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口啃完压缩饼干,谭既来拿着指南针,带着道骨仙风秦教授摸索回到那个山脚下。
半山腰的洞口还大剌剌敞着,似乎在说欢迎光临。
谭既来问:“还上去吗?”
秦教授眉头紧皱,印堂处的褶子更多了:“我得去找小孟和小陆。”
说完,他抬头看了一眼谭既来,拍他的肩:“孩子,你走吧。”
谭既来握紧指南针,跺一跺脚:“最后一回。”
他陪秦教授一边往山上爬,一边给他立规矩:“咱们最后搜一圈,如果实在没找到他们,我们就先出林子。”
“好。”
“出去报警。”
“不行。”
谭既来停住脚步:“孟老师说保密?”
秦教授站在风口,小风猎猎吹动他的衣角,起起伏伏如波如浪。
“小桐说他死在里面都不能报警。”
“为什么?”
“因为这案子灵异骇俗,在调查清楚之前,不能惊动民间,以免引起恐慌。”
“话是这么说……真出事怎么办?”
“他说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专人对接,不用担心这里的事不为人所知。”
谭既来默了两秒,沉声说:“好!”
有专人对接,也就是说,他们不是孤军奋战,不是一个人。
他们的背后,有支持,有后盾。
北通大神学专业,致力于研究超自然现象背后的科学原理。
这一刻,他觉得他不是学生,更像是战士。
这样一想,青年文人、知识分子谭既来同学,还真有点热血沸腾。
靠着这点热血,谭既来头铁地带着秦教授又进了那个山洞。
站在岔路口,他们右拐,进入食堂。
那条神秘出现又神秘消失的小路,这次消失。
“那是什么?”
老式手电筒的光圈扫过一拍桌椅时,谭既来忽然发现蒙尘的桌椅上多了一行字。
俩人过去,秦教授激动:“小桐的字。”
被厚厚一层灰尘覆盖的桌子上,有人用指尖描出几个字——“长湖镇等我们。”
长湖镇位于这片鬼森林——谭既来瞎起的名字——的西边。他带着秦教授,沿着李则安昨天指的方向走了一上午,中午前终于慢慢从林子里摸索出来。
脚踏在人迹所致的小路上,谭既来都觉得不真实。
顺着小路通出去,是个村子。
村子里大概很少有外人来,看到生面孔,村民们都似有若无地好奇打量。
谭既来和秦教授在这里收获超高回头率。
村口有个小卖铺,俩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进去问长湖镇怎么走。
小卖铺里的玻璃柜台后面,坐着一位摇着蒲扇的奶奶。
奶奶旁边是个小门,门内是个小院子,院子尽头是一溜平房,估计是她的家。
那连通小卖铺和家的小门口旁,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坐在马扎上,正在翻着一本连环画。
蒲扇奶奶操着一口谭既来听不懂的方言……当然她也听不懂谭既来和秦教授在说什么。
三个人比比划划了半天,憋的满脸通红,惹得旁边小男孩咯咯笑得倒不过气。
最后谭既来实在没辙了,低下头向小男孩求助:“小帅哥,求求了,长湖镇怎么走?”
小帅哥扬脸对着他奶奶说:“奶奶,那天我教你的英语还记得吗?”
他的口音已经被普通话中和,所以蒲扇奶奶和谭秦二人都能听懂。
蒲扇奶奶愣了两秒,然后上翻眼皮认真思索,半晌后说:“够的卖婆。”
???
谭既来没懂,秦教授不知道开了什么窍,一拍脑门儿:“高得地图。”
谭既来出了痛苦面具。
在原始森林里摸索三天,他都快忘了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现代人。
问什么路啊,导航不行吗?!
谭既来借了充电器。
两分钟后,他跟全世界复联。
右上角转了一圈,然后绿色即时通讯app的小红点瞬间从0变成99。
他点进去,置顶的家庭群还好,只有五条消息。
他爹妈问他收拾的怎么样了,室友好不好相处,以及明天上课有没有准备。
最近一条消息是昨晚八点十五分。
虽然他两天没回消息,但他爹妈显然没往不好的方向想,默认他在学校是安全的。
况且他从上大学后,跟家里人的联系频率,本就维持在几天到一周左右联系一回。
他爹妈做梦都想不到,他们手无缚鸡之力的儿子跑到深山老林里玩真人大战僵尸。
他简单回复几句,又翻着白眼扯谎:“导师很好相处。”
往下是他发小,他快急疯了。
谭既来顺着看下来,最后一条是:“老坛?你怎么样了老坛?你再不回我备案了?!”
“老坛”指尖飞舞,回:“老坛酸菜了。”
他是真的臭了。
发小秒回:“我去,昨天你干啥不回,快吓死我了。”
发小:“故意的?”
发小:“有病吧你。”
谭既来打了几个字,想跟发小解释,然后又统统删掉。
他发了条语音:“快得道了,勿扰飞升。”
微信界面顶端:对方正在输入……
然后哑炮了,对方半天愣是没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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