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认识时奕秋的?”许枫支着下巴,看着视频那端情绪明显低落的徐文,轻声问着。
徐文垂眸,小声回答了句,“只是一次偶然,他跟着人来见魏明,跟着的那个人留在别墅与魏明交谈,而他来了百山寺,我们一见如故,在那之后我们关系的越来越近,也是在后来我才无意中知道,他的父母也是魏明的受害者,我将这件事告诉他,他就兴起了买凶杀人的念头。”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天奕秋告诉我,晚宴过后会有一场拍卖会拍卖莫里兰卡,必须在拍卖会之前拿回莫里兰卡,不然我就再也没有机会拿回它了。但是晚宴人多,奕秋怕出乱子,就主动请求替我去拿,他说正好他也要去书房,看能不能找到把柄扳倒魏明,但是我在暗道外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他出来,我很担心他出什么事,就也去了书房。”
许枫想起下午自己摆的橘子阵,“也就是说……那个躲在落地窗窗帘外的人,是时奕秋?”
“是。”
“那你当时的位置呢?”许枫追问。
徐文想了想,“大概靠近门的方向,我一进书房,就发现魏明正在书桌前把玩莫里兰卡,我看到的时候就知道坏事了,没想到魏明看见我,就像是看见鬼一样,大喊大叫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事情发生的反应时间很短,不知道那句话刺激了奕秋,他就突然从窗帘那边冲出来,拿起收藏架的刀刺向魏明。”
“还记得当时魏明说了什么吗?”
“好像是……”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实在太过混乱,所以徐文也想不起来完整的话语是什么,只依稀记着,对方说的大概内容。
“一开始他说,他不要莫里兰卡了。后来又说,他是真的很喜欢我,所以才做出那些事,他不是有意害死我的,在我死后他一直很后悔,从来都没有忘过我,找了很多人都只是想再一次见到我。开始不明白,但是后来我就明白了,魏明看到的并不是我,而是和我很像的奕秋父亲。”
说到这些,徐文眼神流露出一丝嘲讽,“魏明当时嘴上说的深情,但是在我向他走了一步后,就害怕地逃去了阳台,明明刺他的奕秋就在他的后方,但他还是往那边跑了,他到底是做过怎样的事,才会如此害怕奕秋父亲?”
“想来,应该是一些猪狗不如的事吧。”
“兴许吧,这段真相已经被掩埋,知道的人都已经死去,太悲伤的事注定要随死亡而入土。”
谈话来到这里,许枫问出了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时奕秋为什么要将落地窗上锁?”
“当时魏明并没有当场死去,本来奕秋想追过去彻底了结他,但被我拦住了,我劝他离开,任由魏明自生自灭,他被我劝动,但我还是怕他杀意又起,就想把落地窗锁上,他发现后,怕我没有戴手套留下痕迹,就替我把落地窗锁了。”
许枫有些不明白徐文,“为什么会劝时奕秋,你就没想过,假如魏明得救,你们的处境会很危险吗?而作为受害者,你难道没有恨吗?”
“怎么会没有。”
徐文说着抬头望向许枫,眼眸就像是洗砚的一池水,既不浓黑也不澄澈,是属于迷途者的眼神。
“那为什么会阻拦?”
对于这个问题,徐文只说了句,“在平台上,我总感觉,自己能够看到魏明家的阳台。”
听到这个回答,许枫仿佛看到对面的人一瞬间分裂成了两个人。
一个破衫褴褛,于尘埃痛苦中辗转。
另一个身披袈裟,坐高台审视着一切。
不管哪一个,都好像不是他的归途,却都在把这个身躯往相反的两个方向拉,而现在,他终于在理智中疯魔了。
魏明的别墅中,不知张术用了什么手段拿到了钥匙,带着时奕秋来到了别墅里面。
相比起时奕秋的死气沉沉,张术整个人要得意兴奋得多。
他一进入别墅里头,就伸手将别墅的灯全部打开,顿时光线布满了房子,像是燃烧着的火焰一般,灼人眼球。
时奕秋不舒服地闭上被光线刺激的眼睛,随后又很快张开,看着张术满屋子转,一句话都没说地,来到了钢琴旁,一首《月光奏鸣曲》流淌而出。
“喂,这种应该高兴的日子,你怎么弹这种曲子?真晦气!”
对于张术的抗议,时奕秋并没有理睬,这让从来都没有被拒绝过,向来都是被捧着的他,少爷心性发作,不高兴地走到时奕秋身边,开口就想像往常一样冷嘲热讽几句,发泄自己心里的不愉快,而那压抑的乐曲,在钢琴的一个重音后戛然而止。
当警方的人按照许枫的吩咐,搜查时奕秋的房间找到证据后,最终来到了别墅抓人。
只是这个时候,要抓的人早在张术的怀里停止呼吸,而张术本人还尚有一息,只是满地的血灼人眼球,腹部上插着的刀,在月光下泛出骇人寒芒。
第119章
立秋死了。
这是小暑,也就是张术醒来后得知的第一个消息,却炸得他失魂落魄,迟迟无法集中精神。
闻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张术躺在病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天晚上明明应该是很高兴的日子,自己在看着别墅,时奕秋在弹琴,两人互相地说着话,然后突然他背对喊了自己一句,因为什么喊的,张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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