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顾琛,你听好。去到沉卿那里之后没办法跟你联系。你也尽量不要回来。沉卿多疑,他多疑。稍有闪失,你会死的。」
顾琛卧底之前,组长是这么告诉他的。因此八年间,顾琛鲜少联络单位。几乎没有。
沉卿多疑吗?其实一个人多疑并不可怕,多疑却让人看不出来,那才吓人。沉卿明显属于后者。
他多疑,可他看上去宽容。
在漫长的卧底八年里,顾琛无一日不害怕被大家忘记。
说好的时间是三年。可过了又过了,沉卿特别小心,什么把柄都抓不到。
每次电话都告诉他,「顾琛,再等等。」
谁又开了酒,倒满了顾琛的杯子。
小枕头发来讯息:「我希望你没喝酒。」
顾琛笑了,「怎么可能?庆功宴喝果汁,你觉得我学长们吃素吗?」
八点半,有人问道,「顾琛当初为何去卧底?」
为何是他?顾琛也很想知道。
但就是他。如同他问沉卿的那一句,「你凭什么?」,沉卿说,因为他是沉卿。
顾琛也一样,为何是他?因为他是顾琛。
成功了,所以大家会说……
「当然是因为他特别有能力。」
顾琛笑了,「不敢当。」其实他深知是因为自己死不足惜。所以是他。
这世上各种因缘都是巧合,各种际会都是缘份,就那么凑巧,他碰上了沉卿,然后……被他摧毁。
顾琛不再是顾琛,世界上没了这个人。
正直向善的傢伙被沉卿玩死了,他还剩什么?
杀了梁老闆以后,沉卿让他休息了两天。
当然那两天他一样睡在沉卿床上。
就在他枕侧,沉卿早出晚归,俩人其实没多少交集。
那二日,顾琛每天在沉卿家里走动,检查他房里是否有监视器。没有。但翻遍了抽屉也没什么有用的东西。沉卿的房子无聊至极。
床头抽屉里有一大堆抑制剂,两根硅胶阴茎。
药袋上写着,「沉卿,男,三十七岁,罕见型应激症候群。」,真不知道沉卿有这年纪。
罕病,费洛蒙紊乱还不少原因,但有的就是如沉卿这样的情况,不知缘由,因此人们扯了句「罕见」。
转眼都要四十的人,既然发情期如此密集难受,为何不摘除腺体?难不成沉卿那样的人,也还有着成家生子的梦吗?
顾琛不知道,他把沉卿的东西收了回去,按照原样一一放好。
他看着那硅胶阴茎,想着沉卿握着那东西塞进身体的模样。
那日交合仓促又在一个极度不舒服的环境之下,顾琛想不起来沉卿高潮的模样。
看起来跟少年一样的傢伙居然快四十了。为何自己小他不少却像个噁心的大人?
比较脏的到底是谁?明明是他啊……。顾琛突然想起梁老闆的死状,还有刀子切割他皮肉的感觉。
顾琛跑进了浴室,又吐了。
他趴在洁白无瑕的浴缸边,不难看出沉卿有严重洁癖,可他要求不高,也就是顾琛在家里得像个性奴一样浑身赤裸。其实顾琛无所谓,一件衣服并不会让他就感觉自己有多少尊严,穿不穿都无所谓。
他的确带着一点恨,对于沉卿。但同时也带着怜悯。也许感情这种事情本就很难界定,他之所以恨他也只是因为……他让他杀了人这样的原因。
但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了吗?
卧底是个脏活。失败算自己的,成功了是大家的。可每个人都会带着异样眼光看你,顾琛记得单位里曾经有个omega,他去了卧底任务,是去欢场卧底,无可避免给人睡了,任务达成,大成功,可他也无法承受异样眼光,从公司顶楼一跃而下。功绩都是大家的,脏了的只有自己,只有自己。顾琛怪不了沉卿。
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沉卿捡了回家,自然会想知道忠诚度如何。可顾琛仍是不明白,沉卿为何只靠一眼就决定带他回家?因为脸?因为下面大?
