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春山 - 向春山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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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飞微怔:“啊?搞了半天你给他的?”
    南佳轻轻点头。
    关智斌搁下筷子,抽了张纸擦擦嘴,双臂环抱嘚瑟看他们:“小爷我人缘不知道多好,听没听见?人家南佳愿意给我的,倒是您二位,现在过来加入尝鲜组?”
    俞飞受不了他小人得志的嘴脸,要不是他和北野往前去没找到合适店,他俩也不会回来。
    北野轻轻叩响桌面,沉声:“你去坐那边。”
    关智斌顺着他眼神望去:“你去坐南佳隔壁不就行了,还让我给你让位,挪来挪去不嫌麻烦。”
    嘴上吐槽,身体听话,关智斌乖乖起身绕过南佳身后坐在了她隔壁空座:“南佳,麻烦把我砂锅端给我。”
    “没手?”北野缓缓坐下,凝视对面准备伸手帮忙的人,“这么听他话?”
    南佳眨了下眼睛,一进来跟吃了枪药一样,她也没得罪他吧?
    关智斌看不下去了:“人家帮我端东西怎么不行?顺手的事。”
    “不行。”北野斜睨他,“吃人嘴短,好意思使唤?”
    被怼得哑口无言的关智斌默默挪走砂锅,放好后不服气地瞪北野。
    谢婉宁坐在了北野隔壁,原本胃口大开,他一坐下后,吞咽都成了困难,浑身不自在。
    俞飞注意到平日里话密的某人像吃了哑巴药,善心大发解救她:“谢婉宁,这边桌要走了,你过来坐,我有事问你。”
    俞飞这一刻在谢婉宁心里瞬间高大且发光,利落起身端稳砂锅:“这就来!”
    南佳看她绕过北野准备去隔壁桌:“我也过来。”开什么玩笑,要是再被人看见她和北野坐在一起吃饭,还是面对面那种,传出去稍加润色,立马旧版本八卦升级为2.0。
    “去哪儿?”他蓦地抬眸,“不嫌麻烦?”
    “不麻烦。”她扯出尴尬笑容,“我和谢婉宁一起来的,坐在一起更好。”
    隔壁桌的人离开了,桌上没什么脏污,俞飞抽了几张纸擦拭干净,坐在靠墙的位置。谢婉宁看他坐在了那儿,总不能坐在外面,和他斜对面,说话不方便,遂跟着他坐在了里面。
    南佳见状,果断起身端上砂锅走到隔壁桌,坐在谢婉宁身旁空座上,嘀咕:“讲点义气,你把我一个人丢那儿?”
    “我也不想,但他气场太强大,我继续在那儿别说吃饭了,消化系统都会出问题。”
    听她夸张言论,南佳不予争辩,刚打算问她们什么时候离开,耳边传来椅子拖动的声音,很近。她没转头去看,仅是通过谢婉宁微张的唇可以猜到是谁坐在了对面。
    他神色如常,拿起桌上菜单,风轻云淡一句话:“我和俞飞一起来的,坐在一起更好。”
    拿她的话堵她的嘴,揭她的小心思,破她的退路。
    第22章 意外撞见
    关智斌看他们坐在一起, 轻嗤:“孤立我呗?”
    谢婉宁想说话,又觉得此刻的氛围说什么都透着几分尴尬,粉丝是吃不下去了, 从桌底下伸手偷偷戳南佳腿, 提醒她可以走了。
    比起谢婉宁坐在这儿的尴尬,南佳也不自在, 学着她的样子轻轻戳谢婉宁,提醒她来找借口开脱。
    三分钟后,谢婉宁放下手里筷子装作吃得很饱的样子:“他家粉丝真不错, 下次我们再来。”
    “我也觉得, 下次带冉冉来。”南佳眼神移向北野所在方向。
    谢婉宁会意:“说起冉冉我想起来她不是叫我们中午吃完饭早点回去吗?”
    “对,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南佳迅速起身,“我们就先走了。”
    俞飞刚要张口, 木楞盯着两道几乎飞出去的背影咂舌:“至于吗?”
    北野把菜单给他:“吃什么?”
    “你没发现她们是故意溜走的?”俞飞接过菜单, “你不打算说两句?”
    他笑:“说什么?”
    “很明显人家是为了躲你, 你不对此表示一下?”
