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不理解,看着水云仙的背影:“再一个,我实在是不太能理解,他为什么要躲着你?”
“呵,心魔就是心魔,永远成不了大气候,就算对外表现的再强硬,遇到我这个本体他也一样会心虚、一样会怕。”
段天这句话是放声说的,还特意冲着岩浆河的方向,如果心魔在它就一定能听见。
但我站在岸边看了半天,除了地下奔涌的岩浆传出的声音之外,并没有听到、看到任何的风吹草动。
“看来您说的没错,心魔就是心魔,他没有勇气面对您。”
我冷笑一声:“行吧,那咱们现在怎么做?”
“现在?当然是出去,我刚刚说过,没人知道天池的地脉通向哪里,这里纯阳真火遍布,他也不可能在这儿打开通往冥府的传送门。”
段天眼里往外冒着寒光:“天池水面已经被我的大阵困死了,走,我们出去,就在岸上等着,看他什么时候会出来!”
第1073章 山下有人
“我还是想不通,想不通心魔为啥会躲着咱俩。”
从水云仙那出来,顺着那条道往湖底走的时候我问段天:“依我看心魔都属于挺自傲那种,他不会因为自已实力不够就躲事儿,更何况咱俩现在的本事还不一定能稳稳拿捏住他呢?”
“嗯,这的确不是心魔的行事风格。”
段天目视着前方:“我刚刚说的那些话也只是激将法,想要把他给逼出来。
但心魔的心机有点超出了我的想象,我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他也依然能忍住,可见在冥府做了六百多年阎王,他已经渐渐趋近于一个成熟的人格了。”
“您的意思是,他在谋划着什么东西?”
“当然,以我对我自已的了解,心魔既然选择隐忍,不跟咱们硬碰硬,那他就一定保留着什么后手。”
段天眉眼间挂着一丝困惑:“我猜他起初选择躲起来,是因为他以为我早就魂飞魄散了,突然得知我还活着,心里不免有些惶恐,所以才选择躲起来暗中观察我的实力。
后来之所以没出来,是因为他对水云仙的态度也不确定,咱俩或许不能稳稳拿下他,但如果水云仙也出手帮忙,他是绝对没有可能从咱们三人联手中脱身的。”
我点点头:“那水云仙表态之后呢?”
“水云仙表态之后,他就彻底没有后顾之忧了。”
段天双手背着:“我认为他一定不是孤身前来长白山的,身边一定带着不少随从,他躲着不现身,一定是不想让自已陷入陷阱,而是联络自已的随从来对付咱们。
只是我在他身上并没有感受到阎罗令的气息,没有阎罗令,他该怎么联络隐藏在外面的那些人?我暂时有些想不通。”
我有点没底气了:“您可不能想不通啊,咱们一起来的就这几个人,实力虽说都不弱,可在冥府的眼里实在是有点不够看。
要我说,不行的话咱们今天先撤?别堵心魔没堵着,到时候被他带来的人给反包围、折进去可就不太好了。”
“按说不应该,你来之前我已经在周边探查过了,至少整个长白山上都没有什么不正常的气息,就算段天带了人来,那他们也一定是在山下候着。”
那会儿我俩已经走到台阶最上方了,刚钻出那条隧道段天就抬头看了一眼上方:“我的阵法可以完全隔绝天池内的一切气息,除了阎罗令之外,任何东西都不能突破它向外传递信息,他的那些手下暂时是不可能得知他被围困的。”
我轻叹一口气:“话是这么说,问题再过四五个小时天就亮了,天亮之后咱们还能动手么?依我看心魔整不好就是算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很可能会在天亮之后才出来,到时候咱们就没法为难他了。”
没想到段天‘呵呵’一笑:“这无所谓,我倒是有办法让天晚些亮。”
这话直接给我听愣了:“别闹,天什么时候黑什么时候亮,这个规律是亘古不变的,普天之下除了烛龙谁还能……”
话说到这儿我突然明白过来了:“对,烛龙,您的意思是,烛龙前辈在暗中相助咱们呢?”
