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还有未知的红巾人随时可能追来,两人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悬着的。但也不知是不是荆白搞的动作起了奇效,那红巾人似乎在木牌林被缠住了,直到荆白二人带着寻人启事走到小路出口,也没见到他再追上来。
眼见着要出去了,两人都不禁松了口气,就在这时,他们突然听到了一声巨响!
“咚咚!”
仿佛一声炸雷在耳边劈响,柏易和荆白同时被震了一下。
那声音无比地明亮、清越,仿佛就在他们耳边响起。
两人惊异之下左右环顾,左右都是竹子和杂草,根本没有任何可以发出这声音的东西!
荆白看向柏易,从他眼中看到同自己一样的茫然之色。两人意识到这绝非什么好兆头,此时也来不及思考了,两人拿着寻人启事,毫不犹豫地向出口跑去!
出乎意料的是,没遇到任何阻碍,他们竟然就这样出来了。
两人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更像是一片空白。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按理说他们逃出生天,该觉得很庆幸,但柏易心里却一点也松懈不下来,像沉沉坠了块石头。
这就像和人打牌,你觉得对面的牌马上就要出完了,提前放了手里的炸/弹,对面却说要不起,扣下牌不出,等着你继续出牌。
这时候,你不会觉得惊喜,心里只会更没底。因为你知道对面的大牌还捏在手里,你的底牌却已经出完了。
柏易看了看手中的寻人启事,好在这“门票”不是一次性的。那小路还在背后,幽幽的,再往里看却也看不见什么了。
荆白脸色也不好,但这时看见他沉静的神色,反而叫人心安一些。
这里离他们走回竹楼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荆白率先道:“走吧,回了竹楼再说。”
其实那响声对荆白的影响也不小,他虽没说出口,但心里怀疑这恐怕也是一个死亡条件。
只是两人各经历几次威胁生命的风险,好不容易才从小路逃出来,荆白就算没什么人际交往的观念,也觉得这时候说这个太丧气了。
两人心里都有事,也就不说话了,加快脚步往竹楼的方向走。哪怕知道身后什么都没有,也走得快飞起来似的。
他们在小路里耽搁了太久,走出来时,天就已经彻底黑了。
晚霞带来的星点余晖被燃烧殆尽,月亮却像还没睡醒,天空上飘着几朵阴云,将这本不明亮的光遮去大半,天色昏黑得不像话。
两人走在竹林这条路上,虽没人说话,却不知不觉再也没分前后,而是走成了并排。
荆白这时有些理解昨晚景灿非得贴着他走路了,心里没着没落的时候,有个人走在身边,情绪会放松许多。
周围说是宁静,更不如说是死寂。
这里没有蝉鸣,没有人声,更没有明月与清泉作伴。除了第一天晚上的篝火晚会,昌西村晚上向来是见不着人的。入了夜的竹林,只有幢幢的竹影,和未知的、黑暗的更深处。
自从听到了鼓声,荆白总觉得这片竹林怪怪的,虽然正常地在路上走着,却总像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似的。
被注视的感觉很明显,但是白天时竹林里的光线就很差,到了晚上就更不清晰。除了脚下的路,荆白能看见的,也就路边的那一排竹子……
再远,就是一片漆黑了。
什么也看不见反而让他心中稍微落下些许,因为绝大多数夜行动物的眼睛在夜晚都是会反光的,例如豺狼之类等动物,隔老远就能看到眼中荧荧的绿光。
一片漆黑,说明这里很干净。
想来也是,昌西村村外的防卫如此严密,大型野兽哪里进得来?
他收回视线,闷头走了一阵,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反而觉得那种被盯着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他不喜欢这种被注视的感觉,只觉浑身不舒服,心情也很糟糕,更打不起精神说话。
走在他旁边的柏易像是浑然未觉,过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路玄,来聊聊天吗?”
他语气轻快,像是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
荆白知道柏易的脾气,他就像个小孩儿似的,很容易不开心,但坏情绪也不会在他身上停留太久——或许这就是他保持低污染值的秘诀?
既见他努力缓和气氛,荆白也不愿太扫他的兴,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聊什么?”
这一眼看得荆白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
不甚明亮的月光下,他发现柏易的脸上并没有笑容,两眼目光如炬,正紧张地看着荆白,显然,他的心情并不像语气一样轻松愉快。
“随便聊聊呗。”他保持着那个漫不经心的口吻,一只手却抓住了荆白的手。
他的手很温暖,比荆白的手热,也大一些,笃定地将荆白的手指包在掌中。
荆白诧异地看着他,柏易脸上风平浪静,指尖轻轻在荆白手心里划了划,又若无其事地转回头去,顾自走着自己的路。
荆白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定了定心神,他在柏易手心里写了个“目”,嘴上却平淡地道:“我可没你那么多话说。”
“我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你对我还那么冷淡……”
柏易捏着哀怨的腔调,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荆白听着他这话,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但是很快,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被柏易紧紧握着的那只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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