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想不到三爷我一世英名,今天居然因为得罪了两只鸟儿,被挤兑成这个样子……”若水见了二鸟嚣张跋扈的样儿,心中大为不忿,咬牙切齿的暗暗念叨着,偶然间眼角余光在古木上得意之极、蹦来蹦去的那两只鸟儿身上扫过,见了那一身普通之极的毛羽,不由联想起九巫之城见到的那些神禽,诸如大风毕方、凤凰鸾鸟来,忽然间脑海中电光一闪,想起这两只鸟儿方才所言中的一个大漏洞来,心中立时便有了新的主意。
当下只见若水眼珠一转,在二鸟措不及防间猛地开口问道:“西王母大人当真立下这规矩,说是只有禽鸟一族以及奉有西王母大人之命的人,才能进入希有之城?”
“笑话,我与鸠弟乃是西王母大人所命的守卫仙吏,岂会哄骗你这区区凡人?”乌鸦牛逼哄哄的说道,不过它嘴上如此说,可自己与斑鸠的眼神中都透出一股戏谑的意味,而且毫无掩饰,显然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摆着就是要为难得罪过它们的若水。
“嘿,想不到西王母姐姐这尊大神也有打瞌睡的时候,居然找来这么两只贼厮鸟来看家……也罢,今日既然得罪了你们,反正循着正途看来是进不去希有之城了,撕破脸就撕破脸吧!”若水心中如此想到,于是便气势汹汹的追问道:“此言可当真?”
“自然当真!”斑鸠见若水变了脸色,反而更加高兴,尖声尖气的回道。
“那要是我符合这条件,比如说奉有西王母大人之命的话,那这希有之城就能任我进出了吧?你们俩也不会阻拦?”若水此时反正已经和这两只贼厮鸟闹翻,当下便把什么前辈晚辈的话统统都收了起来,言语之间颇不客气。
乌鸦、斑鸠这二鸟心说西王母大人前往仙境已历无数岁月,向来是杳无音讯,连昆仑墟中那些守护五城的大神都不曾有缘再见王母,能想起留下钧旨照顾你们这些道门后辈已然是极大的恩惠了,你这小小一个凡人,怎么可能是奉她老人家之命来此的?因此听了若水之言后百般不信,异口同声的说道:“大胆,你可知道假传王母钧旨是什么罪过么!”
“是不是假传王母钧旨这个先别管,我只问你们,若我当真符合你们方才所说条件,这希有之城可能任我出入?”
乌鸦用一双寒光闪闪的眼睛盯住若水道:“若你果真能符合条件,我等自然不会阻拦与你,任你过去,不过……若是你拿不住证据来证明自己有资格过关的话,哼哼,那便是虚言哄骗我等,意图混入希有之城行不轨之事,到时可别怪我们打落你一身浅薄修为,直接赶出昆仑墟去!”
若水并不理会乌鸦的威胁,而是第三次向二鸟确认道:“当真放我过关?如果你们出尔反尔,食言而肥呢?”
“我与鸦兄到底是王母所命的仙吏,若是做出出尔反尔的事情来,这看守也就不必做了!”斑鸠此刻与乌鸦同仇敌忾,言语之间更加激烈些,“不过,你若被我等抓住纰漏的话,不但要被赶出昆仑墟,而且还要承受假传王母钧旨之罪,小命也定难保!”
若水根本就不怕斑鸠和乌鸦的这些虚言恐吓,此刻见这两只鸟儿果然上当,心中反而大喜,暗道三爷我怎么可能会接触到西王母那种级别的牛人?不过你有张良计,我也有过墙梯,就算没有西王母之命,难道我就过不得这希有之城么?
当下这乌鸦、斑鸠二鸟只见若水冷冷一笑,忽然运起白云墟中鹤圣所传,妖族秘法之五行妙常真如化身之法,将身化成一只身长七丈,周身七彩火羽,生就四翼三尾的彩焰火灵鸾来,雄赳赳气昂昂的立在当场,顾盼之间自有神风,口吐人言道:“你们睁大眼睛瞧瞧,我的原身是什么?”
刚才若水故意拿话引诱这两只贼厮鸟时,已然将它们的思路引岔,这会儿冷不防亮出彩焰火灵鸾妖身来,实在大出乌鸦与斑鸠的意料之外,立刻让这两只鸟儿神色大变、张口结舌的怔在了当场,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而若水哪里肯给它们留出思考的功夫?一见二鸟傻眼,立刻便扑腾着翅膀飞在空中,将那一身漂亮毛羽亮出来的同时,不住逼问道:“怎么样?我也是鸟儿,虽然没有奉王母钧旨,却是禽鸟一类,正合你们先前所言之规矩,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希有之城?”
