我现在这样。”
亚历山大指了指正在逐渐吞噬着自己的光明力量,他的下半身已经开始逐渐消失了,但是他依然毫不在乎。
“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神,所谓的天使,只不过是比我们更强大的生命,所谓上帝,也只不过是比天使更加强大的生命而已,呵呵……真是讽刺,原来这就是自己信奉了几千年的事实……哈哈……”
他笑的是如此疯狂,以至于天顶坍塌的似乎更加厉害了,磨盘大的落石也开始“碰碰”的落在我周围,好一会儿,他才停了下来,继续用平静的语气叙述着。
“不过,我并没有资格怪罪光明,也没有资格憎恨教堂,要怪,就只能怪自己的软弱,只会一味着将希望寄托于他物,总是祈祷着上帝来解决问题的那个自己,才是最可恨的……”
“所以,年轻人,作为一个过来人的最后忠告,不要将希望寄托于任何事物,你能信任的,只有你自己的双手,坚信它能将任何困难击破,或许,必要时还可以借助一下伙伴们的力量,但是,千万不要相信所谓的神……”亚历山大的目光开始逐渐黯淡起来,此时的他,如同一个温和地长者一般。看起来是那么的高大而平易近人。
“亚力……亚力……”
一声声微弱悲切的呼唤,让我蓦然回首,那具邪气尸。不,应该说是耶里斯夫人,拖着蹒跚地步伐,缓缓的向这边走来,丝毫不顾后面四只鬼狼凌厉的攻击。
我急忙挥手让鬼狼散了开来,亚历山大却在一旁虚弱的喊了出来。
“耶里斯,亲爱的,真的是你吗?噢!!我真没有脸见你,还有爱丽丝,不过。请不要过来,你的灵魂和身体还没有彻底的被黑暗力量所侵蚀。应该还有安息的机会……”
“你在说什么啊。亲爱的,没有你地地方,我怎么可能安息……”
耶里斯夫人已经走到了亚历山大面前。那空空如也的下颚骨微微一裂,本该是十分恐怖地模样,但不知为什么,却让人联想到温柔这个不可能会出现在骷髅脸上地词语。
然后,她轻轻的。却坚定的抬起自己地手。温柔的抚摸着亚历山大的颊骨,乳白色的能力瞬间便顺着那里传递到她的身上。她痛苦地喊叫一声,全身都开始微微地颤抖着,但是依然不肯放开,那只干枯的手,坚定而温柔地抚摸着。
白光逐渐将它们包溶,它们只是静静的看着彼此,享受着这刹那芳华的幸福。
“父亲……母亲……请不要再丢我不管……请不要再让爱丽丝一个人,呜呜
爱丽丝那泣不成声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只见她从半空中直冲过来,但是却并没有我们这样的身手,半空中的身子时不时被掉落的石头给砸中,但是她依然强忍着不断的痛苦朝这边飞了过来。
“哗啦——”我阻挡不及之下,从天顶上连续落下的三四块大石,终于将她娇小的身子砸到地上。
“不——”
看着逐渐消失的亚历山大和耶里斯,爱丽丝拼命的挣扎着想站起来,银色的泪水如同线珠一般,随着她的动作不断的飞溅在半空,散发出凄美的光泽。
“对……不……起……”
只剩下一个模糊影子的亚历山大,嘴巴张了张,似乎说了些什么,只可惜我完全也没有听到,最后,两个人终于化作淡淡的光粒,永远的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这是一个英俊高大的年轻骑士,他有着让所有女人都为之心动的刚阳、冷峻的气质。
这是一个荒无人烟的沙漠,褐色的沙地,蓝色的天空,耀眼的太阳,构成了这个世界的一骑士一直在沙漠上默默的走着,他身后留下一串笔直的足迹,然后再逐渐的被风沙所埋没,如此周而复始着,忘记了起点,也不知终点,甚至连方向都无从得知,就这样一个人独自走了几千年。
终于,这一天黄昏,他蓦然抬起那张沾满了风沙的脸庞,不知道什么时候,晚霞的深处,一个细小的身影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微风拂动着她白色碎花裙子,让她看起来如同一朵莲花一般清雅脱俗,她默默的看着骑士走到她面前,仰起头,将手里端着的破旧瓦碗轻轻的递到骑士面前,脸上的笑容比那落日晚霞还要美丽。
“欢迎回来,你一定很口渴了吧……,亲.爱.的……”
“你醒了吗?”
睁开眼睛,入目的是那个奇怪的战士,还有温和的声音,自己似乎被他轻轻的枕放在腿上,那双乌黑的眼睛紧紧看着我,是在担心我吗?
爱丽丝神色呆滞的躺在地上,感觉连移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奉缺。
“他们又把我一个人丢下了呢。”
“是啊,真是一对任性的父母。”
他附和着,脸上带着一丝微笑,真过分,明明我的心疼痛的要命,他却在笑,不过,看到他的笑容,自己似乎并不愤慨,反而突然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但是做了一个梦,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原谅了他们。”
呜哇!自己在说些什么呀!竟然和刚刚认识不到一天的男人谈论起自己的梦,这样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是在向他撒娇?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很奇怪的女孩?刚刚说完,爱丽丝就胆怯起来了。
“是啊,真是个好女孩。”
对方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头发,有点痒痒的感觉,他似乎并没有在意自己忧虑着的问题,这让她松了一口气,却又为他将自己当成小孩子般的口气感到有些不忿,不过,她已经没有力气生气了,整个世界在剧烈摇晃着,并不是她的错觉,她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即将要坍塌了,但是却一点也不担心,她将自己的脑袋埋的更深,然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大教堂的上空,一道炙眼的光芒由教堂的尖塔顶部直冲云霄,在整个泰摩高地的上空亮了起来,天空中仿佛出现了第二个太阳似的,积压在泰摩高地上空低沉的乌云数千年来第一次尽数散开,温暖的阳光重新的将整个泰摩高地包容起来,修道院里所有的钟声,也开始逐渐的敲响,低沉庄严的钟声回荡重叠在一起,响彻在泰摩高地的上空,这一异态,几乎整个罗格营地的人都能看见,无数的人朝教堂的方向顶礼膜拜着,只有几个人闷闷不乐,似乎对此感到特别的困扰。
“这家伙难道是麻烦制造器吗?”
刚刚拿起酒壶的卡夏,又抓狂似的将其重重的放下,一脸郁闷的向旁边老态龙钟的法拉抱怨着。
“算了算了,现在还是先想想怎么解决接下来出现的问题比较实际,教堂的封印被解开了,也不知道墓地里的安达利尔会不会受到影响,万一她觉得老家突然有些气闷,想出来逛一圈,那我们两的安宁日子就到头了。”
“这是你的分内活,快去快去……”卡夏瞪大眼睛,赶鸭子似的催促着法拉。
“你不说我也知道。”
话刚刚落音,法拉脚下就亮起了一个巨大的魔法阵,伴随着魔法阵的出现,法拉的身影逐渐的消失在了白光之中。
“哎……没想到这个禁忌的按钮还是被触发了,究竟怎么样的结果对他们一家来说才是最幸福的呢?难道是我错了吗?”
抬头默默看着远处的升起的华光,卡夏喃喃自语的沉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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