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乌蒙特表现出的是一脸迷茫或者惊讶,也许茜茜会继续疑惑,不知道该相信谁。可是乌蒙特不打自招,自露马脚,一切全部揭晓。
乌蒙特知道,这时候再狡辩根本就是侮辱自己的智商,也是贬低茜茜的智慧,所以他沉默、缄口不言。他甚至不敢面对茜茜复杂到极致的目光,下意识的转过身去。
茜茜咬着嘴唇,发梢飘过嘴角,也被茜茜紧紧咬住。眼角湿润,晶莹的泪滴顺着柔滑的发丝滚落下来,汇聚在茜茜尖尖的下巴上,然后怦然滴落。
许久,茜茜才沙哑的问道:“为什么?”
乌蒙特久久不语,最后还是说道:“你想知道什么?”
“你到底是谁?”
“我是最爱你的人。”
“你爱我的方式就是引来阿波菲斯戕害我么?”
乌蒙特霍然转身,“不!那是为了保护你,我绝对不会伤害你,他们完全服从我的意志,更不可能伤害你。”
茜茜冷哼,显然不相信乌蒙特的话语。
惨笑一声,乌蒙特怅然的说道:“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可是我必须告诉你,阿波菲斯一族是无可阻挡的,只有服从他们,才能保住性命,才能生存下去。反抗他们,唯一的下场就是粉身碎骨、魂飞魄散。”
“我认识的那个人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
乌蒙特稚嫩的面颊瞬间抽搐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恢复平静,“我不在乎我的生死,可是,我在乎你的生死。”
茜茜手掌紧握法杖,尖刺扎破手掌,剧痛仿佛绳索,紧紧勒住她脆弱的心灵。
“茜茜,我不想看到你死去。这次,你会真的死去,阿波菲斯的强大远远超出你的想象。反抗,只有死路一条。上次你说杀出一条血路,可是我告诉你,不可能!”
乌蒙特向外走出一步,“攻破众神之巅的只是阿波菲斯的远征军,它们的任务就是搜集鲜血和生命,补给母体。说句不好听的,他们只是一支辎重队伍,一伙民夫。”
茜茜对阿波菲斯不是一无所知,正因为她了解,所以她明白,乌蒙特说的都是真的,现实世界的这些阿波菲斯都是辎重队伍,根本不是阿波菲斯中的战斗精英。《地下城与勇士》游戏世界中的母体才是最强大、最恐怖的存在。一个连卡罗索都无可奈何的强横生灵。
“我的死活,与你有什么干系呢?乌蒙特,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这些呢?人类?阿波菲斯?”
乌蒙特低下头,再抬起时,他的双眼变成了妖异的紫黑色,瞳孔更是变成了阿波菲斯特有的邪眸。
“即使变成了这个模样,我依旧是我,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永远都不会改变。”
茜茜后退一步,几根绝望荆棘在乌蒙特身前刺出地面,阻挡乌蒙特继续前行。
摇了摇头,茜茜惨笑一声,“听说,阿波菲斯最擅长蛊惑心智,看样子的确如此啊。”
乌蒙特也惨笑一声,“上一世,我们死的时候,你被故乡的世界树招引,魂魄落叶归根。我也同样,只是,我比你慢了一步。因为,我在断后。”
这是事实,“感谢你所作的一切。”
摇了摇头,乌蒙特继续说道:“我不是为了施恩图报,我说这句话,只是想你澄清,因为断后的原因,我慢了一步,所以在我魂魄被世界树招引的时候,一个阿波菲斯已经对我进行了夺舍。”
“如果不出意外,我铁定会被阿波菲斯吞噬夺舍,可是,我无怨无悔,因为,你安全的逃了出去。只是,我没想到,夺舍过程中发生了一些意外,因为我的灵魂也受到了招引。招引过程中,阿波菲斯的意志被压制,原本劣势的我一点点搬回了主动,阿波菲斯与我合二为一。”
说话间,乌蒙特双手平摊,白皙的手掌是那样洁净,一股圣洁的力量在掌中流转,仿佛救赎世间的神明一样,给人带来无尽的希望。可是他的眼睛又那样妖异,阿波菲斯特有的邪眸将他所有的气质破坏殆尽。
“随着实力的提升,我找回了前世的记忆,不过,这个前世的记忆还包括阿波菲斯的记忆。”乌蒙特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又变回了人类的清明,“在人类眼中,我就是人类,在阿波菲斯眼中,我就是阿波菲斯。命运造化,让我变成了这种异类。”
茜茜终于明白了乌蒙特身上发生的事情,可是她依旧满眼的痛惜,“可是你,为什么要倒向阿波菲斯,为什么不能做一个人类?”
“我还能做人类吗?”
“没有人抛弃你!”
“你呢?”乌蒙特看着茜茜哑然的表情,失落的冷笑,“岳川已经夺去了属于我的一切,就连你,也弃我而去。你可以质疑我,可以不信任我,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你着想。岳川才是伪善的阿波菲斯,真正的敌人。”
茜茜不知道该相信谁,因为太复杂了,复杂得令她抓狂。
“不……你骗我!”
“骗你的是岳川,他才是真正的阿波菲斯,他是母体秘密派来的棋子。他将自己塑造成大英雄的形象,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掌握人类的力量,知晓人类的秘密。而一旦他露出真面目,后果不言而喻,他会扼杀人类最后的希望!”
茜茜摇头,她不断告诉自己,这是假的,是阿波菲斯的谎言,可是乌蒙特的话令她不得不怀疑这一切的可能性。如果乌蒙特说的都是真的,那后果真的太可怕了。脆弱的人类根本经不起半点风险。
“岳川和奥兹玛不清不楚的关系你比我更清楚,岳川阻止缔造者和黑暗骑士的创建,破坏人类壮大力量。这一切的一切,难道都不足以说明他的险恶用心吗?还有盖波加,现在人类完全依靠盖波加才能对抗阿波菲斯,可盖波加都是岳川制造的,岳川完全可以令它们变成一堆废铁,那时候,人类依靠什么去对抗阿波菲斯?”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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