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这样刻意表现自己,就越显得可疑。
路天峰的脚突然被谁轻轻踢了一下,他愣了愣,随即意识到这应该是坐在自己身旁,假装若无其事的陈诺兰。
陈诺兰的眉头不经意地向上挑起,表示“莫名其妙,怎么回事”,路天峰则是非常缓慢地点了点头,同时右手在桌面摆出一个“ok”的手势。
相信我,没事的。
现场灯光慢慢地昏暗下去,婚礼的背景音乐悠扬响起,婚宴即将正式拉开序幕。
“路队,宴会厅内外一切正常。”耳机内传来童瑶的声音。
“老大,后厨这边也没问题。”黄萱萱同时汇报道。
新郎和新娘在一片欢笑声中携手步入宴会厅,宾客纷纷起立鼓掌,在现场的一片嘈杂之中,陈诺兰用只有路天峰能够听见的音量对他说:“真让人羡慕啊!”
路天峰动了动嘴唇,没有回答。她并不知道就在几天之前,白卓强和他的女儿白诗羽差点在一起绑架案中丧生,如果那一天不是恰好遇上时间循环的话,今天恐怕就是白家举办丧礼的日子了。
大喜与大悲往往只有一线之差,然而人们几乎无法意识到这一点,还以为自己理所当然地永远会跟幸运女神站在同一边。
骆滕风也一样,这一刻的他看起来意气风发,但又有多少人知道,他随时面临着死亡的威胁,就在几小时之前,他差点被人毒死,而如今依偎在他怀里撒娇的美丽妻子,很可能在外面勾搭上了别的男人。
那么骆滕风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当路天峰把目光投向骆滕风的同时,察觉到在阴影当中,那一双眼睛闪动着奇异的光芒。
真是一个让人难以看透的男人啊……
8
路天峰不太明白,为什么现代人事事追求效率,却依然保留了冗长而烦琐的结婚仪式,甚至可以说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逐步提升,喜宴的流程变得更加漫长。
骆滕风已经不胜其烦,在两轮敬酒结束之后,他偷偷地溜到宴会厅外的露台上,点燃了一支香烟。
路天峰也不敢怠慢,紧随着骆滕风来到露台处。今天下了一下午的雨,空气似乎变得比平日更清爽了,从露台可以远眺d城美丽的夜景,流光溢彩,璀璨夺目。
“呵呵,路队,你太紧张了!”骆滕风弹了弹烟头,“这里应该挺安全的吧?”
虽然露台上空无一人,路天峰还是走近了才开口说道:“确实挺安全的,不过我也正好有些话想要跟骆总私下说。”
“你是想抗议刚才我用你来试探他们几个人吗?”
“倒不至于‘抗议’那么严重,我只是希望骆总在言行上谨慎一点,以免为我们的工作带来不必要的风险。”
路天峰这句话的语气有点重了,但没想到骆滕风听了不怒反笑:“哈哈,莫非路队觉得我刚才说的那番话是没有经过大脑思考,随便乱说的?”
“那倒不是……”事实上骆滕风仅仅用了一句话,就直观地揭露了在场几个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可谓相当聪明。
骆滕风拍了拍路天峰的肩膀:“其实我觉得我们之间根本不需要说那么多废话,你懂的。”
“骆总你太高估我了……”路天峰刚说到一半,耳机内就传来童瑶的声音。
“路队,露台上有动静。”
“露台?露台上没其他人啊!”
“是另外一边的露台……陈诺兰和樊敏恩似乎起了争执,两人之间有相互推搡的动作,需要过去看一下吗?”
路天峰这时候才知道,原来由宴会厅两侧可以通向两个不同的露台,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童瑶再次说道:“樊敏恩已经返回宴会厅了,陈诺兰一个人留在露台上,看起来垂头丧气的,情绪低落,路队……请指示。”
路天峰想了想,不能因为陈诺兰是自己的女朋友就给她特殊待遇,虽然还不知道两个人起冲突的原因,但现在可不是嘘寒问暖的时机,于是转而问道:“其他人的情况怎么样?”
“有宾客陆陆续续提前退席了,张文哲已经离开,高缈缈还留在原位。”
“算了,别管陈诺兰,现场比较混乱,注意保护好目标。”对路天峰而言,骆滕风平安无事才是首要任务,不过说完这句话后,他还是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
骆滕风听见路天峰的叹气声,随之掐灭了手里的半支烟,说道:“路队,要不我们就站在这里等宾客散场完毕吧,散场的时候才最危险,对吗?”
“我觉得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太过放松警惕的时候就会有危险。”
“比如现在,只有你跟我两个人,也不能放松警惕吗?”骆滕风转过身去,看着灯光璀璨的城市夜景,“除非你就是x。”
路天峰无奈地苦笑:“从理论上来说,不能完全排除这样的可能性,但我可没有杀人动机啊!”
“你也许没有杀害张翰林和高俊杰的动机,但难道没有杀我的动机吗?”骆滕风总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让人看不清虚实。
“骆总,你在开玩笑吗?”
“你知道大公司对入职的每一位员工都会做背景调查吗?越是重要的员工,背景调查就越是详尽。”骆滕风话锋一转,让路天峰一下子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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