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与曾子期的通话后,童家威原本打算打个几场游戏就去改考卷,没想到游戏都还没打,只是发了一会儿呆,竟然就糊里糊涂地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最后还是被祁恆给叫醒的,童家威看了祁恆一眼,打了个哈欠之后又翻身睡去,祁恆无奈地爬上床,轻轻的摇摇他。
「家威,先起来吃饭,吃饱了再睡。」
童家威被摇得烦了,咕噥了一声又翻了回来,睡眼惺忪的看着祁恆,「我想睡觉。」
祁恆见他迷迷糊糊的样子简直傻得可爱,他弯下身子,一把就将童家威整个人抱了起来,吓得童家威睡意全消,危机意识让他赶紧圈住祁恆的脖子。
「你干嘛?我醒了啦!快放我下来。」童家威有严重的惧高症,而祁恆又生得高,光是这种高度就让他吃不消了,何况他一个大男人被公主抱,这种事传出去让他怎么见人?
童家威被祁恆拉到客厅去,桌上摆着晚餐和一大桶爆米花,童家威眼睛一亮,抱着爆米花就问:「我可以吃吗?」
祁恆给他拿来了餐具,又转身到厨房去泡茶,「吃完饭才可以。」
童家威听了立刻拆开饭盒,一大口一大口的塞进嘴里,眼睛直盯着那桶爆米花,还不忘夸奖一下:「你这个爆米花去哪里买的?裹了好多焦糖喔!」
「你慢慢吃,那整桶都是给你的。」祁恆将茶包放进马克杯,冲了热水进去,立即清香四溢,他知道童家威不喜欢单喝茶,所以沥掉茶包后还兑了点牛奶进去。
童家威原本还有点昏昏沉沉的,老是想睡,但是吃了点东西之后彷彿充了电,精神一下子全来了,才发觉自己原来饿得要命。
他一下子把祁恆带回来的东西扫得精光,喝了口热奶茶缓缓劲后,又打开爆米花,美滋滋的配着电视。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祁恆规规矩矩的正坐着,而童家威却把整双大长腿都伸到沙发上来,身体斜靠着祁恆,偶尔分一点爆米花给他。
祁恆发现童家威专会挑那种裹满焦糖、整颗金灿灿的爆米花吃,所以他乾脆就专挑那种裹得不均匀、表面留白的起来吃,童家威发现之后诧异的问他:「你干嘛一直吃白色的?这么多黄色的为什么不吃?」说着,他马上挑了一颗全是糖的餵他。
「我没关係,反正不是特别爱吃甜。」祁恆端起杯子,吹散杯面上的白烟,笑道:「连茶我也习惯喝无糖的,你把黄色的挑去吃,白色的再给我吧!」
「太可惜了,吃爆米花就是要吃黄色的啊!」童家威可惜砸砸嘴,嘴里叨念着:「我从小就只喜欢挑这种裹满糖的吃,每次都被我妈骂,所以我小时候就许了一个愿望,我长大之后要自己买来吃,然后只挑有糖的,白色的全部丢掉。」
祁恆看他一隻手指在爆米花堆里翻来翻去,便笑道:「难怪你会被骂,丢掉多浪费啊。」
童家威立刻从桶子里挑了几颗白的起来,丢进祁恆嘴里,然后斜放身子倒进祈恆怀里,他仰视着祁恆,出手摸了摸他冒出小鬍渣的下巴,「以后有你在,就不怕浪费了。」
这样的撒娇对祁恆来说倒是受用的很,他揉了揉童家威的头发,便顺势低头给了他一个吻,童家威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心里还是欣喜的成分居多,他爬起身,拉过祁恆又是一吻,只是这次换他主动的多,他故意把祁恆压在沙发上不让他移动半分,手还捧着祁恆的脸,极其繾綣的加深这个吻,童家威觉得自己这几天好像跟着祁恆学坏了,换做以前的他怎么敢?但就是因为对象是祁恆,所以他才愿意学坏,他心甘情愿。
「都是爆米花的味道。」童家威眉眼弯弯的笑着,还用凑过去用鼻子蹭了蹭祁恆的脸,末了把桶子的盖子盖上,「不吃了,我要去改考卷。」
童家威把桌面收拾了一下,又进房把几大袋牛皮纸抱了出来,他坐在地上,一边放了一个透明的笔盒,里头放的全是红笔。
「你一个人改这么多啊?」祁恆也跟着他坐到地上去,眼见考卷的份量不少,这一改也不知道要改到多晚,不禁眉头紧锁。
「我有五个班啊,要赶在成绩的上传时间截止之前改完,我想说早点改完就早点公布分数。」童家威先把考卷分好堆,接着拿出答案卷便开始批改考卷。
「你不是教体育的吗?怎么也要改考卷?」祁恆问。
「现在教体育不只要教术科,还要教学科,我明明知道跟他们讲那些规则他们绝对记不起来,但是我还是要一页一页教。」一想到他有好几节课都是一个人在讲台上唱独角戏,台下完全没人要理他,童家威就忍不住翻了白眼,他把考卷亮给祁恆看,抱怨道:「重点是学科没过他们还要补考,因为这是毕业门槛。我们几个体育老师为了让他们allpass,每个人都是绞尽脑汁让题目看起来有点专业可是其实简单到爆,只要有看过就一定会,可是你看他们在搞什么?」童家威越改越气,最后还忍不住爆气骂道:「这一题是加分题耶!写出体育老师的名字有那么困难吗?童家飞是谁啦?我叫童家威啦!」
