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没事的,别往下看就没事了。」
「珍江,都那么多年了,她还是不肯放过我,我……我会死的!」他神色有些紧绷,逼着自己仰着头往天空上看,拿着大包小包的手轻轻颤抖。
「哥,你都入院那么多年了,怎么可能她一路追着你进院,现在又跟着你出院?不要输给你的幻觉啊哥!我们这笔赚完回家好好休息好吗?」罗珍江很努力用温柔的语气掩饰着即将耗尽的耐性,没有手去拍拍他的肩安抚着,只能用言语激励了。
放下,收钱。就只剩这两个步骤了。希望他哥哥不要再惹麻烦了。
「不行,珍江。她就是要定我的命了,我不能……我不能坐以待毙……」他摇摇头,原本慌张的神色一瞬间寧静下来,像是决定了什么一样。
在庞灿一行人还没正式接手之前,他就纷纷把自己身上的东西卸下,还义无反顾地转身就跑。
「哥——哥!罗珍川!罗珍川!」罗珍江看着自己的哥哥转身而去,努力把满腔不悦吞嚥下去。再怎么样都是自己的哥哥,是父母临终前要他用生命去守护的哥哥。
等会儿再追上去,以免哥哥搞事。现在得先把钱给收好了。
不着痕跡的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转过身来面对着庞灿一伙,亲切说着此番消费金额。
「这是怎么了?」庞灿看着放置在地面上的东西,带着关心的问。
「我哥哥他……对女子有点害羞,对!害羞。造成您的不便,还望海涵。」罗珍江连忙扯着赔罪的笑脸回应道。
庞灿点点头,也只能接受了这种说法。
交钱交货后,罗珍江就转过身去追他哥哥了。
王胜利目不转睛的盯着魏铭看,总觉得神奇。
魏铭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出了一个比手掌小的望远镜,在庞灿去外面拿那所谓的『罗珍江』的时候,全神贯注的紧盯着。
那个望远镜是藏哪了呢?昨天分明已经坦诚相见了,他也没带什么背包之类的,总不能藏在裤子里了吧?
可是要是裤子口袋凸这么大一块,他难道会毫无察觉吗?
这难道是……某种魔术?
魔术也要有藏道具的地方啊?
王胜利越想越疑惑。
「有线索了。」放下望远镜的瞬间,魏铭带着笑意说。
王胜利满头疑问,略有嘲讽道:「什么线索?哪有可能都那么巧给你遇到。」
魏铭深深地回望着他,轻轻哼笑一声。
「我都能遇见你了,这又算的了什么?」魏铭低沉的嗓音传入耳里,总让人全身发麻。
有些窒息,王胜利用几次深呼吸来调匀气息,瞟了他一眼,装作若无其事的道了声:「油腻。」
魏铭无声的笑了,弯起的眼角有些迷人……
初初见他时,他眼中只有空洞不耐和嘲讽,现在终于是有点灵魂了。
真想多点时间了解他,彻头彻尾的。
「那个望远镜你是从哪生出来的?」突然想起了刚刚一直憋着的疑问,王胜利凑了上去,等不急听到他的解答。
该不会他疯狂到在他自己的肚上开了个洞,为了塞些重要的东西在里面?
还是他把那个东西随便找自己身上的洞塞了?
还是跟特务一样藏在鞋子里面,大腿内侧之类的?
不对啊!他们分明都脱个精光了。
虽然他也没有全程都盯着看就是了。
得不到解答的王胜利脑子不停转着,什么可怕的想法都冒了出来。
「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魏铭毫无所谓的回应着,一瞬间又像变魔术一样不知道收去了哪里。
「又不见了,到底藏哪了?」王胜利就像个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孩子。
「你猜。」魏铭歪头耸肩。
「别以为我不了解你,或许就是找了个洞塞了。」王胜利看着魏铭的四周,确定他没有藏在环境里。
到底怎么办到的,魏铭的其中一隻手还与他銬着没法动弹。光靠一隻手、一个瞬间,就可以把那个掌心大的东西藏起来?
