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教授就是这样一个绝对的完美主义者。
然而,自己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太不完美了。如果将自己的表现比作一个瓷瓶的话,那这瓶子不是出现了一道裂痕,而是碎得四分五裂,完全一败涂地。
强烈的自我厌恶让陶教授一阵莫名的烦躁。他在房间中来来回回地踱着步,想要努力压制心中的烦躁,然而那股邪火就是在胸腔中愈演愈烈,仿佛他一张嘴,就能从口中喷出烈焰,烧掉周遭的一切。
而偏偏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是一个特殊的提示音。陶教授瞬间脚步一顿。他压下怒气,拿起了手机。
手机上有不少软件,他打开隐藏在一个文件夹中的一个阅后即焚软件,果然是里面收到了新消息。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人你找到了吧?”
口气冷硬的,完全像领导在视察下属工作。
陶教授压下心中那点不悦,打字道:“人已经找到了,我正在考察他是否值得信任。”
“还在考察?当初你承诺的可是提前一周把一切布置妥当。”对方的语气很不客气,“如果耽误了正事,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即便只是文字,也能让人感受到对方冷硬的语气。陶涛刚刚压抑的怒气立刻涨了上来,他打字道:“如果你们信不过我,大可以自己派人……”
信息输入到一半,他的手停了下来——不,自己不应该激怒对方,毕竟自己的事业还需要他们。于是他将刚刚输入的话全部删除,然后重新回了一条消息。
“谨慎也是为了你们考虑。我一直都建议你们不要使用陌生人的。一旦他失手,后续会很麻烦。”
这一次,对方回复的速度慢了些。就在陶教授以为对方被自己说服的时候,下一条消息发了过来。
“professor,我希望你搞清楚一件事,在你我之间,我才是雇主。作为雇员,你应该做的是尽可能满足老板的要求,而不是给老板提各种意见。”
“给你一天时间,确认你找对了人。将他的联系方式发给我。”
阅读时间到,消息内的文字瞬间变成一片空白。然而屏幕外的陶涛依旧盯着那块区域,一动也不动。长时间的无操作令屏幕渐渐暗了下去,反射出屏幕外的人阴鸷的目光。
“雇员”——陶涛咀嚼着这个词,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他先前确实曾经发觉“那边”对他的态度似乎不复往昔的尊重,不过自己毕竟是他们老大的座上宾,又帮他们赚了这么多钱,这帮人再不济也应该给他几分面子。然而也不知是他太高估了自己还是高估了对方,原来在人家的眼中,自己不过是一个“雇员”而已,而且还是不听话的那一个!
想到这里,陶涛嘴边笑意愈深,而眼底的冷意却愈浓。
他走到桌边,缓缓地到了一杯红酒,轻轻抿了一口。今天的事情其实并不是没有预兆的。从去年伊奇不再亲自而是让手下跟自己联络开始,变化其实已经悄悄开始上演。现在看来,外界那些关于他们内部权力纷争的一切说法应该都不是空穴来风。
可笑当初手下告诉他这些情况时,他还觉得与自己无关。现在看来,是自己的“治政意识”不够敏感啊。
也罢,既然你们觉得我是个不老实的“雇员”,那我就让你们见识下,“雇员”“不老实”起来,可以造成多大的威力……
陶教授的大脑飞速地运转起来,很快,一个计划已经在他脑中渐渐成型。而且,他欣喜地意识到,如果操作得当,他不仅可以复仇,甚至还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陶涛拿起了手机,随着他手指的翻飞,一串黑色的指令随着电子信号发出,沿着网络,飞向不知名的角落……
放下陶教授这边暂且不提,再说沈严和程晋松,两人在试探完了陶涛后,很快赶回了s市。他们需要尽快向领导汇报调查情况,并继续部署下一步的工作。
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整个经过就是这样。”沈严和程晋松向肖局汇报了赴北京调查的经过,“从陶涛的反应来看,他很明显隐瞒了和嫌疑人认识的事实,而且他还试图打听我们警方的调查进展,我和晋松都觉得,他很有可能的确与当年的案子有关。”
肖局认真地听完沈严的讲述,眉头微蹙:“逻辑上倒是说得通,但是有没有更确切的证据?”
“暂时还没有。”沈严很坦率地承认,“不过他这次有新交代了一些信息,包括他当年的一些朋友等等,我觉得我们可以再去深入挖掘一下,或许能有收获。”
肖长河点了点头,算是表示认同。
“另外肖局,我想申请对当年的案件证物再进行一次全面的复检。”程晋松也开口,“而且,我想申请去北京做,北京的设备比我们这边更先进也更灵敏,说不定他们能够有新的发现。”
肖局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也好,那就按你们说的去办吧。现在公安部正在开展解决陈年积案的专项活动,咱们市这个案子积压时间长,案件性质恶劣,如果真的能告破,从各个方面来说都是意义重大。你们尽管放手去查,有需要支援的地方随时开口。”
从局长办公室出来,两人回到刑侦队,将北京一行的发现和接下来的行动部署告诉给了全体组员。大家听说有发现都很兴奋,各个摩拳擦掌,准备好好大干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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