祁恆坐在一边,觉得他爆气的样子特别有趣,便好心的问:「要不要我帮你改一点?这样你也可以早一点休息。」
童家威正好改到一张九十几分的考卷,心情稍微转好了一点,摇头道:「你今天工作这么累了,你去休息,我自己的工作要自己完成。」
童家威把祁恆赶进房间里,自己则在客厅埋头改着考卷,时间过得飞快,他原本想在今天把考卷全部改完的,但是傍晚睡那一觉浪费了好多时间,而他体内准确的生理时鐘,只要超过晚上十一点就会开始强迫关机,改到最后,童家威根本是一边打着盹、一边对着答案,最后他终于受不了了,起身进房问祁恆家里有没有咖啡包,他想泡一杯给自己醒醒脑,祁恆见时间也晚了,原本想劝他睡了,但又能理解童家威偶尔的小固执,便下床去给他冲了一杯黑咖啡。
「你喝了会不会等一下睡不着?」他把咖啡递给童家威,有些担心的问。
「不会啦,这个只是暂时醒醒脑,我等一下一定会睡得更好。」童家威轻啜了一口,滚烫的液体不小心烫到了他的舌头,「好烫好烫好烫!」他吐吐舌头,想藉此散热,他看着祁恆,乞求道:「我想加冰牛奶。」
「醒脑不就是要喝黑咖啡吗?」祁恆好笑的问,最后还是禁不起童家威的请求,到厨房去给他重新调了一杯回来。
童家威喝了大半杯后,觉得确实醒了不少,便拿起笔打算继续加油,但他见祁恆没有要回房的意思,便问:「你不回房吗?不用管我没关係,我改好就去睡了。」
祁恆举了举手中那杯刚刚新泡好的茶,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你慢慢来吧,我想在这里陪你。」
童家威心里甜得不能再甜了,连嘴里的咖啡都好像加了糖似的,他和祁恆两个人一起待在客厅里,各做各的事情,空气里有茶香也有咖啡香,虽然相差甚远却又意外的契合,童家威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安安静静的,心里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满足。
「我改完了!」终于在凌晨两点的时候,童家威改好了所有考卷,祁恆的书也看了几乎看完了,童家威把考卷收拾好,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被祁恆拖着回房。
躺到床上,祁恆原本要关灯了,童家威却出声制止,他把手机插上电,打开桌面的手游,在登入的空档稍稍闭了闭眼,让酸涩的眼睛休息一会儿。
「都快三点了,你再不睡明天会爬不起来。」祁恆躺到他身边,凑在一旁看着萤幕,「明天再玩吧。」
童家威分明想睡得很,说起话都像在说梦话一样,他固执的摇摇头,说:「不要,我今天一场都没玩过,我想玩一下就好了。」
祁恆见他虽然还说着话,眼皮却沉得像绑了铁块一样,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趁童家威一时不察拿过他的手机,把游戏和网路都关掉,童家威后知后觉的想抢回手机,嘀咕道:「手机还我,我想要玩游戏。」
祁恆原本有些生气,童家威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却还这么孩子气,但最后祁恆却被童家搞得哭笑不得,因为童家威眼睛都睁不开了,好像也快睡着了,嘴巴却还一直喊叫着,手也不断往他身上捞啊捞,祁恆简直要被他的小性子笑死。
他替童家威订好了闹鐘,把手机摆放到离床最远的位置,这才安心的回床上躺好。
「我要玩……要玩游戏……」童家威还在叫着,祁恆以为他睡着了,在说梦话呢,没想到童家威下一秒却忽然坐起身来,大叫道:「子期快点来!我旁边有枪声!」
祁恆被吓一个差点没破胆,他听到童家威竟然在梦里都喊着曾子期的名字,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他把童家威扯进怀里,让他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在他耳边悄声说道:「找曾子期没用,以后我保护你。」
童家威彷彿有听到他的话一样,眼睛忽然半睁开了,他不清楚的说了句:「手机还我,我要跟子期组队。」
祁恆听他又喊曾子期的名字,忍不住低吼了声:「组什么队?睡觉!」
童家威在睡梦中被兇了,竟真的立刻消停,他乖巧的窝在祁恆怀里,偶尔低低的哼个几声,祁恆见他安分下来,才把灯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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