    “没听说过一句话?”北野眉尾自信挑起,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和尚们”从店里出来后, 的确跑了不少路。谢婉宁回头瞧一眼, 已经不太能看清粉丝店招牌了,喘着气儿:“中午吃个饭都能和他们碰上,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南佳情况不比她好到哪儿去,扶着膝微微吐气:“我买饮料的时候就看到他们了,想着趁他们看见我之前先进店里,这样就不会遇见了, 没承想还是遇上了。”
    她们只顾着跑, 谢婉宁这才注意到远离了热闹的店铺, 来到一处略显僻静的小巷附近, 通往巷子的路口摆放着两个绿色超大垃圾桶,垃圾已满,周围还有几袋扔在桶旁的塑料袋,苍蝇萦绕在周围,挥之不去。
    “南佳,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小巷看起来挺恐怖?”谢婉宁夸张地抖了抖手臂,“像不像拍恐怖片的场景?”
    她不提还好,一说起恐怖片,南佳莫名紧张,那种又菜又爱看的小心思像是每个人身上的标配功能,亦如现在,望着前方巷子路,脑海中闪过无数恐怖画面。什么披头散发的女鬼,无头女尸,悬挂在窗户上的半截手臂。
    “我们进去瞧瞧呗?”谢婉宁看了下手机时间,“时间也够,我们进去看看,就当模拟探访鬼屋怎么样?”
    “你确定?”南佳本能抗拒,“万一真遇到什么你不怕自己中午吃的东西吐出来?”
    “我人送外号谢大胆,你要是怕的话跟在我身后,我打头阵!”谢婉宁拽上南佳手臂,拖着人往巷子里去。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周围潮湿阴冷,身上热意褪去。老旧房子仍用着双开的红色木门,即使大门紧闭,中间仍留着足有一根手指宽度的缝隙。
    谢婉宁好奇趴在门缝前往里看,里面漆黑一片,再凑近点长久无人居住的霉味散发出来。她把手放在鼻子前挥了挥:“没人,下一站。”
    南佳环视四周:“这里好像没几户人家,基本上都是空房子,别进去了。”
    “你这就不懂了吧,鬼屋要是有人住还正常吗?”谢婉宁拉上她继续往前窥探。
    中间隔了几家没看,门前打扫很干净,垃圾桶里有丢弃的东西,不难猜出有人住。再往里去,黑暗似笼罩在头顶上空,昏暗逼仄,压抑感扑面而来。
    南佳制止她:“别去了,里面那么黑,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万一碰到街头混混,我们就两个人出事就不好了。”
    “你是不是怕黑?”谢婉宁把手机照明打开,“来,我保护你!”
    她的制止和劝说似乎从未入谢婉宁耳中,又看她铁了心要往里探索,怕她独自一人出事,南佳终是妥协,跟在她身旁继续前行。
    手机的光亮足够照亮她们脚下所走的路,里面碎石碎瓦皆有,每走一步踩得“咔嚓”响,甚至还有崴脚的风险。谢婉宁冒冒失失,南佳则跟在身后偶尔伸手扶她一下。
    “你还别说这里真挺像鬼屋。”谢婉宁异常兴奋,“你说要是真碰到什么,咱俩是不是就火了?”
    如果不是在这之前听她说起喜欢看恐怖片,探寻鬼屋之类的事宜,南佳合理怀疑谢婉宁是不是进来后被下了降头,自说自话,且时不时笑两声。
    “南佳,你帮我用手机拍两张,代表我来过。”谢婉宁关了手电筒功能,兴冲冲把手机递给南佳,“我先摆个造型,你听我口令。”
    南佳等着她站在一堆碎砖里努力凹造型,听她说可以时对准人准备拍摄,她没有手机所以没发现相机模式里闪光灯没开,拍出来的照片黑乎乎的:“这个怎么回事?拍得你好黑。”
    “我看看。”谢婉宁拿过来手机立时明白,“你没开闪光灯,我帮你打开了,重新拍两张。”
    南佳接过手机,往前走两步,试图找寻一个合适角度拍摄:“准备好。”
    快门声响,闪光灯骤亮,这束光亮也点亮了后方隐秘角落里的衣服。
    “后……后面是有人吗?”
    “我去!”谢婉宁造型全乱,冲过来站在南佳身旁,不停张望,“在哪儿?你别故意吓我。”
    “我骗你做什么?”南佳手一指,“刚才闪光灯亮,就是那个地方好像是衣服。”
    谢婉宁大胆推测:“难不成是住在这儿的流浪汉?”
