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忍着点不会死人。”
眼前的小白脸看见自己腿上的伤口差点吓晕了过去,情急之下就连汉语也标准了许多。
胖子见状从怀里掏出了绷带,刚向为其包扎,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极其怪异的动静。
“扑通。”
我瞬间将锋利的折叠镐拿在手中,仔细聆听着身后的响动,果不其然黑暗中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在隐约搞出动静。
这种肃静到骨子里的感觉尤为可怕,就连脑子里都忍不住滋生出一些恐怖的画面。
“手电筒少了一只。”
“背包也不见了。”
胖子回头仔细检查着身上的装备,而这些玩意儿虽然进水了,但是刚才也明明随着我们一起掉落了进来,没有理由这么快就消失不见了。
黑暗里我和胖子分别用手举着剩下的两只手电筒,沿着漆黑的角落里摸索着。
直到身后的小白脸再次发出尖叫声:“别…别丢下我。”
我之所以给他起名叫小白脸,并不是因为这家伙长得像正统的蓝鼻子大眼睛美国人。
反而样貌和国人无异,只不过说话带着口音,皮肤也略显白皙。
这种人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在美国华人街长大的,至于这家伙出手为什么这么阔绰没有人知道。
无论我和胖子怎么试探,这家伙从来都是一字不提。
“鬼…鬼啊。”
最后一声惨叫突然响彻在身后,我猛然举起手电筒,回过头来时却发现小白脸已经凭空消失。
只剩下那扎在刀板机关上的腐烂人鱼散发出恶臭的气味,黑色的体液流淌了满地。
头顶污水潭滴落的声音,滴答滴答响彻在耳边。
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能有什么东西将大活人眨眼见消失一空,但事实就呈列在眼前。
美国小白脸只来得及在地上哀嚎了一声,当我再次回过头来时胖子也在黑暗中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胖子!”
“沙沙沙…沙沙沙。”
我暴怒一声,耳边像是响彻起了磷甲摩擦地面的声音,回荡在黑暗里既惊悚又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谁!”
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口水,心中升起一股由然无力感,难道说胖子和小白脸儿已经被鬼掳走遇害了。
“沙沙沙…”。
紧接着四周黑暗深处再次响起了骇人听闻的声音,这一次我听的十分清楚,那是生锈的锁链摩擦在地面上的声音,仿佛每一次移动都会使锁链在地面上拖动。
直到我终于听准了方位,抄起手中的折叠镐咬紧牙关,轮圆了就照着身后劈了下去。
一瞬间火花四溅,手中的折叠镐劈砍在金属上崩起了半米多高,就连手掌也是一阵酸麻。
一股从未有过的挫败感油然而至心头,这么多年来就没遇到过这样的大亏。
连同伴都被其掳走了到现在我还没看见这玩意儿的真实面貌,不由得怒火中烧。
嗓子一甜,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让我不曾想到的是,这一无心之举反而救了我的性命。
这玩意儿原来一直是在黑暗中靠着我身上流血的伤口判断位置,随后发动袭击。
而这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正好让他在我的手电筒前显露了本相。
细小的黑灰色绒毛映入眼帘,紧接着是两只黝黑锃亮的复眼以及堆积在脸上数不清的细小眼睛。
这一幕着实将我吓了个半死,简直和怪物没什么两样,甚至更加凶恶三分。
它长着一对巨大的口器,身后的腰腹间拖着巨大的卵囊同样布满了黑色的细小绒毛。
冲着手电筒嘶吼间骇人的毒牙向外翻转着,居然是一只一米多高巨型的蜘蛛。
我忍不住倒退了几步,直到看着它身上缚着的青铜锁链摔打在地面上飞溅出火花,这才明白刚刚的怪声是从哪来的。
头顶天花石板上悬挂着数十具尸体,如同捆粽子一样被白色的蛛网缠绕结实,隐约间我甚至看见了胖子和小白脸在拼了命的费力挣扎。
看样子这玩意儿也是当初被饲养在墓里的,只是数千年过去原本的普通蜘蛛早已经变异。
依靠吸食墓里的干尸为食,变成了庞大的怪物。
隐约间我甚至看见了周围墙壁上布满了色彩斑斓却又模糊不清的壁画,而变异蜘蛛则再次拖行着青铜锁链将自己全身隐藏在黑暗中。
情急之下我只好先将胖子解救了出来,这家伙双眼布满了红血丝看样子也是从来没这么窝火过。
“这玩意儿是当初秦始皇的那群炼丹术士搞出来的产物,他奶奶的。”
“胖爷不发威你拿我当病猫啊!”
胖子咆哮了一声顺势夺过我手中的折叠镐就轮了上去,这玩意儿在他的手中发挥了巨大的威力。
我仿佛再次看到了一年前,那个心宽体胖勇往直前的胖子,无论遇到什么危险都有一股子拼命的劲头。
黑暗中我握紧了手中锋利的短刀,将手电筒的亮度开至最大和胖子贴背而行,自从当初逃出了老楼地下的日军基地后,我就发现其实短兵器更适合自己。
尤其是狭窄黑暗的环境里手握利刃,更有一股沉甸甸的底气。
手电筒的光亮伴随着变异蜘蛛在潮湿墙壁上爬行的踪迹一览无余,这家伙似乎也是有些忌惮。
正所谓恶鬼怕恶人,胖子这一身杀气别说是畜生,就连作为同伴的我自己都有一股莫名的恐惧。
此时他双眼的血丝爆红,仿佛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我甚至有些开始胡思乱想,这家伙一年前从盘山回来以后性格就发生了颠覆性的反转。
会不会是因为里面的东西也让他产生了自己曾经患上的癔症,或者是恶化后的人格分裂。
不管怎么说看着眼前此时的胖子,这种揣测反而极有可能。
“甘子。”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盘山那块石碑后面隐藏着什么吗?”
“如果这次能活下来,我就把所有事情真相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你是胖爷我唯一这辈子遇到能够相信的好兄弟。”
紧靠着他厚重的脊背,胖子耳边私语的声音一点点传了过来。
我先是愣了一阵随即怒道:“既然是兄弟就别说这种丧气话,你还真以为阎王爷是收破烂的,什么人渣都敢收。”
昏暗中也不知道胖子有没有听懂我这句玩笑话,只不过这一次更为糟糕的是。
我似乎隐约间发现角落里蹲着一道极其诡异骇人的人影,这家伙正背对着我们瑟瑟发抖。
如同鬼魅般的影子在手电筒的强光下被拉的修长,更何况这是在两千多年前的古墓里,眼前的这一幕如何能不让人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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