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豪:
对不起,我太累了。或许我死了对大家都好。我永远爱你。
心颖
沈严的眉头皱了起来。荣心颖这遗书写得确实很像抑郁症病人会说的话。他刚想进一步问话再开口,不想就在这时程晋松从楼内匆匆走了出来,他来到庞子豪身旁,张口便问:“庞子豪,你不是说过,你妻子有抑郁症?”
听到另一个声音问自己,庞子豪抬起头来。他看着身着白大褂的程晋松,点了点头:“她前段时间一直都失眠,有时候睡着了也会从噩梦中惊醒。最近这一个多月,她都要靠吃安眠药才能睡着……”
“做噩梦失眠?”沈严听得眉头一皱。
“心颖她……去年的时候,曾经被一个流氓骚扰过一段时间。”庞子豪抽噎着说,“当时那个人成天打电话骚扰心颖,还发一些恶心人的话,后来甚至还开始跟踪了!心颖被那个人吓到了,从那时起就落下了失眠的毛病。后来我觉得这样不是个办法,就跟她一起搬来了s市。来到这儿以后,她的失眠好了不少,但是,大概两个月前,我出差了一段时间,等我再回来我就发现,心颖又开始失眠了……我问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她只说是工作压力大,还跟我说想辞职不干了。我觉得不太对,问她到底出什么事她也不说,我就提议那要么我们去看看心理医生,但是心颖很激动地反对,说自己绝对不去,只说买点安眠药就好了。我本来这几天工作就比较忙,再见她态度那么坚决,就想先缓一缓,等我忙完了再和她好好聊,谁知道她就……”
庞子豪说完,再次哭了起来。
沈严将手中的那张信纸递给了程晋松。程晋松看了一眼,对沈严附耳低语:“我们在楼上天台处发现荣心颖死前曾经在天台逗留过好一阵子,她跳楼可能并非出自自愿。”
沈严点点头。他看向庞子豪,继续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张纸的?”
“今天早上……”
“荣心颖昨晚出门,你不知道?”
庞子豪沉重地摇了摇头:“我昨天晚上睡着了……其实往常我不会睡得这么死的,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吃完心颖给我做的夜宵之后突然觉得特别困,然后就睡着了……今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发现都快迟到了,我就大叫心颖,却发现她不在家,床上也好像没睡过的样子。接着,我就在桌上发现了这张纸……我当时心里一哆嗦,然后就听到楼下乱哄哄的……”庞子豪越说越止不住悲意,“等我下来一看,就发现……是,心颖……”
庞子豪哭得泣不成声。沈严则皱眉看向程晋松——听庞子豪这描述,他昨晚似乎是被人下过药。
程晋松会意,他对庞子豪说,“庞子豪,我们需要带你去验个血。”
“我?验血?”庞子豪抬眼,不解地问,“为什么?”
“根据你昨晚的描述,我们怀疑你昨晚可能被下了安眠药。”
“安眠药?”庞子豪的眼神从迷茫转为醒悟,“你们是说……心颖给我下了药,好让我没法阻止她自杀?!”庞子豪顿时崩溃哭喊,“心颖你怎么那么傻!!……”
“沈队,死者的手机找到了,”苏墨涵拎着一个证物袋走过来,对沈严轻声说,“它被甩到了墙边的角落里。我看过,屏幕已经摔碎了,目前开不了机。”
沈严点点头——他看看已经摔得不像样子的手机,再看看同样惨不忍睹的尸体,眉头皱了起来。
——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她?
庞子豪和荣心颖的家位于16楼,是一间普通的两居室,面积不大,收拾得却很干净。阳台上晾着男人的衣服和鞋子,大概都是荣心颖临死前给男友刷洗出来的。程晋松走到窗边看了看,几扇窗户都安着纱窗,纱窗内外都没有擦蹭的痕迹。也就是说,荣心颖并没有尝试过从家里跳楼,而是直接上了天台。
“你昨晚夜宵吃的是什么?”程晋松问。
“过水面,圆葱炒鸡蛋。”庞子豪回答。
听到这话,程晋松走向厨房。沈严和庞子豪也跟了过去。厨房同样收拾得很干净,冰箱内没有剩余的饭菜,水槽中也干干净净,只在垃圾桶中有一些圆葱皮和鸡蛋壳。
“你昨天晚上的宵夜没有剩下的?”程晋松看向庞子豪。
庞子豪点点头:“我都吃光了。”
“那碗是谁刷的?”
“心颖刷的。她不喜欢留着餐具,都是一吃完就刷碗的。”
程晋松眉头皱了皱——没有残余的食物或餐具,就很难确定安眠药是不是被放在夜宵中的。而且,厨房的下水管是一根直管,这样的设计也很难留住药物残留。不过他还是拧开了连接处,采集了一些样本留待检验。
厨房勘察完毕,三人又走进了卧室。卧室内的布局很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还有一个半新不旧的化妆台。床上放着两床被褥,其中一侧有睡过的痕迹,另一侧的被子则叠得整整齐齐;化妆台上放着六七罐化妆品,另外还有一个小小的药瓶,沈严拿起来看了看,正是安眠药。
“这就是荣心颖一直吃的安眠药?”
“是。”
沈严将药瓶递给程晋松,后者从箱子中拿出物证袋,将药品放进了里面。而后他又走到衣柜旁,打开了柜门。衣柜内男装女装基本各占一半,沈严注意到,荣心颖的衣服多以黑白灰为主,款式也相对比较简单保守。突然,有一条黑白格裙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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