沉卿的思考逻辑顾琛跟不上。
很快沉卿回家了。他把衣服都丢了,光溜溜走了进房。
顾琛想着沉卿的身体可真美,为何洁癖?洁癖的起源跟他的病症有关联吗?
一般的,当然,一般的应激症通常源自于儿时的创伤,而大概成年后就能痊癒,前提是能找到费洛蒙匹配高达九十的伴侣。
要是没能痊癒,危及生命,就必须摘除腺体。
因此顾琛没明白为什么沉卿没死,也不明白他干嘛不摘除就好,但都说罕见了,怪人得怪病。
「休息好了吗?不过杀死一个人。真是大惊小怪。」
要是沉卿是哑巴就好了。那样他肯定更美。
杀死一个人对他而言竟如此……,唉算了,条子又怎么能懂混子呢?都是两个世界的人。
「顾琛?你说你叫顾琛是吧?」他又问了一次。不过两天时间就忘了他的名,一个为他杀人的人的姓名。更别说这两天顾琛天天替他暖床。
气不打一处来,顾琛发动了费洛蒙。
沉卿一震,一下子跪了下去。顾琛大步流星朝他走去,一把拉起了他的头,「沉卿又怎样?费洛蒙面前就是隻母狗。」
沉卿脸贴着他的性器,张开了嘴。
他一口含住了顾琛的东西,吞吐吸吮。
「真是可笑。……多么了不起的沉卿。你以为你能改变我?你以为你能左右我的人生吗?」
沉卿抬眼看着他,满眼慾望,臣服男人阳具的模样,虔诚含着他的慾望,由下而上,细细舔过。
顾琛拉扯着他的头发,深深顶入他嘴里,最好让他难受到吐。沉卿咳了几声,身上的香味却越来越浓,满室飘香。
「就是个离不开肉棒的婊子。」顾琛道。
他对omega从来没有偏见,就对沉卿有。偏见偏见,说穿了也是一种偏心吧?为何就偏偏用异样眼光看他呢?存心带着一点特殊。
沉卿呛到了顾琛也不管,把精液通通灌进了他嘴里。沉卿猛烈咳嗽不止,精液从他嘴里咳出来,又从鼻腔呛了出来,眼泪爬了满脸,他却还是笑着,腿间慾望耸立。
「呵,真是个变态。」顾琛道。
谁更变态没人知道,可顾琛的肉刃终究是贯穿了他,沉卿被他压在地上,胸口贴着冰冷的地面,翘高了屁股,顾琛按着他的脸。用力挺进。
「啊嗯……啊……好舒服……」
「我叫什么?」顾琛问道,「记住了没?」
「顾琛……啊啊顾琛……」
仔细想来。
沉卿叫床时从没忘记他的姓名。
顾琛又喝了一杯酒。
小枕头:「你好好玩,我先睡了。」
顾琛留意了一下时间,晚上九点。
「你最好这么早睡。」
小枕头:「那你回来的时候能替我带宵夜吗?」
「不能。那时间没有店家了。」
小枕头:「那你就早一点!」
顾琛也想回家。但夜还那么长。
大家一直让他说一说他抓到沉卿那天的状况,顾琛不想说。光想起就浑身瘫软,疲惫。那不是多么光彩的英雄事蹟,没有必要不停提起。谁也不懂。脱离沉卿那一点也不值得骄傲。一点也不。
后来沉卿告诉他,「你今天做了一百个alpha都会做的事。羞辱一个omega。」
「我羞辱了你,你会杀我吗?」
「不会。」沉卿道。
「上一个是这样死的吗?」
「是。」沉卿走到了他身边,浑身一软躺在了他身上,「替我洗澡。」
顾琛抱起他往浴室走,「那为何不杀我?」
沉卿闭着眼,嘴角微微勾着,「因为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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