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大新闻。”
“今早清晨x市区发生百年不遇洪涝灾害,数十人遇难。”
直到头顶赫然响起的防空警报,伴随着一声声电闪雷鸣,俨然间竟有一股科幻电影里末世的韵味。
窗外的雨水奔流成河,数百年来从未听说过x市发生过这样的怪事。
我瘸着未伤愈的腿,抬头望向阴沉的天空,此时早已分不清是清晨还是傍晚。
所有房屋的街道都灌溉满了雨水,洗刷过后所有一切都变的一片狼藉,玻璃破碎的满地都是,许多人脸上写满了不解和疑惑。
这里距离大江湖泊远着呢,洪水是从哪里来的。
直到接通了胖子突然打来的电话,那边的语气更加急促头发着惊恐。
“你那里方便讲话吗”。
我心中猛然触动了一下,随即一瘸一拐的走进屋里将自己反锁在卫生间里回应道。
“你讲!”
“还记得当初在石镜上看见的古字吗,我发现了惊天秘密。”
胖子的语气有些急不可耐,身后还充满了许多人呼喊的声音,听上去更像是灾难过后的哀嚎。
我迟疑了一阵,随即打断了他的话语问道。
“你那里是不是也出事了…。”
胖子在电话里愣了一愣,紧接着声音压得极为低切道:“从来没见过平原发生地震,今天居然被胖爷我遇到了。”
“昨晚要不是邻居家的狗狂吠不止,今天胖爷我就成为废墟底下的一具死尸了。”
“整个小区都塌了,死了足有上百人。”
说到这里我甚至能够感觉到胖子的声音在颤抖。
这家伙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唯独今天在电话里我都能感受到那头灾难过后的哭嚎,以及胖子话语中透露出的深深压抑。
“兄弟不瞒你说,自从盘山回来我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像一块大石头压在心里闷得慌。”
“胖爷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连一个人在屋里吃饭睡觉都仿佛被监视…。”
“别…别说了。”
我颤抖的挂断了电话,想不到从盘山回来以后,报应终于接踵而来了。
连夜坐着通往胖子城市的火车,到达时已经是深夜,空荡的地铁站一个人也没有。
胖子身穿着黑色斗篷,仿佛生怕别人将他认出来一样。
他眼窝深陷,脸上的肤色极其晦暗,看样子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睡过安稳觉了。
“我有话跟你说!”
“我也有话想跟你说。”
在附近找到了了一处咖啡馆,寂寥的店面内空无一人,外面的天空惨暗无光仿佛随时都在酝酿着什么可怕的风暴。
“自从盘山一别…,我就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连天气都是阴雨连绵。”
“我感觉…,这一切都和那口铜钟有关。”
胖子的话想起一下子戳穿了我几日来内心深处的不安,我俩也逐渐开始明白当年的燕府为什么会疯了般的祭祀封山了。
“如果是诅咒倒也还算说得过去,可是诅咒真的有那么邪乎吗…南郡三年暴毙数百人…”。
“我觉得,有必要再回去勘探一下。”
窗外阴沉的天气终于爆发,一阵阵雷鸣闪烁着狂风暴雨,马路上寂静无声一个人影也没有。
不过还未等我说完,胖子立马站了起来激动道:“你疯了。”
“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这次惹上这一摊怪事终身都甩不掉了。”
“可是我们总得面对不是吗,而且我还将当初石镜上的古文翻译出来了,那是一个预言着历朝历代灾难的表格!”
我一股脑的将心里话说了出来,胖子的脸色瞬间变得难堪。
直到窗外一声闷雷炸响,他的半张脸上都隐隐闪烁着雷光极其骇人。
“快别说了!”
胖子疯了似的将邻座的窗户关紧,转过头来时脸上已经是被吓的毫无血色。
“如果你非执意要回到盘山,胖爷我也不在拦着你。”
“可是你也记得竹简上封山的过程,没有上百条人命献祭绝不可能将盘山连同古钟彻底封死,千年前是如此。”
“现在绝对会更甚!”
