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时候,屋子的氛围让紫宛蝶有些起疑。
「怎么了?不进去?」紫宛风毕竟还年幼,对于氛围的敏感度远不及紫宛蝶。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紫宛蝶总觉得等一下会发生什么事情。「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相比紫宛蝶的敏感,紫宛风倒是个粗神经,他毫不在意。「哎呀!最大的事情大概就是没饭吃,好啦我们快进去吧。」催促着紫宛蝶进屋,紫宛风嚷着:「我快饿死了!」
就在这个时候,郑长老走了出来。「回来了?」
「嗯!」紫宛风衝上前一把抱住郑长老,他就像是他的爷爷一样,两人一直很亲。「长老怎么会来这里?」
「这个嘛……」郑长老没有多加言语,他只是意味深长地看向紫宛蝶。
「莫非──」紫宛蝶倒抽一口气,她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赶紧跑进屋去。
屋内坐着三个人,分别是宛蝶的父母紫傲寒、落雁跟一个陌生的男人。
「蝶儿,你们回来啦?」紫傲寒拉着宛蝶坐下,他道:「这位是杨嵐,是之后负责照顾雨革月的契约者。」
「令千金出落得亭亭玉立。」杨嵐微微一笑,他似乎更期待紫宛风的出现,连忙追问道:「那么,革月在哪里?」
「大概在门外,我去叫。」落雁起身,她去唤紫宛风进来。
「那么,杨先生,你是要明天带走宛风是吗?」回到正题,紫傲寒一脸严肃。
「嗯,我希望可以在革月身边,并且帮助他找回法力。」
「……意思是,宛风要离开了?」紫宛蝶面目苍白,她握紧双拳。
「是的,明天就离开。」杨嵐笑道:「革月的宿命就是如此。」
「可是──」
「别在那边革月革月的叫!」紫宛风出现在眾人面前,他一脸愤怒。
「风儿,你这孩子──」落雁拉住宛风的手,想要制止他的失态。
「无所谓,让他继续说。」郑长老拍拍落雁的肩,他道:「打开天窗说亮话,比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带走好。」
「我不叫你革月,那么我该叫你什么?」杨嵐保持着一贯的笑脸,他问道。
「宛风,紫宛风。」紫宛风走到杨嵐面前,他认真道:「我才不管什么宿命什么雨革月,我是紫宛风。」
杨嵐看着紫宛风好一会儿,他突然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跟我所认识的雨革月不同。」
「这孩子很有自己的脾气。」郑长老也一同笑着。「他和过去所记载的雨革月有很明显的不一样。」
「孩子,过来。」杨嵐招手要紫宛风再近一点。
「你要做什么?」语气带着防备,紫宛风觉得他来者不善。
「给你看样东西。」杨嵐轻轻地在紫宛风额上的黯焚花胎记点了下,瞬间,有许多的画面就像是江水般波涛汹涌而来。
「这是!?」紫宛风一脸惊讶,因为那些画面的主角只有一个,而那个人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额上也有着黯焚花的印记。只是奇怪的是,每换一次画面,主角身上穿的衣服就会换一种风格,感觉画面和画面之间是隔着不同时代的。
「你所看到的都是你。你的灵魂是雨革月,这个肉体叫紫宛风,我就算叫你雨革月,也没有错。」杨嵐轻轻勾起嘴角,每一世的雨革月都要听他说这段话,而他们都很理所当然的接受了。
这个紫宛风,又会有什么反应呢?
「不,不对。」紫宛风摇头。「就算我是雨革月的转世,我现在这个意识是属于紫宛风的。请你也叫我宛风。」
凝视紫宛风好一段时间,杨嵐失笑道:「好吧,如果你这么坚持,我也只好尊重。」
「谢谢。」紫宛风露出爽朗的笑容,这是一直以来杨嵐从未在雨革月脸上看到过的笑容。
「风儿,你愿意跟着杨嵐走吗?」紫傲寒问道:「跟随杨嵐,并且和他所挑选的人相亲,这是雨革月与他之间的契约。」
「那是雨革月的事情,与我何干?」紫宛风觉得自己肯定听错了。相亲?要不要这么诡异!
「宛风!」见紫宛风打算不从,紫宛蝶有些担心,她推推紫宛风的手臂。「不要这样,任性也该看场合。」
「不然呢?难道姐姐就愿意见我过着被人安排的日子?难道你希望我从现在开始改叫雨革月?」紫宛风推开紫宛蝶的手,他跑了出去。
「风儿!」落雁想要追出去,紫傲寒却是冷声道:「让他去!」
「可是──」
「落雁,宛风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现在追出去,于事无补。」郑长老知道紫宛风是激动过度了,可是他同时也明白他的心情。
自由惯的鸟儿,怎么可能会喜欢鸟笼里的生活?姑且不论紫宛风是否有身为雨革月该肩负重责大任的意识,从此悠间无忧的生活将被限制,也难怪他会难受了。
「让我去吧。」杨嵐站起身,他仍然是那样地从容。「虽然以前的雨革月不曾如此奋力的抵抗过命运,但我认为,有所排斥自己的宿命,是件好事。」至少,已经有些事情开始改变了。
「麻烦你了。」紫傲寒站起身,他送杨嵐到门口。
望着紫傲寒的背影,郑长老刻意支开落雁以及宛蝶。「落雁,我想跟傲寒说几句话,能否──」
「我知道了。」落雁拉着宛蝶的手,双双进房去了。
确保两人已经进房且不会打扰到他们后,郑长老才意味深长的开口道:「好好的一个儿子,却是要为眾人牺牲的守护者,想想也觉得悲哀吧?」
「如果可以,我寧愿我的儿子是个不成材的浑小子。」紫傲寒转过身,他的脸颊上掛着两行泪。「可是我别无选择。」
「他一定得走。」郑长老沉下脸来,他凑近紫傲寒,刻意压低声音。「你我都是族里强大的术师,我相信你一定窥探过未来。」
「是的。」紫傲寒擦去泪水。「正是因为知道怜瑶的未来,我才要风儿离开。」
「没错……」郑长老拍拍紫傲寒的肩,他叹息着。「知道为什么我的家族会一直延续着『长老』这样的头衔吗?」
紫傲寒摇头,郑长老笑道:「是因为故事需要有人延续。」
「故事?」
「是的,那是一个关于活祭品的故事。」郑长老的双眼变得哀伤,他道:「我已年老,却膝下无子,这故事不能断在我这,我希望我死后,你将作为新任长老把故事传下去。」
「长老。」紫傲寒别过脸。「族里还有其他强大的术师,为何偏偏是我──」
「因为你是宛风的父亲……是这一世雨革月的肉身父母。」郑长老苦笑着。「就凭这点,你就足以继承我。」
「长老……」
「首先,我要你明白,这个故事本身就是一个罪孽的记载,而我的家族,就是整个罪孽的源头。」
「我不明白。」
「我叫郑赎罪。」郑长老徐徐道来:「家族里有个关于罪孽的故事,而我家族每个人的名字都与罪罚、赎罪有关,你会想到什么?」
「延续故事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为了要……」
「没错,就是要赎罪。」郑长老摸摸自己苍白的鬓角,他道:「我有预感,这故事将会在宛风这个世代有所了结,可是我已年迈,无法见证这段罪孽的终点,所以我必须把这样的责任交託给你。」
「长老,莫非这故事和雨革月之所以不断轮回有所关係?」
「是的。这一切就要从我刚刚提过的活祭品开始讲起──」
紫傲寒开始听郑长老讲诉一段牵扯整个怜瑶与雨革月的故事。
风开始轻轻的吹起,这阵风,将会席捲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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