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萧信就猜到他们会这么说,他并不觉得自己失策,反而说道,“在下知道周老大的为人,既然是答应了的事情,绝对不会出尔反尔,枉做小人。”这话分明就是说给温凉听得,看温凉的表情,便是有些不悦,只不过萧信说得好听,“而且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们有错在先,想要为那些已经死去的无谓的人伤害了大家的感情,我们这再来请几位帮忙说情,的确是我们得寸进尺了,还只是希望周老大能原谅我们,请帮一帮韩夫人,毕竟韩夫人是无辜的。”
这话说得周旺木就是不答应,便显得他有多么小气了,再说他若是要知道桃苍老者的下落,就必须求一求萧信,他也没有资格高高在上去想答应还是不答应。萧信这家伙说话说得冠冕堂皇,无非也是希望他们能求得桃苍老者去治疗韩夫人,于理来说,即便是路人求他们,又不是伤天害理的事,也没有道理不答应。
可让周旺木点头同意这件事却让他觉得十分憋屈。然而,他们两边全都是有求于人的人,谁都没有办法。他又说,“那你要先告诉我桃苍老者的下落。”
“不行,请周老大还先答应在下愿意帮韩夫人一把。”萧信这次说的十分决绝,看样子是周旺木不退步,他也绝不会退步。
此时,月已上中天,除了挂上灯笼的寨中看起来还亮堂一些,这四周的山林中漆黑一片,即便有月光瀑洒,也让人觉得阴森,偶尔吹起的一阵风扫过山林中树木的枝顶,卷起层层萧瑟的声音,好像下一秒,就能感觉到有野兽路过的声音。
他们站在空地上相互看着,谁也没有率先下了定论。
周旺木想了一会儿,他看着萧信,道:“好,我答应你,我必定请求那桃苍老者治疗韩夫人,你可以把桃苍老者的下落告诉我了吧?”
“大哥……”温凉突然走到周旺木的身边,似是有话要说,但是却被周旺木抬手阻止了。
萧信点头,说:“周老大说话还是这么爽快,明日我就把桃苍老者如今的落脚点与路线图画给你。”
“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温凉冷眼说道。
萧信看了温凉一眼,他脸上没有表情,只说:“这位温兄弟还信不过在下?如果我不把路线图给你们,你们又怎么帮我们去请桃苍老者治疗韩夫人?这件事本就是互惠互利,在下根本无需欺瞒你们。”
他说罢,把跪在地上的韩缠子扶了起来,又说:“你们也不必多虑什么,我也不担心你们会不会找到桃苍老者后不为韩夫人说话,因为我们会同你们一起去。”
屋内一片寂静,谁都没有说话。而萧信把他能说的话都给说了,说得人心服口服,半点破绽都找不到。
周旺木死死看着萧信,一路目送他扶着韩缠子回屋,他的双手捏成拳头,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想不到啊,韩缠子还真的打算为臭老九给我报仇。”
“大哥……”温凉默默走到周旺木的身边,“至少他们也不打算报这个仇了,而且我们也能得知桃苍老者的下落,至少是因祸得福,至于韩夫人的事……”温凉想了一下,“且当做是做了一件善事。”
“我并不喜欢这种被人逼迫的感觉……好像什么事都被他牵引着走了。”周旺木心里觉得十分憋屈,可是他却无可奈何,他只能按照萧信的话来做,等到明天早上。
他们回到屋中时,穆楚白还躺在床上睡的正熟,周旺木并不急着把这件事立马告诉他,他挥了挥手,让温凉等人去休息,自己则睡意全无,坐在窗户下的桌上冥想一晚。
隔天早晨,周旺木与温凉斟词酌句的给穆楚白与桂鸿说明了此事,挑肥拣瘦说了一些,规避了关于韩缠子准备寻他报仇的事,而是直接说了那萧信有桃苍老者的消息,而且准备与他们一起动身前往桃苍老者现在所在地方。
听了这件事,穆楚白倒是么有什么反应,反倒是桂鸿坐在床上拍着大腿,说:“原来是去苗疆了,这才是我师兄应该有的风格啊,早知道我们应该直接奔向苗疆,也没必要绕这么大一圈了。”
“这马后炮的话你倒是说得不少。”宋风在那头乐呵呵地说道,他扭头转向周旺木,“老大,我去找萧信,看看他把那路线图画的怎么样了。”
周旺木冲着他一点头,“有劳你了。”
“这叫什么话。”宋风婉转一笑,跑出了屋子。
这件事宋风有极大的功劳,而且变得十分卖力,缪元就说,或许是因为他当时跟在莫封孝的身边,而没有帮周旺木,所以现在心虚,想要多做点事儿来补偿。
无关缪元所说,还是宋风真的打算做什么补偿,周旺木都觉得,他亏欠这帮兄弟挺多。等找到了桃苍老者,或许就该到了散了这帮兄弟的时刻,让他们各自去寻一片新天空,别再跟着自己劳累伤神,还说不定引来一帮官兵的追捕。
过了一会儿,宋风带着萧信走了过来,只见萧信怀中抱着一摞羊皮纸,他看起来似乎有些憔悴,而只见他来,却不见韩缠子,又不知韩缠子此时在做什么。
萧信进了屋,将那摞羊皮纸放在桌上,穆楚白走来站在周旺木的身边,探头看着那摞羊皮纸。
“尹公子,不要着急,反正我知道那桃苍老者的下落,而且我也陪着你们一同过去,便不用这么急了。”萧信看了一眼穆楚白,抬手将桌上的羊皮纸给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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