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夜行军』在曼彻斯特小学装设炸弹前一天晚上,我在酒吧喝酒时,有人打电话到酒吧给我,是尤利克.汤普森。」夏普喝了口威士忌,「他告诉我他刚在曼彻斯特的某间小学装了三颗炸弹,『夜行军』计画隔天早上先引爆其中一颗,要求政府释放他们在牢里的同党,他可以告诉我三颗炸弹的位置,还有拆除炸弹的方法。」
「为什么?」我说。
「他原本是大学工学教授,妻子跟独生女在某次支持北爱尔兰独立的游行时,被镇暴警察误杀,他一气之下加入了『夜行军』,帮他们製作炸弹跟诡雷。」夏普说:「他告诉我他的敌人是英国警察和军人,但是他不能接受『夜行军』要他用炸弹杀害无辜的老师和学生,所以他才会告诉我炸弹的位置跟拆除方法。
「隔天我按照他提供的资料,指挥孩子们找到全部炸弹。不过其中一颗装在校舍地下室的炸弹太过精密,我们的拆弹小组无法拆除,校舍地下还有当地空军基地的航空燃油管线,跟镇上的瓦斯管线经过,如果炸弹爆炸,不止整间学校会被炸掉,半个曼彻斯特都会陷入火海。
「我用汤普森留给我的电话号码打给他,他要我让所有人离开,没过多久他自己溜进校舍地下室,亲自拆除炸弹。」夏普停了一下,「炸弹拆除后,我发现有几个『夜行军』的人尾随着他,我杀掉了几个,但是有一两个人逃走了。我担心这些人回去后,必定会向『夜行军』报告汤普森跟我合作的事,于是我要汤普森用手上的东西临时拼凑出一个小得多的炸弹引爆,对外宣称炸弹故障没有引爆,他溜进校舍修理时意外被炸死。
「不管怎么说,汤普森在那次小学事件中毕竟帮了我们的忙,衝着这一点,我们就应该保护他。问题是就像你们讲的,不光是『夜行军』把他当成叛徒,我们sas自己也有很多同僚,基于个人的理由在追杀他。毕竟这些年我们有很多人的战友、保护的对象、甚至是亲朋好友,都是死在他製作的炸弹跟诡雷之下的。」夏普又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于是我动用了一点,呃...私人的关係,让他隐姓埋名藏在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在哪里?」王万里问。
「西北角多尼戈尔郡(countydonegal)一个小渔村的小教堂。」夏普说:「爱尔兰的恐怖团体不管疯到什么程度,应该不会疯到在自己家里动手。那个教区人少到可怜,不会有多少人多嘴多舌乱传消息,而且神父是我的朋友。我甚至没跟他说汤普森的真实身份,只说是个刚退休,想在教堂找个栖身之所的亲戚。
「不过几个月前,赫里福的情报单位截获『夜行军』的电话通讯,提到在那个教区发现汤普森。别说夜行军自己了,我自己有好几个孩子就跟我申请休假,虽然他们不讲,我也知道他们要抢在『夜行军』之前杀掉汤普森。甚至教廷在一个礼拜前把我朋友调到另一个教区,换了一个陌生的神父执掌教堂。」夏普放下酒杯,叹了口气,「幸好你们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否则我真的不晓得要找谁商量。」
「这样啊-」我的搭档说。
「我的故事讲完了,」夏普望向我,「那你们呢?为什么要找汤普森?」
「这样说好了,」我的搭档说,「我们那里最近也有个炸弹高手,他几年前在英国居住过一阵子。」
「我们想找汤普森确认一下,看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关係。」我叹了口气,「他是我的同学。」
「看来你的麻烦不会比我小多少,」他花了点时间,告诉我们那个小教堂的位置,「你们确定可以搞定吗?我是说,毕竟你们只有两个人而已。」
「你一个人都能把他藏上三年了,我们两个人会有什么问题?」我抬起头,「对了,你说那间教堂一个礼拜前换了新神父?」
「听我朋友说好像是某个苦修会出身的,」夏普说:「上任时除了身上的衣服,只扛了个将近一人高的雕花木头十字架,就掛在讲坛后面。」
「雕花木头十字架?」一个影像从脑海深处迸出,我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万里跟夏普望向我。
「有什么好笑的?」夏普皱着眉头。
「抱歉,」我止住笑意,「夏普,我想你可以放心了,你的朋友没问题。想听真正的坏消息吗?」
「坏消息?」
「你朋友藏在那间教堂的事,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应该已经不是秘密了,」我望向我的搭档,「万里,这次我们恐怕会遇到一堆真正的高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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