    她这么说,南佳心里犯嘀咕,倒不是胆子小,出门在外总得小心点,更何况现在只有她和谢婉宁两人,体力方面比不上男性,真遇上什么人,她们不一定能顺利解决。
    “喂!”谢婉宁胆子大,冲那边角落大喊一声,“是不是有人?我报警了!”
    角落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周围破旧的桌子挡住大半个视线,她们想看清楚又不好直愣愣过去。
    “估计就是别人不穿的旧衣服扔在这儿了。”谢婉宁把手机放回兜里,准备拉南佳离开。
    “等会儿。”南佳紧张吞咽,死死盯着谢婉宁身后一处,或许是第六感又或是来自某种情绪的指引,她总觉得那件衣服轻轻动了一下。
    “怎么了?”谢婉宁见她紧盯着后方,后脊不由发凉,“怎……怎么了?”和她刚才自称谢大胆判若两人。
    周围除了砖石便是丢弃不用的家具,碎裂各处。南佳找寻一圈,摸到一个还算趁手的椅子腿,又给谢婉宁找了一根:“我前,你后,看到不对劲就叫。”
    谢婉宁握紧手里椅子腿,举在半空中,重重点头。
    每靠近一点距离,光线愈发幽暗。那是个呈三更多完结文在扣群义吾二而漆午二把已角状态的狭小空间,附近有约莫一米高的破旧柜子,看不清颜色,除了刚才见到的衣服,柜子上挂着一个类似书包的东西。
    南佳紧了紧手里东西,对准里面准备发现不对劲立马挥下去,却意外看见一个人面对着墙侧躺在地上,身上不着一物。
    谢婉宁见她迟迟未动,忍不住探头查看,眼前一幕令人瞠目结舌,她说话结巴起来,是不敢相信也是吓的,声音裹挟着几分颤意:“她……她死了吗?”
    大概是她的问题太过直白,躺在地上的人轻轻动了一下,而后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没。”
    谢婉宁没遇过更没见过这种事,她不知道怎么处理,本能地看向南佳,试图从她那儿找到解决目前情况的办法。
    “吴愿?”
    “什么吴愿?”谢婉宁疑惑的小眼神直愣盯着南佳,“你认识?”
    躺在地上的人终于缓缓转过身来,动作缓慢,似老气横秋的长者,做一个动作极为艰难。
    当那张脸露出的瞬间,南佳呼吸一滞,大脑短暂失去思考能力。手机屏幕亮起将她借给吴愿的衣服照亮部分,她只是凭着刚才眼神掠过的记忆大胆推测是不是吴愿,她当然不希望是,可结果却叫人胆寒。
    “你外套呢?”南佳看向谢婉宁一直没穿搭在臂上的防晒服,“借用一下。”
    一天两次,见证同一个人人生最惨的模样。南佳将防晒外套紧紧包裹她上半身,肌肤触及到的是一片凉意,刺骨毫无生气。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破碎的娃娃或许此刻最贴切,她喉头哽咽,调整出声的音调:“有……有受伤吗?”
    回应南佳的是了无生气的呆滞眼神。后来每到夜深人静,南佳都无法忘记,那双眼睛散发出的是离开人世前最后的一丝聚焦,是一个濒临死亡线的人最后的委托。
    此刻,所有的安慰无疑是伤口上撒盐。谢婉宁站在旁边沉默不语,她最怕气氛尴尬,但也清楚这时候不论说什么都会击溃对方内心最后的防线。
    南佳默默帮她把衣服穿好,扶她起来时发现脚踝上有捆绑的痕迹。
    “好了。”她淡淡说一声。
    吴愿僵硬低头看身上穿好的衣服,没有说谢谢,没有看她们,拖着支离破碎的躯体走出这里。
    谢婉宁小心翼翼询问:“就让她这么走了会不会出事?我们要不要联系她家人?”
    在这之前南佳问过吴愿,她连学校老师都不愿意告诉,更何况是家人:“暂时别说,我们和她关系浅,过多插手或许会适得其反。”
    她说得有道理,谢婉宁点头赞同:“也对,不过我看她真的好惨,到底是谁这么恶心,怎么能把人衣服扒了?”
    南佳盯着前方消失于拐角的背影,良久无言。吴愿自始至终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麻木心死。她不懂纵容那些人,隐瞒学校和家人,难道事情就可以随着时间淡化或停止了吗?
    “南佳,你说我们要不要做正义之士?”
    谢婉宁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兴奋劲儿对事情本身并没有多大善心,南佳从她此刻的表情大概能看出仅是好奇对吴愿动手的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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