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带来了潮湿的水汽,也使得睡在卧室中的唐峰睁开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像人们平常所说的那样,凡是做大事儿的人,都有着凡的精力。反正唐峰昨晚只睡了三四个小时,可醒来的时候却异常清醒,没有一点儿疲劳感。
简单的洗漱之后,唐峰慢慢的走出了房间。外面,有刀锋在站岗,见到他出来,急忙恭敬的施礼,唐峰轻轻的点了点头,轻声道:“疯子他们都起来了吗?”
“还没有,要不要我去叫醒他们?”那名刀锋很是恭敬的道。
“不用了!”唐峰轻轻的一摆手,轻笑道:“让他接着睡吧,反正我找他也没有什么事儿。你也不用在这儿站着了,去休息吧!”
那名刀锋急忙恭敬的答应一声,转身退了出去。唐峰这才轻轻的活动着筋骨,走到了这座属于他的院中。有的时候想想真的很羡慕那些普通人的,虽然辛苦一些,可是他们的成就感来的那么简单,幸
福指数也是那么的低。比如,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买一辆属于自己的车子,或者一套属于自己的新房……
更有甚者,只是想要每个月都有稳定的工资,能够悠闲的上个网,玩个游戏打个扑克,舒舒服服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可是对唐峰来说,这儿一切都来得那么简单,也那么的没意思。是的,没意思。
普通人所想要的那一切,对于现在的唐峰来说都不过就是一句话儿的事儿。在这样的情况下,试问他还有什么成就感和幸福可言?就拿这套庄院来说,普通人别说是自己拥有这么一套了,就算只是其中的一间只怕也幸福的眩晕了。可是对于唐峰来说,却简单的就像是吃饭一样。
漫步在外面的花园中,空气都因为海风的清洗而沾染上了淡淡的咸味,就仿佛把大海放在了自己的鼻端一般。虽然现在国内还不算热,可是在泰国却已经属于夏季了。院内有几棵大树,此时树身上正趴着几个肥大的秋蝉,在那里不断的叫着知了,知了的声音!
唐峰驻足树下
,微微眯着两眼静静的看着,一时间竟然有些出神。早晨起来捉蝉是最容易的,那一滴滴浓重的露水沾满了蝉的两翼,使得它很难飞起。所以这个时候你去扑它,蝉基本上是一动不动的。
小的时候,唐峰就跟着父亲一起去用木杆,另一头用一个面团去树林里粘过蝉。餐风饮露的小生灵,偏偏肉香味美,再加上那一份童年的真挚和单纯夹杂其中,每每想起来唐峰都忍不住鼻头有些酸。
那个陪着他,将他顶在脖子上帮着他捉知了的父亲永远的不会再出现了,这让唐峰心中有一种消逝的无法弥补的伤痛。人啊,哪怕是到了七十,八十也还是想要个爹娘的,只不过生死轮回,没有人能够挽留的住岁月的侵袭罢了!
“西6蝉声唱,南冠客思侵。那堪玄鬓影,来对白头吟。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
清脆的声音像是回荡在崖壁绝谷间的风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飘逸。唐峰转过头,那万绿丛中掩映的一点儿白色,让他不由得
眼前一亮。绝美的身材,完美的脸蛋,飘逸的白色长裙,还有眼角眉梢那淡淡的骄傲,尊贵以及常人难以想象的生平遭遇所堆积的愁绪,就仿佛是一道道的梳子,在人的心底划出了千沟万壑。
只是刹那间,唐峰便感觉自己的心忽然动了一下。并不是单纯的那种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更多的是一种对于美好事物的那种欣赏,那种赞叹,那种惊艳。
“没想到孟姑娘也喜欢这在狱咏蝉啊?”唐峰嘴角儿轻轻一勾,淡淡的道。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孟雪。她这一夜原本就没休息好,早晨起来的时候眼圈儿还有点儿红,这一夜的转变对她来就像当初的突变一样,来的那么突然。虽然她的接受能力已经远远过了当初,可是柳生迟氏带给她的阴影实在是太大了。
所以,她一大早就起来出来散步,因为她是从唐峰对面来的,旁边又有不少树木遮掩,所以直到唐峰出声的时候,才现唐峰。孟雪脸色不由得升起一抹绯红,轻轻的点了点头,浅笑道:“我就是随
便念念,没想到这么早你就在这儿,打扰了你的清静,真是不好意思!”
唐峰轻轻一笑:“呵呵,没事儿。其实我也很喜欢骆宾王的这在狱咏蝉。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说的好啊。有的人说,这儿是骆宾王在说自己政治前途的艰难,可是在我看来,倒更像是在感慨自己的人生。风声太大了,那叫声就难免被淹没!”
“我却更喜欢最后一句!”孟雪轻轻的抬起头,修长雪白的脖子就仿佛是撩人心弦的精灵,清澈的两眼静静的看着树上不断出悲鸣的冷禅,眼中流露出一种让人心疼的光芒。
“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唐峰低低的吟诵一遍,不由得心神一颤,看向孟雪的眼中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一种连他自己都没觉的异样光芒!如果不是听过她的诉说,谁能知道眼前这个女子身上背负了多大的冤屈?她是准备堕落进地狱的天使啊!
唐峰深吸一口气,对于孟雪,他甚至都有些钦佩!蒙山赋予了她们坚强的脊梁,沂水给了她们隽永的容貌!正
是那不朽的山和水,才让她们如此高洁,在狱咏蝉,她又岂是在咏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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