窗外的乌云密布,阵阵雷鸣在云层中翻滚,仿佛有一股神秘超自然的力量正默默操控着这一切。
直到电话响起,我低头望向手机上的未知号码找借口去了趟厕所。
只是让我没想到,电话那头开口的声音瞬间让我语无伦次。
“你是小玥的叔叔?”
“小玥在你旁边吗,她在日本过的好不好…为什么突然没了消息。”
眼前电话里熟悉的声音刺激着我的耳膜,原以为小玥在日本肯定遇到了什么难事,现在来看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
“你…不要激动,也许你早就应该猜到了。”
“良子她…。”
我瞬间激动的落泪,那一抹小巧玲珑的背影还在脑海中回荡。
“你…你告诉她…,就说甘子真的很想她。”
“我的癌症奇迹般恢复了,这是一个医学都难以解释的奇迹!”
自己从未想过有一天久久捍卫的尊严会在一条消息面前瞬间破碎,只要直到她还好在日本生活的很好,仿佛一切都值得了。
“甘先生…,请你不要激动。”
“你应该已经猜测到了…我也不再隐瞒,良子她…在日本改嫁了。”
“什么…?”
“这是她自己想法,并没有逼她做这个决定…,良子嫁给了一位富商的儿子。”
“其实她离开的那段时间才知道自己怀孕了,并且生下了一名早产女婴。”
我僵硬在原地,脑子里瞬间不知所措,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狠狠刀割似的疼痛。
“医生说因为早产,这个诞生的女孩智力今后可能会残缺,当然如果您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作为良子的叔叔会代为抚养,并且一定会给她良好的教育…”
“她在哪!”
这一声暴喝像是发泄出了我心中所有的愤怒,声音过后心里却只剩下说不出来的悲伤滋味。
胖子闻声跑了过来,却只看见依靠在墙角处心如死灰的自己,顷刻间就才猜出了大概。
六个月后。
胖子手拿着水果不顾路途遥远,来到了我的出租屋里看望,怀里抱着的女婴睁大眼睛正仔细打量这个胖胖的陌生人。
窗外他坐在屋顶上嘴里叼着香烟,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惊讶还是替我难过。
“这个女孩你打算怎么办,虽说孩子是你的,可是智力有缺陷你难道打算养她一辈子。”
胖子猛吸了两口烟,随即稍微有些犹豫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份厚厚的油脂信封。
里面的东西不用猜我就已经知道了是什么。
“这是那枚青铜戒指倒手卖掉的钱,整整二十万,你还打算去日本找她吗。”
我从他的口袋里抽出一根皱皱巴巴的香烟点燃叼在嘴里,当初医生的劝告早已经被我抛弃在了脑后。
“不不不。”
“她应该有更好的生活,何况老子早把她忘了。”
两个男人相视无话,胖子是难得的知己,就像当初癔症幻想出来的人物“老严”一样。
两个人都像是那种眼神交流,就瞬间明白对方心里在想什么的人,这二十万胖子完全可以隐瞒不告诉我。
看样子戒指值这么多钱也是让他始料未及,心里也是反复衡量许久才下的这个决定。
“走,难得兄弟来看我。”
“咱们去吃涮羊肉,我知道有一家最正宗!”
酒桌上我接过了胖子递来的二十万,但也告诉他这是算是欠他的,只要他有需要哪怕是让我送死也在所不辞。
“你真的把她忘了吗?”
胖子递过钱后突然抬头望向我,这冷不丁的一句话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女人算什么,是老子瞎了眼,我现在只想将小雅养大,张冰雅。”
“这个名字好听吧。”
我自豪的端起酒杯和胖子一饮而尽,酒水飞溅的满脸都是,早已经分不清哪里是酒哪里是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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