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格雷长官,受害者多是年轻女性。”
一个年轻的警员看到周围的前辈没出声,犹豫着回答道。
艾格雷看了他一眼。
“这是第三个案子出现的时候已经确认的推测了。”
年轻警员没有尴尬,执着地说,“她们都穿着高跟鞋,不管未婚还是已婚,都像是一种成熟的标志——”
“我提醒一下,这些受害人没有赤身裸体被摆在我们面前。”
旁边的前辈皱眉打断他。
“这不是性犯罪。”
“这是一个社会影响极其恶劣的、纯粹是为了虐杀而碎尸的连环杀人魔做下的犯罪!”
“他只挑女性下手,是一个欺凌弱小的废物、混蛋!”
……
起初,在连环杀人犯犯下第一个案件的时候,没有人会想到还有第二次。
因为第一个就已经十分血腥、骇人听闻了。
那是一个二十八岁的女性,正规职业,在三个月前的一天下班的路上失踪,被发现的时候,只有她的头颅漂浮在海面上。
眼睛紧紧闭着,面色惨白,嘴上是近期登上广告的大红色唇膏所涂出来的、精致的烈焰红唇。
旁边摆着三个皮箱,里面是被分开的身体。
穿着完好,精心搭配的牛仔裤上割裂的痕迹粘着血,如果忽略她的惨状,就像沉睡的海中女妖一般。
是一位渔民报的案,警车赶到的时候,年迈的老渔人已经吓得不敢再开船出去,直接回家了。
那时正是黄昏,天色将暗,深冷的蓝色日光将尸体照得宛若刚从冰库里拿出来的一样。
只有嘴唇红的刺目。
是个碎尸杀人犯,但还不算太棘手,因为这类人危害性极高,并且能犯下这类罪,性格上大部分偏执易怒,非常容易露出马脚。
当时没有人在乎这颗头颅上的唇色,只觉得场面惊悚且恶心。
但没想到,这个碎尸杀人犯就像是在小镇销声匿迹了一般,无论怎么调查都找不到人。
社会舆论被压下,就在警察局一筹莫展的时候。
两周后,第二个案子发生。
又过了四天,第三个案子发生。
均是碎尸后抛尸,并且受害者都是女性,这也让警察局意识到,这些案子可能是由同一个杀人犯做下的。
但连环杀人犯通常有自己的谋划,有可能为了某种邪恶的信仰,还有可能是纯粹为了反应出他们内心的自大。
而他们所追查的这个人却丝毫没有规划,作案没有时间规律,打乱警局每一次筹备,但又像是根本不在乎他们的追查,完全无视规则一般放肆虐杀女性。
警察局像是被闷头打了一棒,在小镇各种荒谬的猜测和恐惧中艰难维持着居民的稳定。
此后,杀人犯沉寂了两个月。
但在前天、今天,突然接连杀害了两个人,又抛尸到街头,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神经失常了一般。也有警员鄙夷地嘲讽,或许是被女人拒绝了也说不定。
但无论怎么说,都无法扫开沉重的气氛。
年轻警员不敢反驳前辈,只是说,“他不一定是性犯罪……”
“而且即便侧写报告还没有出来,就从受害者身上的痕迹也能看出,这个人骨骼密度很大,他的个子也相当高,不像是缺少女性关爱的人群,所以他可能不是普通的居民——”
“杜克!”
警长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言论。
再推测下去,这小子就要往小镇里那些贵族们头上猜了。
这无疑是荒谬的,不可触犯的,就连他们的警察局,都是贵族们联合赞助、保护自己安全的设施。
杜克却没闭上嘴。
“每个不幸的受害者,身上都有红色。”
艾格雷皱着眉点头,“这也是报告里早就写清楚的。”
“女士们将红色当成潮流,喜欢也正常,”旁边的人说道,“街上十个女人里八个身上都会有红色饰品。”
杜克说,“可是……”
那总不可能那么多红色,全都挂在吸引男性目光的地方,无论是嘴唇、脖子上的项链、红宝石戒指……一直到雨夜的那双红色高跟鞋。
就像是映射一般,故意穿给谁看的。
而佩戴这些红色东西的部位,都被残忍地剖割下来,单独陈列。
是……杀人犯特意摆出来的?
赤裸的小腿下蹬着高跟鞋,无疑是性感的,但后来在附近的草丛中找到其他的肢体,才发现这次被杀害的人身上套着湿透了的普通裙子。
完全不可能是性犯罪。
但红色那么显眼,又是连环杀人犯特意摆出来的——好像能和“性”沾上那么点关系。
十分矛盾。
杜克看向警长,却发现警长眼底有着复杂的情绪,好像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也早想到了这一层。
但是他没点破。
“坐下,杜克,不要讨论这些已知的信息,我们需要时间抓紧破案。”
杜克心中不免有些愤愤不平,心想这个小镇确实是糟糕透了,他崇拜的表哥为什么这么喜欢呆在这里?
案件讨论了十多分钟,忽然,外面响起了座椅倒动声。
“警长!——”
紧接着,一个脸色惨白警员惊慌地跑进来,甚至连敲门都顾不上了,“艾格雷警长,有人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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