“这,这,这……可你刚才明明就是个普通凡人呀!而且还是道门弟子,不对,你肯定是只假鸟!”两只傻鸟这了半天也这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顾着将眼睛瞪得老大,看着若水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怪兽一样,拼命想要找出什么破绽来揭穿若水的伪装。
只可惜它们虽然得过西王母点化,但毕竟只不过是两个看门的而已,底子不厚,虽然仗着能开启扶桑木、桃木上的王母禁制,可以欺负欺负旁人,其本身实力却最多不过比普通地仙强一点而已。而若水这妖身变化的法门却并非是幻术,乃是先后师从两大妖圣,白云鹤圣度九霄与九尾狐圣学成的妖族变化之术,奥妙非常,化身成彩焰火灵鸾之后与真正的妖怪并无什么两样,那乌鸦和斑鸠如何能看得出来什么?任凭它们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也别想找出若水半分破绽。
“谁说我是凡人的?我明明就是一只鸟精而已!而且谁规定妖怪就不能是道门弟子的?”
“呃,这个……”二鸟顿时语塞,它们在昆仑墟中也不知道待了多少年,能知道外界新兴起一个道门已然算是不错了,又如何知道如今道魔妖佛四家并立之事?再说了,以妖怪之身投入道门的例子虽然稀罕,却也不是没有,若水此言倒也并非纯是强词夺理,而是有事实依据的,说破大天来也不怕,那乌鸦和斑鸠如何能够反驳?当下不免期期艾艾,被挤兑得说不出话来。
若水先前心中还有些打鼓,此刻见这二鸟神色,知道它们看不出自己只是学会了妖族变化术,变化而成的鸟精而已,还以为自己真是禽鸟一类,顿时大喜,心说这回三爷总算可以吐气扬眉了,接下来还不让你们乖乖放行?
他先前受了气,此刻自然要找回场子来,当下便有意用蔑视的眼神扫了二鸟一眼道:““你们先前说过,这希有之城不禁禽鸟一族出入,我的原身也是禽鸟之类,那所谓的禁令,应当与我无关吧?还是说你们虽然身为昆仑墟中的仙吏,乃是司天大神西王母所封,却想要出尔反尔,食言而肥么!”
若水先前扣帽子无功,这会儿故技重施,下手又狠了三分,要知道上古之时最重信诺,满口胡柴,说话不算话的人最是遭人唾弃,那两只鸟儿虽然品性不算好,但怎么说也是西王母看中过的,不可能一无是处,况且它们先前大话也放过了,说什么若是不肯认账的话,那就连看守也不必做了,如今那里还敢和若水犟嘴狡辩?当下只是一迭声的叫苦道:“奇怪,明明就是人,怎得现在却成了鸟……”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难道你们没看清楚么,我可是货真价实的禽鸟一族哦!”若水这会儿拿住了乌鸦、斑鸠的软肋,口气大的不得了,反倒呼喝起二鸟来,寸步不让,这才逼得这两只多嘴鸟儿不得不憋屈之极的低下一直高昂的头颅,垂头丧气的对视了一眼,刚才那种嚣张跋扈的劲头一下子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犹自嘴硬道:“既然你也是禽鸟一族,我们自然不会再阻拦你,只是希有之城重要非凡,你要是胆敢在里面胡作非为,到时候不用我等出手,希有大人也饶不了你!”
“这个当然,我此来也只是借道而已,昆仑墟是什么地方,我有多大的胆子,敢在王母旧居捣乱?”
“哼,若真是这样才好。”斑鸠气哼哼的说道,那乌鸦却突然在一旁说道:“鸠弟,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且暂歇,我这便发动王母禁制,打开入口放他过关就是了。”
斑鸠闻言,不由眨巴眨巴眼睛,怔了一下之后方才点头称是,而那乌鸦则展翅飞上了扶桑木上一截极其粗壮的横枝,张开鸟嘴发出一连串稀奇古怪的音调来,似是在念诵什么咒语一样。
随着乌鸦的念诵,那扶桑古木上渐渐泛起阵阵青光,忽然间一阵爆裂之声连珠介响起,吓了若水一跳,待到他仔细看去,才发现原来是扶桑木那足有十人合抱粗的巨大树干忽然间从中裂开,露出里面一派绚烂异彩,最中心处绿意盎然,又有一股充沛万分的天地灵气与乙木精气从中透出,形成了一个漩涡状的口子。
不消说,这便是乌鸦与斑鸠负责看守的希有之城入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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