段天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嗯,眼下发生的这些事烛龙大人全部清楚,他一直在观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只不过碍于其他九个阎王的关系,他老人家不能直接出手,只能在一些细节上推一把、帮助咱们,比如让天亮的时间晚上两个时辰,这对烛龙大人来说倒不是什么难事儿。”
我砸吧了两下嘴:“问题是,冬天这会儿本来是应该七点天亮的,结果你直接让天十一二点钟才亮,这特么也够惊世骇俗的了。”
“没办法,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我刚来到这里就设法让这座山上的生灵全部进入沉睡,无论是人还是动物,估计不到今天晚上他们是不会醒来的。”
段天的语气很严肃:“我说了,这是近几年我找到的、唯一一次心魔单独行动的机会,我必须抓住他,为了达成目的,哪怕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在所难免的。
不动则已,动,则一击必杀,这就是我选择隐忍到现在的原因,所以一会儿动起手来,你一定要毫无保留的出手,帮我把心魔压制住,哪怕动用大衍点星阵,我也可以帮你屏蔽掉气息,保证天劫不会降临就是了。”
我点头:“大衍点星阵用是可以用,主要那东西如果全力催动起来,动用的凶星太多,星力躁动起来也不是我能完全控制的。
如果您单纯是想让心魔灰飞烟灭,那影响并不大,可您的要求是让我把心魔给压制住,说实话,这个度实在是不怎么好把握。”
“没关系,你尽管全力出手,只要能给心魔留最后一口气就好。”
段天冷哼一声:“况且我知道自已的心魔有几斤几两,以你现在的道行,就算动用大衍点星阵也不可能把它完全抹杀掉,放心出手就是了。”
咱也不知道段天是在埋汰我,还是他对自已的实力太自信了。
反正我俩一边说,身体一边往上飘,聊着聊着,隐约见到头顶上一缕缕皎洁的月光顺着水面投射下来,很快身子也就浮出水面了。
刚刚从冰冷的水里出来,接触到寒冬零下三十多度的冷空气,那一瞬间我竟然觉得有点温暖。
水下极寒,地下极热,为了对抗这冰火两重天也消耗了我体内不少灵气。
所以刚刚上岸,我就直接盘膝在雪地上坐了下去:“段天前辈您先盯着,我调息一下恢复恢复,等有事儿了再唤醒我。”
“嗯,你安心调息去吧。”
他自打从地底出来到现在,虽说面上看着风轻云淡,但总是给人一股心不在焉的意味。
我能理解,毕竟这心魔也算是他的一场大劫,如果能安然渡过就可以重回冥府执掌大权,如果失败了,那自身被心魔彻底吞噬这种可能也不是不存在。
这事儿放在谁身上都不可能不紧张,于是我也没太在意,闭上双眼,专心吸收着身边的太阴之力去了。
这一坐就是将近一个时辰。
等再次苏醒的时候,是柳长生从身边拍了拍我肩膀:“醒醒,山下有人来了。”
第1074章 急了
起初我对这句话没太在意,因为长白山又不是坐荒山,天池又是特别著名的旅游景点,哪怕是冬天,山上有人也很正常。
所以也没睁开眼睛,一边稳定气息一边问柳长生:“是心魔的援军吗?”
“这是两位老爷子传递回来的消息,我也不太清楚,段前辈的意思是让你下去看看,如果是普通人,那就把他们给打发走,如果是段天的援军就拖住他们。”
我睁开眼睛,发现柳长生也没看我,而是身体对着池水的方向:“段天前辈正在发动一个新的禁制,这禁制一旦全部发动,巨量的池水压下去,隐藏于池底的道场都有可能被完全毁掉,所以心魔一定会现身。”
“这不是把水云仙都给得罪了吗?”
“那没办法,他今天是铁了心的想要彻底解决心魔这个麻烦了。”
柳长生回过身,眉头微微皱着:“我总觉得他今天状态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你懂这种感觉么?”
