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人才知道,这种家庭只会比其它的更难生存,如果有一只什么都不懂小鹿闯进来……会发现它所不能承受的恐惧。”
“——最好什么都不懂,如果是小鹿拿走了猎人的财宝,除了扒皮查找,我想不到更有效的办法了。”
裴蓝川不管公司,平日里也是和不少官商富二代交际,流连花丛,比喻拟人章口就来。
但在最后一句话时,即便是带着笑,也能听出几分冷意。
他实在是意有所指,岑清都听出来了。
刚刚裴蓝川供火他没反应过来,但也没迟钝到被人说到头上第二次还没感觉。
此时此刻咄咄逼人的威胁言语,令岑清想起昨晚,这人在他想去看裴成周的时候,非拦着他,说什么裴成周睡了……
以他的关系,就算真睡了,他也可以爬上裴成周的床……咳咳……
岑清想通关键,立刻抬起眼眸,和裴蓝川对上。
眉尖蹙着,红唇紧抿,是真的生气了。
“你昨晚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喔。”
“我因为你的牛奶,一晚上都没睡好。”
在场的人均是一愣。
这种……无端端暧昧的话语,怎么从岑清嘴里说出来,搞得很正常一样。
声线软软的,连生气都泛着甜——送他牛奶很正常,大半夜和情人家的兄弟见面聊天也很正常。
只是那牛奶让他喝了不舒服。
裴蓝川该赔罪才是。
娇气的叫人无从指摘。
这还没完。
红唇分分合合,有点羞恼又很委屈的样子,“……你还拦着我不让我去见成周,我今天醒了,你们又告诉我他死了,你们觉得我信吗?”
少年眼瞳清润,一副“游戏还没玩够啊”的眼神,微红眼尾的懒倦竟然是真实的。
裴蓝川张了张嘴,似乎被岑清的指责给弄蒙了,竟然下意识点头应下,几秒后回过味来。
“……你不信?”
“嗯?”岑清闷闷的疑惑出声。
裴蓝川失笑,像是忽然觉得岑清很有意思似的。
裴傅丞和裴薛也反应过来,观察着岑清的神色,怪不得从刚才起少年就不是很关心,一副与他无关的样子,原来是不信他们说的。
……或者说,因为听了消息太慌了,脑海自动保护自己,不信任他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
——裴成周死了,他在这个家的倚仗没了。
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小明星,接下来的人身自由和价值全看剩下的裴家兄弟分配,逃都逃不开。
岑清轻点头,又偏过脸颊去看书房,谁也看不出他现在是什么状态,应当是恐慌的吧?
就算不恐慌,一会儿真的见了裴成周尸体,肯定要害怕了。
岑清此时安安静静坐在这儿的样子挺好。
因此没人打算揭穿少年。
裴傅丞眸色微沉,视线从岑清修长扬起的白皙颈侧,缓缓移向裴蓝川,言简意赅的问了句:“昨晚,你去找岑先生了?”
裴成周就死在昨晚。
而那个时候,裴蓝川却不在自己房间好好待着,去给岑清——大哥的情人送了牛奶?
“几点?”
“没看,”裴蓝川懒散的说,“早晨我在餐桌上顶撞岑先生,被大哥教育了,这不是晚上去找人赔罪了么。”
却一口没提,他晚上还和裴成周见过面的事情。
岑清捉住这个漏洞,身体忍不住前倾了一下,刚张开一点的唇缝忽然溢出微痛的软呼。
“唔……”
大腿内侧的肌肤被布料挤压,随着他的坐姿动作,布料狠狠磨砺到柔嫩的腿根,隐秘破皮的部位酥痛难耐,惹得岑清一下红了眼眶。
指尖发软的攥紧,脚趾都蜷缩起来。
裴家三人本就关注着他的状态,痛呼声更是软绵绵钻进了他们的耳朵。
裴薛第一个问出来,甚至背部都从柱子上离开,“你怎么了?”
岑清咬着嘴唇,缓了一会儿。
再抬眼,水雾弥漫的视线中,依稀能看到三道望过来的视线,在这种时候丢脸让岑清的脖颈飞快染上了绯红,红唇被牙齿蹂躏的发热。
面颊泌出微末的薄汗,雪白的额角和鼻尖都泛着粉,言语之间难免磕磕绊绊了些,“没、没事……”
“就是昨天晚上……”他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不能说,连忙含糊的吞了回去。
转而开始说起刚才想说的话题。
“成周、成周昨晚,我没见他,但是我听说他回来了的……”
没料到有道目光随着他刚刚痛呼的时候,指尖下意识向下探,虚虚扶在两腿内侧,却因为是在很多人面前,又羞涩的蜷起指尖,细细白白的指腹泛着淡红。
裴傅丞眯起眼:“大哥确实在凌晨回来了。”
很有深意似的。
“……没去找你么,岑先生?”
岑清愣了愣,耳朵尖尖仍晕着红,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没有,”他瞟着裴蓝川,“他告诉我成周休息了。”
……
裴蓝川颔首,没有解释说明的意思。
就在这场奇怪的谈论陷入僵局的时候,裴薛冷冷的说了一句。
“原来和谁都待在一块儿。”
这话明显是对着自己说的,岑清头皮一麻,缓缓抿起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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