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荆:你倒是想得开。
车穆: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人之将死,就发一回慈悲。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席荆也不兜圈子,直截了当地问:其他尸体在哪儿?
车穆摇摇头。
席荆蹙眉:不愿意说?你刚刚还说愿意交代。
车穆开口道:没有。
席荆:什么意思?
车穆:你们发现的就是全部。
席荆震惊,转头看向季时余。季时余点了点头。
车穆没说谎。
席荆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可能?
车穆叹着气,嫌弃道:是你们陷入了固有思维,觉得多一条边就代表多一条人命。我不过是利用你们这种思维而已。
席荆愣住:所以你是故意的?
车穆:一个考验。很遗憾你们都没有通过。
席荆哭笑不得,反套路的连环作案。他们研究半天凶手的作案行为和心理,居然是凶手故意设下的一个陷阱,而他们却一个个跳进去,全军覆没。
太讽刺了。
他缓了片刻,又问:为什么要杀这些孩子?
车穆没回答,而是云淡风轻地问:你见过他们吗?
席荆:什么?
车穆笑着摇头:你们没有人见过这些孩子,不知道他们过得什么日子,可我见过,他们连活着都很辛苦。明明是有人将他们生出来,可是却没有人管。他们吃不饱穿不暖,上学都成问题,一个个生活都没有希望。这种日子我太懂了。我还算是幸运,有爷爷照顾,他们只有自己。与其活着,不如重新投胎去一个好人家。
席荆不能理解:所以你就杀了他们?
车穆认真地说:我是帮他们,是解脱。他们不必再了下顿饭在哪儿吃犯愁。不是吗?我请他们吃了从没吃过的炸鸡,给他们穿上最合适的衣服。
席荆不屑道:合适的衣服就是把他们打扮成洋娃娃?
车穆:不好看吗?我觉得很好看。精致漂亮,小孩子都喜欢。
自以为是的神经病。席荆在心里骂道。
车穆又骄傲地说:我还给他们找好了照顾他们的人。这些他们活着都得不到,死了都有了。他们会感激我的。
席荆心里憋了口气,想骂人又不能,只好强忍住,换了个词:疯子。
车穆淡淡道:不应该称我为现实里的雷震子吗?助人为乐的活神仙。
席荆无语。疯子的想法总是无法让人接受的。
审讯还在继续,他呼了口气,调整好情绪,说:我是真不理解你。如果你不主动出现在我们眼前,根本不会被怀疑。你能不能说说你怎么想的。
车穆轻描淡写地回答:故意的。
席荆不解地看着车穆:故意?你是想挑衅警方?
车穆:说实话,我还是挺佩服你们的。之前每一次杀人我都会出现在警方面前,但是他们只会把我当空气。唯独你不一样,你对我产生了好奇,怀疑了我。很不错,给你鼓掌。说着响起了掌声。
这声音听着刺耳,像极了对警方无能的冷嘲热讽。
车穆的所作所为满是算计和挑衅,连说话的眼神里都带着鄙视。
然而,席荆无法辩解,是他们警方的忽视才给了车穆一次又一次的机会。
席荆换了话题,问:咸阳村的怪病是你所为吧?
车穆瞬间变了一个狠戾的眼神,说:他们该死。
席荆:他们做什么了该死?
车穆:他们害死了我爷爷。
席荆:你爷爷不是摔倒失血过多而死吗?这和村里的人有什么关系?
车穆:天真,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摔倒?就算摔倒了,村里人来人往怎么会没人看到?你觉得可能吗?
席荆:所以你就怀疑是村里人干的?那为什么不报警?
车穆翻白眼,嘲讽道:报警?你以为我没报过警?蛇鼠一窝罢了。你知道最好笑的是什么吗?
席荆摇头:什么?
车穆:那些人以为自己和警察是一伙儿的,以为警察会帮他们,结果也被当成弃子,被烧得连骨头渣都不剩。可笑吧?太可笑了。笑声随即响彻整个审讯室。
这一刻,席荆懂了车穆对警方的恨意和鄙夷从何而来,而这恰恰是他无法改变的过去。
车穆开口问:还有别的问题吗?
席荆只能无奈摇头。他已经无话可说。
车穆:那我有问题。
席荆:你问。
车穆:臧彬彬为什么举报我?
席荆叹了口气:你想不到吗?
车穆没说话。
席荆:因为害怕。
车穆:害怕?
席荆:你利用他发照片,还恐吓他。他能不害怕吗?
车穆苦笑:他可是收了钱的。
席荆诧异:收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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