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乞丐所体验过的世界,热闹起来真热闹,安静起来也很安静。”许枫找了面墙,不管干净还是不干净,就这么靠着,闭上眼睛慢慢蹲下,将自己代入乞丐,去感受此时的世界。
“天没亮出门,你就是为了这个?”
一道男声从身侧传来,许枫睁眼看了看,就见余泽穿戴整齐地站在自己不远处,手里支着把伞,眼神很稀奇地看着自己,像是看什么神奇生物。
“你怎么来了?”
“看到某人偷偷摸摸出门,就跟过来看看。”余泽说着,走过来将一半的伞分给了许枫,虽然只有毛毛细雨,但伴随着寒冷,那丁点雨威力也不小。
见伞够大,将两人都挡住,余泽才继续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不冷吗?”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许枫就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薄薄的外套根本挡不住凌晨的寒气,“冷。”
“笨。”余泽没好气地从口袋里摸出两个暖宝宝,扔给了许枫,“自己贴上。”
许枫如获至宝地撕开暖宝宝的外包装,将它们贴在自己的衣服里,感受着暖意逐渐蔓延到全身,才松了口气。
重新活过来的许枫此时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余泽,终于有功夫来调侃他,“你怎么看到我出门的?不会一晚上没睡吧?知道吗,熬夜不睡觉很容易秃头,你可得好好保重自己,好不容易在霸总界有个年轻好看没有啤酒肚的,这一秃头就全完啦。”
“还是关心你自己吧,怎么说你也算半个演艺圈的,形象受损才叫打击重大。而我,你眼里精英资本家,形象出了问题,顶多从傅总变成王总。”
拜许枫与严正钦的斗嘴所赐,余泽发现这俩说话好像经常用一些网上的老梗,听不明白的时候就去查了查,无意间记住一些梗,就拿来现学现用了。
“你这嘴……毒起来也是够毒的,连自己都不放过。”许枫嘀咕。
“话还是那些话,只有被戳中才会觉得毒。”余泽毫不客气,随即看向天色,此时依旧漆黑,“回去睡吧,离天亮还早。”
许枫听到却摇头,“不行,我还没找到感觉,后天就要回z市了。”
“你要找什么感觉?”余泽说着想到了许枫的职业,换了一种说法,“或者,你要扮演一个怎样的角色?”
听到问题的某人没有回答,只是闭着眼靠在墙上,许久没有说话,而余泽也并不着急,耐心地在一旁举着伞等待。
过了好一阵,才听许枫问道:“你觉得乞丐,或者流浪汉是什么样的?”
余泽沉吟一会儿,才说道:“从文明社会开始,乞丐就被默认为是社会最底层的贫民,不为人们所重视。而流浪汉,是指在社会中,没有固定房屋,居无定所到处流浪的人。”
“你也认为这是两种不同的称谓对吗?”许枫惊喜地看着余泽。
“不用我认为,这二者本来就不完全相同。”
许枫听到后叹了口气,“其实我为难就为难在这里,送过来的配音剧本,对于我的角色同用了这两种称呼,一时用流浪汉称呼,一时用乞丐称呼,让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定位,可偏偏该剧的编剧无法给予我帮助,因为剧本所改编的小说原著,它的作者已经因病去世,离世前没有给过解释,为什么两种不同的称呼用于同一个人身上,虽然我已经大概有了头绪,但依然有些小问题卡住。”
这话一出口,就引起了余泽的兴趣,他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疑惑,能卡住许枫?
“能大概描述一下这个角色的生平吗?若是涉及保密内容,可以忽略这话。”
“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的描写其实并不多。”
许枫想了想自己看过的配音剧本,大概地组织了下语言,“那是一部警匪剧,我所配音的角色并不是主角,只能算配角中的配角,关于他的出场,细细沫沫的很多,帮助男主逃跑,帮助男女主解除误会,帮助男主活下去……”
“总的概括就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帮助主角度过难关。唯二两处高光时刻,一是他为主角挡枪而死,二是他年少时候,刚刚沦为乞丐时的回忆。这两处的演绎,对人物的塑造非常重要,所以我才比较纠结,跑出来找感觉。”
“对于这两处,剧本对应的角色称谓是什么?乞丐还是流浪汉。”余泽的重点抓得依旧很准。
“挡枪时是流浪汉,回忆是乞丐。”
余泽点了点头,很果断地下定义道:“称谓的变化,取决于你角色的成长度,是角色居于两种身份的演变。”
“这个我已经是知道的,有关回忆部分,托余昭的福,我已经明白乞丐为什么会对回忆念念不忘,毕竟回忆中的小少年,确实可爱的紧。卡住的挡枪部分,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为了什么,让那么想活下去的流浪汉,为一个不认识的少年付出生命,其实说句实话,我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一开始就帮助并不认识的主角。”
余泽拧着眉头,思索一会儿问:“你认为你的角色流浪汉身份时,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是狂妄且孤傲的人。”一提起自己的角色,许枫的眼里突然注入了光亮。
“他不认为自己是没有家的人,因为他有能力把任何地方变成家,哪里他都能生活下去。所以,他觉得那些在城市里忙忙碌碌的人才是没有家,因为脱离了熟悉的环境,他们没有办法将环境改造为家,而且他们如果失去工作,不仅没有家,还没有钱、没有健康、没有爱情,更没有自我,像个孤魂一样飘荡着,比流浪汉还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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