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废旧的院落,周围连续好几座房子,都是没人居住的。据说,这个位置,原先是村落的边缘,这里的居民生活不方便,后来村里实施移民建村的政策,将这边的村民都移居到了靠近村落中心的区域。这里除了几户老人家不愿离开,大多数家庭在五年前迁居了。而这里的老房子,也都被迁居的各家闲置在这里,各自锁着大门。
这个房子,是谁的?我在钻入警戒带之前,问董局长。
这家的房主,叫胡万金,农民,目前这家的情况,我们的外围侦查员正在调查。董局长一脸急切地说道。
我知道,对于董局长来说,先搞清楚是自杀还是他杀,才是最为关键的。
小院落的院墙有两米多高,经过前期的勘查,肯定没有新鲜的攀爬痕迹,说明进入这个院落的唯一通道,就是这个大门了。大门是由两扇木门组成的,被一把挂锁锁住。现在,两个技术员正在大门处检验,期望能在这把被撬开的挂锁上发现指纹,或是找出撬压挂锁的工具痕迹。
我们走进了现场,小院不大,也就二十来个平方米,里面杂草丛生,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院落的一边,是一排房屋,不大,但是门窗完好,大门也是被一把挂锁锁着,而这把挂锁则没有被撬开。
白天选择这个地方还是不错的,闹中取静。我一边说着,一边抬高了腿,向院墙一角的尸体走过去。
哎哟,这草都带刺,我新买的裤子啊。林涛心痛地低声说道。
韩法医见我们进来,从尸体边直起身迎了过来,说:秦科长,你们来啦。来,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情况。
我点了点头,费劲地迈着步子。
整个现场,就是这个小院落。韩法医说,虽然算是半室内现场,而且面积也不大,但是到目前为止,我们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痕迹物证。
这个可以理解。林涛补充道,如果凶手戴了手套,撬压门锁的时候,不会留下指纹。现场的地面,全是杂草,不可能在地面找到足迹。
是啊,而且这些杂草,真的很杂。韩法医苦笑着摇摇头,说,我们到现场的时候,觉得草的倒伏状态都毫无规律可循,根本发现不了什么线索。
所以,焦点还是在尸体上?我问。
韩法医点点头,说:如果要说现场有问题,那问题就在于血迹了。
说完,韩法医带着我们走到尸体旁边,指着墙面说:现场的围墙墙面上有大量的喷溅状血迹,尸体的周围也全都是密集的血迹。大滴的血迹有的还没有完全干透,肯定是新鲜血迹。
大宝看了看仰卧在杂草当中的尸体,颈部有一个被割开的巨大创口,说:哦,割颈的,那有这么多血也很正常。
可是,我们用生物检材发现提取仪观察,死者周围的血迹密布,没有空白区。韩法医耸了耸肩膀,说,所以,看起来这像是自杀。
这个道理很简单,如果有人在死者的身边对他进行割颈,那么大血管喷出的血迹到处都是,唯独凶手站着的地方会因为凶手身体的遮挡,而出现一个空白区。如果死者的周围尽是喷溅血迹而没有空白区,则说明他遇刺的时候,身边是没有人的,那么就只能是自杀了。所以这个血迹空白区,对于法医判断是自杀还是他杀非常重要。
啊?没有空白区?大宝说,那割颈的刀呢?
在死者的手边。韩法医说,而且,我们询问了死者的父母,确定这把刀是他们家的水果刀,是死者自己带出来的。
指纹呢?林涛问道。
这个刀柄不行,看不清指纹。市局的一名痕检员说道。
看起来,韩法医是依据现场情况做出的判断,倾向于自杀了。
但有个很大的问题。县局的顾之淼法医反驳道,死者的颈部创口,是一刀就形成的,并没有自杀常见的试切创,而且,最关键的是,创口我怎么看起来没有什么生活反应呢?
如果是自杀,自然是生前割颈,那么创口就应该有生活反应。当然,如果是死后割颈,那就是凶手杀人后的加固行为了,自然不会是自杀。
看起来,顾法医是依据尸检情况做出的判断,倾向于他杀了。
我一听,立即蹲在了地上,用戴着手套的手指拨动了一下死者颈部创口的边缘。因为血液涌出,血染了颈部的软组织,所以究竟有没有生活反应,还真是不敢轻易下结论。但是,颈部皮肤并没有卷缩,看起来确实不太像有生活反应的样子。
这个无须争执,即便是尸体解剖的时候也不好判断颈部创口有没有生活反应,至少我们可以通过尸体身上其他地方有没有损伤来判断他的死因。我说,如果真的是割颈致死的,那其他地方就没有损伤呗。通过解剖,这个问题可以解决。
说完,我习惯性地用手捏了捏死者衣服的前襟。
乳胶手套相比于普通棉布手套的好处,不仅仅是能有效防止液体透过手套沾染到我们的手部皮肤,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手感更好,对于温度的感觉也更灵敏。我捏了捏死者衣服的前襟,就觉得不太对劲,如果是颈部血管被全部切断,大量的血液喷出,最先被浸染的,就是他的前襟。除非是倒立姿势,不然无论是什么体位,前襟都应该血染,因为血染,手部感觉温度就会较低。可是,死者穿着的这件毛线衣的前襟很干燥,温度也不低,这就有点奇怪了。四周都喷上了血,衣服前襟却没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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