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呀……”
宋不屈扶着张闵的手都忍不住抖了一下,他之前还嫌弃张闵吓得站都站不起来,还弄脏了工装,但想想自己要是遇到这么恐怖的场景,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张闵现在全靠宋不屈和崔风扶着才能直立行走,说话也是颠三倒四,好在他的听众都很认真,也都听明白了。
荆白认真整理了一下他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听张闵的描述,他有种感觉……
凤琴的重点,似乎不在“化”上。
张闵遇见的凤琴虽然吃了房主,还保留着正常的人类形态,当然,她当时具体是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但她显然想从吴山出去——或者说,从副本出去。
但最后,她融化在了吴山的出口处。
从吃掉了房主开始,她就再也走不出吴山了。
这是荆白第一次注意到吴山这座山本身的问题。
房主、房客,还有吴山……
荆白有种预感,只要破解这三者之间的关系,就能从这个副本出去了。
“我说,我的房子都到了,你到底住在哪啊?”宋不屈眼巴巴地路过了自己的木屋,他忍不住用肩膀抖了抖还在喃喃自语的张闵。
这也是他们头一次在天还没黑的时候下山。木屋还没点灯,没有灯光的指引,几十间同样的木屋就很难分辨了,宋不屈和崔风还扛着张闵这么个大男人,难免有些不耐烦。
但是看张闵这样,显然也已经失去了自己找回木屋的能力。
赵龙叹了口气,看他这样的精神装态,也不知他能不能撑过今晚。
宋不屈的房主小羊正等在门口,看到他来,高兴地“咩”了一声,直扑到他脚下,与此同时,紧闭的房门也打开了。
“哎,小心我踩着你!”宋不屈惊呼一声,神色却显而易见地高兴起来。
赵龙走在他们三个人前面,也不知是否出于职业习惯,他是唯一一个记得张闵房间方向的人,但具体是哪间,天亮的时候,他也认不出来。
“反正门口都有房主等着,还是把他送过去吧。”赵龙用商量的口吻对崔风和宋不屈道:“如果把他放在这,还不知道晚上会怎么样。”
宋不屈和崔风都点头同意了,都把他搀下来了,现在这样,也算是送佛送到西。
张闵住得也够偏的,送他回去的路上,他们又先后路过了小诗和崔风的门口,小诗也不知是累的还是被张闵说的东西给吓的,脸色已经是一片惨白。她表示想回去休息,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赵龙是因为要给宋不屈和崔风指路,至于荆白,他住的木屋的方向和张闵原本就不是一道的,他跟在三人后面,是在整理自己的思路。
直到听见“嘎吱”一声,宋不屈和崔风同时吁了口气,在张闵那只大鸟冷厉的目光的注视下,将他送到了自己的木屋。
等大鸟进了屋,木屋的大门就毫不客气地关上了。
荆白抬头看去,现在天色已经接近黄昏,暮色西沉,唯有天际的层云还留恋着太阳的余晖,在洁白的身体上泛出一层红晕。
吴山,还有远处连绵的众山,都笼罩在这层瑰丽的光晕下,青碧的山色同薄暮的浅金色交相辉映,勾勒出一幅色调温暖,美不胜收的画卷。
崔风情不自禁地道:“这还是我头一次站在山脚下看夕阳呢,真美。”
宋不屈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是啊,要是不要命就更美了。”
崔风那点观赏风景的雅兴被他兜头一盆冷水浇没了,忍不住斜了他一眼,伸出手臂,让小鸟停到胳膊上,哼了一声让那个:“小屁孩,就会破坏人兴致。”
他注意到赵龙正把自己的鸟捧在手心里,像是在观察什么,便好奇地问:“赵哥,你看什么呢?”
赵龙道:“哦,这会儿没事,正好今天它长大了一点儿,我想看看它到底是什么鸟。”
崔风“哦”了声,宋不屈却插了一嘴,他语气很诧异:“你们都没认出来?这不就是最普通的乌鸦吗,我们学校植被好,可多了!”
他怀里还抱着自己的小羊,爱不释手地揉着它的毛,忽然觉得周边有些安静,才发现三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崔风道:“你知道是乌鸦,怎么不早说?”
宋不屈莫名其妙地道:“你也没问啊……我昨天没认出来,今天长大了点,就认出来了。”
荆白道:“你确定吗?”
作为房主的动物总共有四种,那似虎似豹的小兽,并不像是荆白认知中存在的动物,大鸟的品种,也只能看出是某种猛禽,认不出是哪种具体的鸟。
荆白和赵龙都感觉小鸟和小羊应该有某种含义,但是幼鸟呈浑身灰黑色的鸟类实在是太多了。
荆白就不说了,赵龙不是林业方面的警察,看了半天也认不出来,谁知宋不屈竟然一语道破。
见所有人都看着他,宋不屈挠了挠脸,嘟嘟囔囔地道:“我们学校乌鸦特多,人家都说看见喜鹊不挂科,我们学校都见不着喜鹊,只有乌鸦,就这样大小的,我们学校春天遍地都是……
他越说越肯定,手中摸着自己的小羊,眼睛却盯着赵龙递到他面前的小鸟,斩钉截铁地道:“绝对是乌鸦!”
荆白陷入了沉思。
如果这小鸟真是乌鸦,乌鸦和羊,会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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