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来生气了 - 647. 宫闱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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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国宫闱之事相当混乱,新继任的卫公“蒯聩”,其原先的身份就是太子,按照一般国家礼法制度,老王宾天,太子继位很正常。但蒯聩能坐上这个位置,却经历了一番曲折。
    相传,当年南子还为去稷下前,曾与蒯聩有过矛盾。蒯聩更是在一次二人见面时,意图让手下刺杀南子。但他那手下心有顾忌,迟迟没有出手,使得南子觉察到危险,借口身体不适逃过一劫。
    事情败露,卫灵公非常生气,蒯聩怕惹来杀生之祸,连夜逃遁到了宋国。他这一跑,就坐实了行刺之事,于是卫灵公震怒,诛杀了他的党羽。
    也正因为此事,使得南子心有余悸,于是远走稷下求学。
    一晃十数载。
    直到两年前,卫灵公薨逝,南子身为卫国夫人,必定要回来居丧。
    国不可一日无君,南子与群臣商议,最后达成共识,立蒯聩之子辄为国君,叫做卫出公。
    一般来说,后宫不得干政,南子如此僭越礼数,其实也是想化解这段前尘旧怨。毕竟无论如何,当初是因为我的缘故,使得你流亡在外,如今立你儿子为国君,按说你总该领情了吧。
    但权谋争斗,哪有什么至亲可言,蒯聩非但不领情,还与其长姐卫伯姬合谋,来了个谋朝篡位。而卫出公辄就是个软蛋,一听老爸杀来了,根本没想抵抗,直接就逃跑了。于是蒯聩兵不血刃,顺理成章坐上了王位。
    说起蒯聩,还真就是个狠人,长姐助其上位,他反手就过河拆桥,将卫伯姬赐死,名义是卫伯姬不知廉耻,与家奴私通。这时代私通是重罪,只要坐实当场就能杀。
    蒯聩如此狠辣之人,肯定不会放过南子。但南子毕竟稷下归来,蒯聩心存顾忌,只能先将其软禁。不过他杀意已决,并不会就此甘心,于是对外宣传,当年南子惑乱淫荡,与宋子朝私通,被其发现后,又在卫灵公面前诬陷,这才迫使他逃亡。反正就是往南子身上泼脏水,待民怨沸腾,他便可顺理成章下手。
    其实吧,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南子早年那些风流韵事,陈凡觉得也是有可能的。毕竟以南子的个性,年纪轻轻嫁给个老头,总归会有点那什么。但人谁无过,陈凡相信南子已经改邪归正了,否则她此次回来居丧,大可安安分分,又何必吃力不讨好的掺和朝政呢?
    所以,无论是出于情,还是出于义,陈凡肯定是要救南子出来的。
    但以一己之力,突破重重守卫,潜入南子被软禁的地方,并将其营救出来,这显然有些难度。因而陈凡觉得,万不可贸然行事,必须好好谋划一番才行。
    一连几日,陈凡潜伏在那所别苑附近,观察地形,并计算着守卫的换班时间。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要找到那些隐藏在别苑中的高手。
    南子虽说不是武学生,但身为机关宗师,肯定也有她的手段,若别苑只有那些阿猫阿狗守卫,南子早杀出来了,至于被人囚禁吗。
    但远远观察了好几天,别苑防卫甚是严密,那些高手深居简出,从来就不露面。陈凡觉得再这样下去也无济于事,必须想办法混入其中,最好是能与南子接头,因为他相信以南子的聪慧,肯定也在想办法出去。
    该怎么办呢?
    就在陈凡一筹莫展之际,他想起了一句老话:“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凡人也好,超体也罢,肚子饿了总要吃饭吧,而饭又不可能凭空变出,必然要有食材,有柴火去料理。他大可从运输途径下手,想办法混入那些商贩中间。
    凭借小半年来的行商经验,陈凡一一摸排城中商号,终于找到了供货商。
    也亏得陈凡运气好,蒯聩没有将南子囚禁在王宫,否则一切应用之物皆由官方特供,根本轮不到这些私人的商号。再者,此商号的东家是蒯聩昔年的一个狐朋狗友,这种靠私人关系承接下项目的,多半从中牟利为主,所以货品良莠不齐,人事制度混乱,很容易钻空子。
    陈凡作为一个外乡人,而且还隔着一个州界,和卫国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所以假借逃荒的名义,很容易就被雇佣了。
    这种家族商号,里里外外都是亲戚,每个都尸位素餐,谁肯多干活呀。陈凡一外人,而且打出旗号混饭吃,给钱就办事,什么脏活累活都行,那些掌柜、买办一看,得,要的就是这样的人才,于是将收集泔水的事情丢给了陈凡。
    所谓泔水,就是剩饭剩菜,别苑光守卫就上百人,一天下来少说好几木桶。堆积在一起,加上天气炎热,小半天就发馊了,又臭又恶心,一般人谁肯干。而且卫国人多附庸风雅,有洁癖,自己吃剩下的东西,都会嫌脏,白天不许人清理,必须深更半夜偷偷的干。
    这个时代人分三六九等,哪怕值夜的兵丁,都是下等兵,更别提更夫、倒夜香、处理泔水这些工种了,朝歌本地人根本不会去做,只有那些像陈凡一样,逃荒而来的外乡人,为了口饱饭才甘愿接受。
    别苑守卫森严,进出都要盘查,陈凡一陌生面孔,自然会被拦下。但好在第一天有个叫老张头的带着他,向那些守卫说是新来的帮工,外乡人。
    守卫也就盘问了几句,就很随意的放行了。倒不是他们托大,只因陈凡根本无需伪装,一开口就浓浓乡土话,七国向来以自己为尊,南方的州界在他们眼里都是乡巴佬,特别是像陈凡这种逃难而来的,在他们眼里就是条狗。
    谁会和一条狗较真呢?
    陈凡也门清,卑躬屈膝的,不和别人多话,只默默低头干活。
    一来二去,那些值夜的守卫也都认识了陈凡,而老张头教会陈凡流程后,也就再也不来了。只留下陈凡和另一个外乡的哑巴二人,每夜按时按点去处理泔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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