我明白柳长生说的是什么意思。
没错,就像段天自已说的,这的确是几年来的最好时机,而且眼下局势已经越来越不稳了,他越早拿回自已的身份,就能越早让冥府恢复稳定,再即将到来的变数中也能多几分成功的把握。
可我认为,在今天这件事情中水云仙才是关键,达成目的的最好时机就是在他的道场,他同意帮我们一起出手对付心魔,那估计心魔现在早就伏诛了。
但水云仙没同意,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样儿,反倒暴露了自已还没魂飞魄散的事实让心魔产生了警惕,那这件事的先机就已经完全失去了。
现在段天的做法,怎么看都透着一股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意思,我有点想不通,总感觉他有点太急了,这本不该是他的行事风格。
于是我从柳长生点头:“是的,咱们爷俩的想法差不多。”
“既然想法差不多,那估计咱们对事情的判断也差不多。”
他朝身后仰了仰头向我示意:“去吧,下去看看什么情况,如果遇到危险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知道是知道,问题是您跟两位前辈,还有三姨他们怎么办?”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在长白山依然可以借用祖灵的力量,就算对付不了段天,保下这些人的周全还是没问题的。”
柳长生话音落下,又招呼了一声刚刚引我过来这里的那个柳仙:“你,跟着顾言一起下去给他带路,不管遇到什么事儿,一切听从他的安排就是了。”
“知道了,柳大先生您自已小心。”
那柳仙恭敬的行了个礼,柳长生却一副牛逼哄哄样儿,摆摆手:“不用你惦记,去吧,今天这件事你有功,等除夕那天来本家一起过个年吧。”
这句话就跟恩赐似的。
柳仙一听柳长生这么说瞬间就激动了,脸上挂着狂喜的神色:“多谢家主!”
柳长生没再吭声。
后来那柳仙起身走到我面前:“顾先生,现在出发吗?”
“嗯,你在前面带路吧。”
离开岸边之前我回头看了眼段天的背影。
他整个人漂浮在距离池水正上方不到三米的距离,双膝盘在一起,双眼紧闭着,看那样已经把五感全部关闭了。
我越看他这样心里越没底,总感觉今天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不过那会儿前面的柳仙已经走出去几十米了,我只好跟上,紧赶两步在她身后不远不近的吊着。
可能看我一直没走到自已身边,那柳仙以为我跟不上呢,还特意放缓了脚步:“顾先生,那些人的气息就在我们前方不到三里地,大概五分钟我们就能遇上了,两位本家的老祖宗正在监视他们。”
我点头:“怎么,你能感觉到他们的气息?”
“我没有这个能力,不过柳家有自已特有的传递信息的方式,两位老祖宗一直在跟我交流。”
柳仙回头冲我笑了笑:“对方一共是三男两女,看起来都很年轻,打扮的有点像来山上游玩的,至少看上去没什么问题。
不过据我所知,冬天天池太冷,很少有人会到这里来,就算有也不会选择在凌晨最冷的时候上山,所以我认为他们几个一定有问题。”
“那还用问吗,肯定有问题啊。”
我嗤笑一声:“来我问你,我们现在在天池的哪个方位?”
“东南方啊。”
“东南方是什么地方?已经不在国境线内了吧?”
我伸手指着前方:“这地方的人你应该接触过,他们一天天连吃饭都是问题,闲着没事儿还过来山上旅游?旅个屁啊,从你说他们穿戴整齐,我就能肯定这几个人绝对不正常了。”
也不知道这柳仙是在恭维啊,还是发自内心的,她把头低下:“顾先生说的是,是我欠考虑了。”
感觉本家的人跟这些旁系是不一样。
我在柳家待了这么长时间,家里的所有人虽说都挺友好吧,但也不至于这么客气啊。
可是看看眼前这个柳仙,她在我面前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甚至小心的都有点过分了,生怕某句话触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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