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发女说完,李则安又说了几句,他说完后寸头男又开始说。
谭既来看到短发女摇了摇头,然后白了他一眼。
他如常回了一个非常乖巧又带了些讨好意味的笑。
短发女移开目光,谭既来瞬间放松脸部肌肉,面无表情。
隐隐约约,他听出几个单词。
bug、boss、cave、go……
到底是go还是goal或者girl,其实他也拿不准……
过了会儿,三人开始收拾行囊。
他们一人一个小巧的背包,材质颜色跟衣服是统一的,并且有搭扣可以挂在身上。
特制的服装,特制的装备。
他们大概是针对谭既来达成了某种共识。
寸头男双手环抱在胸前,抬着下巴:“喂,说您呐。”
谭既来点头,表示我在听。
寸头男用脸冲着一个方向指了指:“那边,能出去。”
谭既来看都没看就问:“不会遇到什么东西吧?”
短发女闻言翻个白眼。
谭既来在心里不平,他这担心不无道理好吗……
寸头男虽一脸不耐烦,但还是耐着性子回答:“白天没事。”
他话音落地,短发女就抬脚先行离开,用实际行动表达要甩开谭既来的信念。
李则安和寸头男对视一眼,也随即跟上。
谭既来扶着树,缓缓站起身目送他们。
他们朝一座山挺进。
半山腰,有一个山洞。
谭既来眨了下眼睛。
cave。
但这跟他没关系了。
他慢吞吞啃完压缩饼干,然后在心里吐槽——
真难吃!
白天的森林美好很多,野生的小动物在林间跑来跑去,就像置身童话世界。
抬眼望去,一山一水的景致也是人工公园永远仿不出来的天然造化、形态万千。
大自然鬼斧神工,匠心独运,美不胜收。
他顺着寸头男指的方向走了几百米,遇到不高不矮的小山坡。
爬上坡顶,他才发现下坡路又陡又深,像个小悬崖。
悬崖半腰处,分散着七八个黑色人影。
谭既来警惕地蹲下身,找了块大石头掩藏自己。
他眯着眼睛,睫毛叠影过滤大半阳光,就像调暗相机的曝光,仔细观察下面的人。
这大热的天,挂在悬崖上的人头戴钢帽,长袖长裤。
他们攀爬的动作很有章法,明显训练有素。
谭既来看他们清一色穿黑,有点像特警的制服,第一反应是国家终于派人找他来了。
他就要激动地扑出去喊亲人……
恰在此刻,其中一个仰起脸——是个浓眉大眼、蓄着满脸大黄胡子的老外。
谭既来眼珠子快掉出来了。
什么鬼!
哪儿冒出来这么多老外啊!
下面的洋鬼子们还没发现他,正一边爬峭壁,一边叽里咕噜喊话交流。
谭既来把耳朵伸出去听了听……很遗憾,他一个字都没听懂,只听出这伙人使用的语言需要频繁弹舌,略略略略……
谭既来心力交瘁,望天。
谁能告诉他这又是什么情况啊……
发呆这片刻,鸟语还在不停地钻入他耳朵。
谭既来叹了口气,收起惆怅,垂头又扫了一眼下面的黑衣人。
即便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全副武装出现在这儿的人,百分百不是善茬。
寸头男他们顶多是嫌弃他,想甩开他。
而这几个……谭既来直觉落到他们手里,下场不会太美妙。
他没有迟疑,飞快转身,顺着来时的路一路狂奔。
跑回那片满是死乌鸦的地界,他又朝着寸头男他们仨离开的方向跑去。
大约十分钟,谭既来远远看见三个灰点正在爬山。
他的脚步声不小,很快三人被惊动,纷纷回头。
“怎么又是你,”寸头男看他跑过来,一脸见到狗皮膏药化成人形的嫌弃表情,“不是给你指了路,你怎么还不走?”
谭既来掐着腰,上气不接下气:“路……人……黑衣……有……”
短发女茫然地重复:“路人嘿呦?甚么意思?”
寸头男笑喷,李则安眼神一跳,倏然颦眉:“你是说——有黑衣人?!”
这话一出,短发女和寸头男脸色都变了。
“是bug吗?”寸头男伸手用力捏着谭既来的肩问。
谭既来刚缓过几口气,又痛得倒吸两口气。
他从寸头男手底下逃出来,揉着肩膀:“啥是bug?”
那伙黑衣人是不是bug他不知道……
反正自打进入神学专业,他的人生就出现了巨大的bug……
寸头男“嗨”了一声,着急上火地跺脚:“你怎么连bug都不知道,你到底干什么吃的。”
“我应该知道是吧,”谭既来又在心里问候孟桐,气到想笑,“总之有一伙黑衣人,戴着钢盔,装备齐全,把我的出路堵了,正往这边赶来……”
三人脸色都不好看。
谭既来又补充一句:“是老外,所以也不是警察特警啥的。”
他多希望是!
谁能帮他报个警?
他提到“警察特警”时,对面三个人脸色明显更黑了。
谭既来缩缩脖子,后悔补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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