「你……以为很了解我吗?」魏铭扬起嘴角,带着嘲讽,带着些许愁绪,看着王胜利说。
「嗯?」王胜利被盯着,心里莫名犯怵。
「你知道我姓什么、名什么吗?」魏铭问道。
这……还不简单吗?王胜利缩了缩脖子,眨了眨眼思索片刻说道:「姓风?名魏铭?」
魏铭轻轻一笑,揉了揉王胜利的软软金发。
「我叫魏铭,疯是我的尊称。」他的声音异样温柔。「来日方长,我的名字,你好好牢记了。」
「尊称?现在还带尊称的?」王胜利想了想,也是,在他的国家也有带尊称的,saint开头之类的。
「那我能不能有尊称?」王胜利咧着天真笑脸接着问道。
「嗯。」魏铭点了点头,眼神坚定无比。「傻。傻胜利。」
王胜利皱着眉,花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
凝聚了此生最大的威力,翻了一个世纪大白眼,还翻的自己头晕目眩。
想要骂些什么又脏又有力的话语,却因为姊姊们回来的身影而就此作罢。
「真是的,什么古怪的理由。食物至少要离地十五公分这一点他们做餐饮的难道不懂吗?」其中一个姊姊抱怨的说着。
的确挺牵强的,他们虽是女子,但都是上了年纪的阿姨级别,中年男子看了有什么可害羞的。
「这是什么啊?」王胜利在刚刚大家去拿的时候就很想帮忙,只是碍于魏铭八风吹不动,也只能作罢。
「这是罗珍江,最近挺火红的便当店。」庞灿温柔解释道。「这家店一直都有,评价也一直不错。可最近几个月引进了新的噱头。」
她们打开包装,一个个分食。庞灿拿出其中一盘,那是各式的水果果雕,雕龙画凤的,精緻的要说是出国外比赛归来的展览品也不意外。
雕工精细无比,水果被削的薄透带着晶莹感,庞灿端来王胜利面前,想要餵他,却也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怎么捨得破坏这样的作品呢?
王胜利的神情反应让庞灿很满意,会选这家便当店就是希望就算是吃便当也有着展场该有的艺术家气息。庞灿的完美主义明显有些过激。
「刀工那么细,应该很懂得刀,更懂得怎么用刀吧!」魏铭自顾自地喃喃自语。
「嗯?」王胜利满脸疑问。虽然是他的喃喃自语,但都听到了还是回应一下比较好吧?「或……或许吧?」
「听过庖丁解牛吗?」魏铭又露出一副专业推理的神情。「依乎天理,批大却,导大窾,因其固然。」
「呃……」魏铭还真的完全忘记他是外国人的人设耶!王胜利觉得憋屈,听不懂也不是他的错,不要搞得他真的很傻的感觉。
「就是他了。」魏铭又是一副咬定什么的感觉,眼中迸射光芒,那是见猎心喜,准备埋伏出击的神情。
「就是谁?」王胜利追不上他的思维。
「兇手。」他又莫名其妙的回应着。
「兇手是谁?」王胜利挠挠头,绕来绕去的真不明白了。「你不是说兇手是我吗?」
他突然有种,本是主演被换掉角色的感觉。
「走了。」魏铭牵着他的手就要离开。
「什么?」王胜利惊呼道。「不行不行!说好待半天。」
魏铭过耳不闻般想用暴力解决,扯着他的手銬就要往外走。
「那再待一个小时?」王胜利讨价还价。稳定下盘,扎好马步,准备用最大的力气反抗,让他寸步难行。
在姊姊们注意到他们暗自拚劲交锋前,必须达成协议。
不然他的展场很快就会出现一场惊心动魄、血沫横飞的世纪战役。
魏铭斜着眼看他,一脸就是嘲讽他只会拖他下水。
不是!明明是魏铭莫名其妙给他俩上銬的!怎么到头来全是他的错?
「至少等我吃完罗珍江可以吧?」王胜利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魏铭想了想,又看着天色,点了点头。勾起唇角说道:「行,那你餵我。」
「大庭广眾之下?」王胜利惊诧道。
「嗯。」他点头。
「我餵你?」
「嗯。」他又点头,点的理所当然。
「开什么玩笑,我不要面子是不是?」王胜利冷哼一声,这下可没打算顺从,他瘫软在椅子上,要走?就把他拖走啊!
「我们都这样銬在一起了,还要什么面子?」魏铭一脸理性的分析道。「况且大家都知道你喜欢男的了,有什么可害臊的?」
「我是喜欢男的,又不是喜欢你。」王胜利气愤地戳中了他的逻辑缺陷。
这句话宛如一颗大石被投入井中,井里的水不知有多深,敲击到水面的那瞬间在井里回盪着很深沉、低沉到几近听不清的回声,彷彿那颗大石也在喑哑的喊着疼,只是瞬间又被冰凉的水封缄了口。
「你不喜欢我……?」
这下换魏铭有些愣住了,好像从小到大信仰的一切被一竿子打翻那样,眼神有些迷茫虚无。
「不不!也不是。」看他这副模样,王胜利有些着急。「我餵,我餵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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